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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月本就沒有休息好,猛然被從床上拽起來,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口。
宋墨然的神情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
心口抽痛,陸知月艱難地開口:“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
宋墨然冷笑一聲:“除了你,誰還知道瀟瀟交上去的東西出自你手?”
陸知月只有苦笑。
蔣瀟瀟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再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習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份實驗報告出自她陸知月之手。
再加上蔣瀟瀟的作風,所里看她不順眼的人比比皆是。
傳出去也并不奇怪。
但這些宋墨然是不會信的。
“我今天早上交完請假條,就在家里沒出過門。”
陸知月咳了兩聲,呼吸急促。
“墨然,我從沒傳過任何人的閑話。”
宋墨然一怔。
是,陸知月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當年剛進研究所,宋墨然有過一個重大失誤。
輕則通報批評,重則丟了飯碗。
陸知月只要老實向上面交代事情的具體經過,就可全身而退。
但她留下來陪他一點一點重新做完了所有工作,在每個加班的深夜鼓勵宋墨然不要放棄。
宋墨然看著她溫柔而堅定的側臉,下定決心,這輩子,就她了。
自己不該懷疑她的。
宋墨然松開揪著陸知月衣領的手,轉而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幫她順氣。
屋里這時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蔣瀟瀟沖進來就跪在陸知月面前。
“知月姐,實驗我還你就是了,你跟大家說我竊取你的工作成果,讓我怎么在研究所待啊!”
“求求你,放過我,好嗎?”
說著,蔣瀟瀟彎下腰去,想要給陸知月磕頭。
宋墨然又怎么可能讓她真的磕下去,眼疾手快地扶住蔣瀟瀟。
蔣瀟瀟順水推舟,靠在了宋墨然懷里。
宋墨然心疼地皺眉:“知月,你向大家解釋一下,成果就是瀟瀟的,是你嫉妒她,才散布這些謠言。”
陸知月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墨然。
宋墨然只顧著安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蔣瀟瀟,根本沒注意陸知月的神色。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沒有報告的成果,你把這個分給瀟瀟,她以后還要在所里工作,這件事情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好。”
“我就活該把我辛苦做出來的東西拱手讓人?”陸知月的聲音有些變調。
宋墨然已經有幾分不耐煩了:“現在瀟瀟這樣,你就滿意了?你非得鬧得大家都不安生是嗎?我告訴你,這事沒得商量。”
說罷,宋墨然扶著蔣瀟瀟起身,二人依偎著出了房門。
一陣穿堂風過,那扇破舊木門吱呀一聲,晃了晃,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
第二天回到工位的時候,一個平日里和她關系不錯的同事為她憤憤不平:“那個蔣瀟瀟交的東西明明就是你做了三個月的實驗嘛!”
“我們組里的人都看出來了,陸工,你還在忍氣吞聲什么?”
陸知月長出一口氣,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笑。
“算了,我不太想提這件事。”
同事嘟嘟囔囔地回自己的工位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吵架的緣故,還是要安慰蔣瀟瀟,宋墨然消失了一天。
陸知月倒是清凈,自己做著收尾的工作。
寫下交接書的最后一個字,有人敲了敲旁邊工位的桌子。
“陸同志,有人舉報你濫用職權,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