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510宿舍的燈光依然亮著。曾勁第三次看向窗外,梧桐樹的影子在月光下搖曳——都已經過了子時三刻了,葉三斤竟然還沒回來。
“都這個點了,三斤這小子怎么還沒回來?”曾勁感到疑惑。
“這家伙該不會...”林宗師突然壓低聲音,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跟吳晚風出去過夜了吧?”說完他自己都臉紅了。
曾勁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不會吧?這才第一次約會啊!進度就這么快?”話雖這么說,他心里卻莫名升起一絲佩服——三斤這小子在感情方面確實有兩下子啊。
第二天清晨,曾勁和林宗師剛走出宿舍樓,就被“狐貍”鐘文杰攔住了。這個小眼睛男生神秘兮兮地左右張望,壓低聲音道:“你們知道嗎?三斤昨晚好像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曾勁心頭一緊。
“具體我也不清楚,”狐貍眨巴著小眼睛撓撓頭,“聽說是被那個吳晚風耍了,好像還不止這么簡單...”
林宗師也關切地詢問:“那三斤現在人呢?”
狐貍搖搖頭:“不知道啊,昨晚就沒見他回宿舍。”
曾勁和林宗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他們立刻開始行動,在校園里打聽葉三斤的下落。
校園小徑上積水還未干,曾勁因為跑得太急,在拐角處與一個身影撞了個滿懷。
“哎喲!”抱著一摞書的蔡杰瀚跌坐在地,圓框眼鏡歪到一邊,“曾兄怎么這么著急...”
“杰瀚兄!”曾勁一把扶起好友,“你昨晚可曾見到三斤?”
蔡杰瀚扶正眼鏡,面色突然凝重:“我正要去找你們...剛才我才聽朋友說起三生昨晚遭了難,”他壓低聲音,“像是遭了‘仙人跳’...”
“仙人跳?”林宗師倒吸一口涼氣。
“說起來也是奇葩”,蔡杰瀚意味深長地說道,“聽說是被人故意設局了。”
聽說他們找人,曾勁在文學社的社友林華在食堂門口攔住了他們:“我昨晚在王土學院的土衛路看到一個人,像是你要找的舍友”,他神色凝重,“他好像受傷了,鼻青臉腫的,看起來情況不太妙...”
“受傷?”曾勁越發擔心起來,“發生什么了?”
林華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就看到他踉踉蹌蹌地走了,具體我也沒有問,后來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曾勁立刻拉著林宗師趕往吳晚風所在的甲區宿舍,希望當面討個說法。因為壓根不知道她具體住哪里,吳晚風沒尋著,在社區大聲嚷嚷的聲音倒是吸引到了一個認識吳晚風的師姐。
“吳晚風?”師姐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微皺,“她昨晚確實出去了,還帶了她男朋友和一大幫人。”
“男朋友?!”曾勁和林宗師異口同聲。
師姐奇怪地看著他們:“對啊,她男朋友叫鄭啟,是我們學院的闊少,聽說家里還挺有背景的。”
“鄭啟!”曾勁和林宗師不約而同聯想到了前天訓馬場那個囂張跋扈的貴族子弟。
他們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居然是遭遇了鄭啟!三斤遇到了這樣的惡人,天啊那他昨天晚上……曾勁不敢往下面想了,他此刻只想快點找到三斤,確認三斤現在是不是平安。
最終還是曾勁想到了求助于木王戰隊的人脈,在隊長古麗熱巴發動關系網尋找之后,他們終于知道了三斤的下落——曾勁永遠也不會忘記古麗熱巴在聽到了他心里沒底的請求后,就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知道了”。
華陽湖畔的蘆葦蕩在寒風中沙沙作響。曾勁和林宗師撥開枯黃的葦叢,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抽泣聲。
“三斤!”林宗師驚呼出聲。
蜷縮在蘆葦叢中的葉三斤渾身是傷,那件為了約會新買的錦袍被撕得破爛不堪,臉上青紫交加,最觸目驚心的是——他向來精心打理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散發著一股腥臊味。
“別...別過來...”三斤試圖用殘破的衣袖遮住臉,露出的手腕上滿是繩索勒出的血痕。
曾勁蹲下身,輕輕撥開三斤額前黏糊糊的頭發,發現他右眼角開裂,鼻梁歪向一邊,嘴唇腫得老高。林宗師眉頭緊鎖,顫抖著從懷中取出田心送的治療符箓。
“是鄭啟干的?“曾勁已經生起來無名孽火。
三斤的眼淚混著血水滴在凍土上:“吳晚風...鄭啟...他們...”
隨著斷斷續續的敘述,昨晚的慘劇逐漸清晰——
為赴佳人之約,葉三斤捧著精心準備的玉簪,興沖沖地來到約定的梧桐樹下。月光將光禿禿的枝椏映照得如同鬼爪,樹下的石凳上坐著盛裝打扮的吳晚風,一襲紅裙似火。
“晚風!”三斤小跑上前,卻見陰影里突然走出七八個身影。為首的鄭啟搖著描金折扇,臉上掛著譏諷的冷笑。
“喲,這不是‘癩蛤蟆’先生嗎?”吳晚風掩嘴輕笑,紅唇如血,“還真敢來啊?”看著三斤不知所措的面容,吳晚風又厲聲喝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真以為我能看得上你?又窮又黑又丑的癩蛤蟆,也以為能配得上我?”
鄭啟“啪”地合上折扇,用扇骨挑起三斤的下巴:“就你這黑炭頭,下等人!也配惦記我的女人?”他突然暴起,扇骨重重抽在三斤臉上,“給我打!”
拳腳如雨點般落下。還在錯愕狀態的三斤這才反應過來,試圖反抗,卻被兩個修煉土系功法的壯漢按倒在地。鄭啟一腳踩在他臉上,故意用鞋底的淤泥狠狠地涂抹在他臉上。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狗臉。”一個鄭啟的跟班獰笑著解開了腰帶,“來,本少爺賞你面‘鏡子’!”
溫熱的液體澆在三斤頭上時,周圍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吳晚風笑得最歡,紅裙在月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
林宗師倒吸一口冷氣:“這群畜生!”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曾勁一拳砸在旁邊的樹干上,木屑四濺。他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我不會放過鄭啟的!”
“別!”葉三斤和林宗師同時拉住他,宗師更是嘆了口氣,“鄭啟家里有背景,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惹不起他...”
曾勁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好,我會從長計議。“
但當晚子時,當宿舍其他人都睡熟后,曾勁悄悄起身,換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然后無聲地消失在夜色中。
鄭啟的宿舍在甲區最豪華的“青云閣”。曾勁借著夜色的掩護,輕松翻過了圍墻。他的木系功法此刻派上了大用場——藤蔓悄無聲息地從指尖伸出,幫助他在建筑間靈活移動。
“408室...”曾勁默念著從王土學院那里打聽來的房間號,像一只黑貓般輕盈地落在陽臺上。
透過半開的窗簾,他看到鄭啟正摟著吳晚風喝酒,嘴里還得意洋洋地講述昨晚如何“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黑炭頭”。
曾勁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催動學力,數條藤蔓如毒蛇般從袖口竄出,瞬間擊碎了落地窗!
“什么人!”鄭啟大驚失色,酒瓶摔碎在地上。
曾勁一言不發,雙臂瞬間木質化,數十條帶刺的藤蔓如毒蛇般襲向鄭啟。
“荊棘牢籠!”
鄭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藤蔓纏住四肢,吊在了半空中。吳晚風尖叫著逃了出去。
“你...你是誰?”鄭啟驚恐地掙扎著。
曾勁壓低聲音:“替天行道的人。”他一揮手,藤蔓猛地收緊。
“啊!”鄭啟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你竟敢!我爹是鄭剛,你敢動我...”
“啪!”一記藤蔓用力地抽在鄭啟臉上,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下,是教訓你死到臨頭還敢在我面前放狠話!”曾勁冷冷道。
“啪!”又是一記。
“這一下,是為了教訓你平日里囂張跋扈!”
藤蔓如雨點般落下,鄭啟很快變成了一個血人,哀嚎著求饒。
回答他的是一記重拳!曾勁的拳頭裹挾著木質化的堅硬表皮,狠狠砸在鄭啟鼻梁上。
“啊!”鄭啟慘叫一聲,鼻血噴涌而出。曾勁接著又是一記鞭腿掃向鄭啟膝蓋,木質化的腿部如同鐵棍,鄭啟只聽到“咔嚓”一聲,隨即便跪倒在地,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饒...饒命...”鄭啟涕淚橫流,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曾勁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抵在墻上。透過面罩,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記住這一晚。如果再敢動葉三斤一根汗毛,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像扔垃圾一樣將鄭啟摔在地上,轉身躍出窗外。藤蔓在夜風中搖曳,帶著他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宿舍,曾勁剛脫下夜行衣,林宗師就驚醒了:“你去哪了?”
“教訓了鄭啟一頓。”曾勁平靜地說。
“什么?!”林宗師和剛被吵醒的葉三斤同時驚呼。
“你也太糊涂了!”林宗師臉色煞白,“鄭啟肯定能猜出是你干的!那天在訓馬場,你已經展示過木系功法了!”
曾勁這才如夢初醒——自己確實太沖動了,但為時已晚...他沉默著爬上床,心中卻并不后悔——有些事,即使明知后果,也必須去做。
與此同時,在青云閣408室,滿臉是血的鄭啟顫抖著掏出一張生命卡。他咬牙切齒地往卡中輸入一絲學力,卡面泛起詭異的紅光。
“爹...我被人打了...”鄭啟的聲音充滿怨毒,“是新莞門的一個木系修士...叫曾勁...”
生命卡上的紅光越來越盛,仿佛在回應著他的怨恨。遠處,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卻驅不散這個清晨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