秦放補了一句:“還有,安排人盯緊喬然。”
何帆立刻應聲:“是!”
站在一旁的時玉聞言一怔,眉頭微皺:“喬然?誰?”她這幾天在外執行任務,對最近發生的事還不太清楚。
何帆壓低聲音:“別多問,照辦就是。”
時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見老板神色冷峻,便識趣地閉上了嘴,跟著兩人快步走出辦公室。
走廊里,秦放忽然慢下腳步,轉頭對何帆吩咐:“派兩個機靈點的,別讓他發現。”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尤其是放學后,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何帆點頭,立即掏出手機開始安排人手。
時玉忍不住再次看向秦放,敏銳地注意到他說起喬然這個名字時,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她跟在老板身邊多年,很少見他特意關注什么人,除了那個一直在找的少年。
除非!!!人找到了?
電梯門緩緩關閉,秦放挺拔的身影映在金屬壁上,冷硬而不可接近。時玉悄悄碰了碰何帆的胳膊,用眼神詢問。
何帆搖搖頭,做了個"回頭再說"的口型。
大廈外,三輛黑色越野車已經等候多時。秦放徑直走向中間那輛,何帆快步上前為他拉開車門。
“老大,直接飛嗎?”何帆問道。
秦放坐進車里,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輕叩兩下:“先去一趟s大。”
何帆和時玉同時一愣。
“現在?”何帆看了眼手表,“可是和黑潮的會面...”
“來得及。”秦放語氣平淡,卻不容反駁。
車窗緩緩升起,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時玉看著后座的人,心里隱約有了猜測:老大這是要去見心上人啊!
s大攝影部
攝影部的活動室里,幾臺專業相機和三腳架整齊地擺在長桌上。喬然懶散地靠在轉椅上,手里把玩著一臺徠卡M10,手指時不時撥弄兩下鏡頭蓋,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面前站著的幾個候選人。
約翰瑟則站在一旁,手里拿著評分表,一副正經考官的模樣,如果忽略他嘴里叼著的棒棒糖的話。
“OK,第一個問題,”約翰瑟敲了敲白板,“如果讓你拍一組孤獨主題的照片,你會怎么構思?”
第一個候選人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會選擇空曠的街道、獨自一人的背影,或者雨天的窗景。”
喬然突然打斷:“太老套。”
又接著說“孤獨不一定需要空曠的場景,擁擠的地鐵里,一個戴著耳機望向窗外的人;派對上,唯一一個沒被邀請合影的角落;甚至是一張空椅子,但桌上擺著兩杯咖啡。”
現場安靜了幾秒。
約翰瑟吹了個口哨:“漂亮!”
第二個候選人是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她自信地舉起自己的作品集:“我更擅長人像攝影,這是我的作品。”
喬然接過來翻了翻,突然停在一張照片前,那是一個老人的特寫,皺紋里藏著歲月的痕跡,但眼神卻格外明亮。
“這張不錯,”喬然難得夸了一句,“光線和情緒都到位。”
女生眼睛一亮,正要道謝,卻聽喬然又補了一句:“但構圖太死板了。”他隨手拿起一支筆,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框架,“如果當時你往左移兩步,讓背景的窗戶形成對角線,畫面會更有張力。”
女生的笑容僵在臉上。
約翰瑟憋著笑,假裝嚴肅地點頭:“沒錯,技術可以練,但審美和觀察力更重要。”
第三個候選人是個戴鴨舌帽的男生,他緊張地擦了擦手心的汗:“我、我其實更擅長后期。”
喬然和約翰瑟對視一眼。
“兄弟,”約翰瑟拍了拍他的肩,“我們找的是會拍照的,不是會P圖的。但是我們也是需要你這種人的,留下留下。”
喬然已經無聊地轉起了椅子,顯然對這個人失去了興趣。
就在這時,活動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抱歉,我來晚了!”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喬然轉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生站在門口,肩上挎著一臺老式膠片相機,額前的碎發還滴著汗,像是剛跑過來的。
這人他認識,在部門里沒什么存在感,感覺是個比較內斂的男孩。
喬然瞇了瞇眼,突然來了興致。他停下轉椅,直起身:“理由?”
男生愣了一下,隨即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因為我在等最好的光線。”他舉起相機,“剛剛在樓頂拍到了超棒的夕陽。”
約翰瑟挑眉:“所以你為了拍夕陽,錯過了時間?”
“值得。”男生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明亮而堅定。
活動室里安靜了一瞬。
喬然忽然笑了。他站起身,走到男生面前,伸手:“相機給我看看。”
男生大方地遞過去。喬然翻看著里面的照片,確實是驚艷的夕陽,云層被染成金紅色,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溫暖的光暈里。
但更讓他注意的是其中一張:一只麻雀停在銹跡斑斑的鐵絲網上,背后是絢爛的晚霞,形成強烈的對比。
喬然把相機還給他,轉身對約翰瑟說:“就他了。”
約翰瑟夸張地攤手:“喂喂,好歹走個流程啊!”
喬然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肩膀,隨手將相機塞進背包里。“餓了,去吃飯。”他單手拎起外套搭在肩上,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喂!”約翰瑟一把拽住他的背包帶,“你這金魚腦子,不是說好結束就去聚會的嗎?”
喬然回頭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那就快點啊。”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行行行,喬大少爺稍安勿躁。”約翰瑟把幾個人安排好,簡單的交代了幾句,隨后和喬然一同出了校門。
遠處的越野車里,秦放看見喬然的身影,他眸色一動,但看見他旁邊跟著一個不認識的男生,又一沉。
何帆開著車,時玉在副駕駛看著校門口,一個少年搭著另一個少年的肩,走了出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聽見后面傳來冰冷的聲音:“去見黑潮。”
“是!”
時玉感覺后面好冷,怎么自己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