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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所里待了這幾年，陸知月自認清清白白，從未有半點瀆職，更別說濫用職權。
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作風問題，她的離崗申請都有可能被駁回。
現在外面環境不好，再嚴重一點，可能要登大字報。
陸知月背后起了一層冷汗：“對不起，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我被舉報的具體是什么事？”
來人嘆了口氣，陸知月人緣不錯，風評也一直很好。
“陸工，小兩口的矛盾自己解決就好了，鬧成這樣，大家都不好看，是不是？”
陸知月愣了愣，張了張嘴，沒發出任何聲音。
眼淚卻先一步落下，又苦又澀。
配合調查完已經是深夜了，陸知月一路行至宋墨然的住處。
蔣瀟瀟也在，宋墨然正在給她剝橘子。
現在外面很多人連飯都吃不起，這個橘子實屬難得。
大概是托了很多人才買到的。
宋墨然對陸知月的到來毫不意外：“瀟瀟說你不讓她進實驗室，也不允許她參與核心工作，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你不要跟我說她新進研究所，當時你不也是第一年就去做重要工作了？”
“這次舉報你，是希望你不要把個人感情帶到工作里去，還有，不要再為難瀟瀟?！?/p>
陸知月的猜測終于落實了，宋墨然果真為了蔣瀟瀟做到了這一步。
她閉了閉眼，顫抖著出了一口氣。
蔣瀟瀟咽下一瓣橘子，剝下另一半遞到宋墨然嘴邊。
“知月姐，我沒關系的，可能我做的不夠好吧，我再努力努力......”
宋墨然就這她的手叼走了那瓣橘子：“瀟瀟大度，不和你計較，知月，如果你非要這樣不依不饒的話，我們可能就走到這了?！?/p>
盡管已經失望了無數次，聽到這句話，陸知月還是感覺被痛苦扼住了咽喉。
宋墨然不惜拿分手威脅她，也舍不得蔣瀟瀟受半點委屈。
她用這短短的幾天，看清了一個人。
罷了，既然早已決定要走，這些事已經不能再牽絆她半分。
現在重要的事，是不讓宋墨然卡著她的離崗申請。
“我把實驗送給她，你去撤回舉報?！?/p>
宋墨然滿意地點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已經寫好的檢討書。
“看你工作忙，檢討書我替你寫好了，你簽個字就行?！?/p>
看著細細羅列了自己罪狀的檢討書，陸知月模糊了雙眼：“不用，我自己來。”
翌日陸知月在會上為蔣瀟瀟證明了她的工作成果是自己獨立完成。
當然也免不了一通檢討。
宋墨然陪笑著替她道歉：“抱歉讓大家看笑話了，知月也是一時糊涂，我會監督她，不讓她再犯這樣的錯誤?！?/p>
“知月，快給瀟瀟道個歉?！?/p>
蔣瀟瀟眨巴著眼睛：“不用了，我相信知月姐不會再犯了。”
陸知月麻木地站著，看他們像唱雙簧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就給她定了罪。
像個笑話。
好在兩天后離崗申請通過了。
暮色四合，陸知月鎖上實驗室的門，最后的工作也都整理好了，只需要把工作手冊上交，就能走了，她長出了一口氣。
再過兩天，等家里派來的人到了，她就可以徹底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了。
陸知月這幾天來難得心情這么輕松。
行至路口處，蔣瀟瀟從宿舍出來，和她撞個正著。
看見陸知月臉上的笑意，她撇撇嘴：“知月姐，墨然這兩天在我這，沒去找你，你不生氣吧？”
陸知月的臉色驟然冷下來：“我沒空和你聊閑天。”
蔣瀟瀟只當陸知月是吃醋了，掩嘴笑道：“也不怕告訴你，我已經懷了墨然的孩子，等他處理完他的事，就會一腳踹開你。”
其實宋墨然并沒有什么事要處理，除了上一次的威脅，也從未試探過她的態度。
他根本就是兩個都想要。
蔣瀟瀟卻不知道，只當宋墨然忙著為自己奔波。
也是可笑。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蔣瀟瀟一聲冷哼：“你以為你能和我比？在墨然心里，你連狗都不如！”
是啊，但凡自己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蔣瀟瀟也不能這樣欺負到她頭上。
有的吧，也許以前，是有的吧。
陸知月低頭自嘲地笑笑，笑自己可憐，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困住自己三年。
她最終沒對蔣瀟瀟說什么，只是沉默離開。
到家卻看到了那個兩天都沒有出現的人。
宋墨然坐在桌邊，眉頭緊鎖，食指一下下地敲著桌面。
“你離崗了？結婚后讓我一個人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