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點了，江聿聲沒在家，只有李秀芝在客廳里看書。
李秀芝戴著老花鏡，看到趙苓月回來了，問她中午吃飯了沒。
趙苓月笑瞇瞇坐在沙發上，攬著李秀芝的手臂。
“媽。”
李秀芝看她一眼，“你又做了什么？”
趙苓月輕咳一聲，眨著一雙大眼睛，“媽，我今天賺錢了。”
李秀芝想不出來趙苓月這個懶家伙能做什么，她突然面色一肅，“你不會是去打牌了吧？”
趙苓月聽著話不開心了，她嘟囔道，“我不喜歡打牌。”
李秀芝緩了緩語氣，“那你做什么了？”
趙苓月輕揚著小下巴：“我去擺攤賺錢了！”
她湊近李秀芝耳朵，“我今天賺了265元呢，還買了一輛自行車。”
李秀芝震驚極了。
一天賺265，能抵有些人幾個月的工資了。
趙苓月帶李秀芝去看她的自行車。
李秀芝笑容滿面，夸趙苓月能干，她背后要是有尾巴估計都翹上天了。
趙苓月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她今天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去找許幼薇要回她的東西！
趙家之前住的是一棟小樓房，是軍區分下來的，在另一邊的家屬院，趙苓月如果要過去，得穿過訓練場。
趙苓月今天特地穿的樸素，普通的長袖長褲也襯得她出水芙蓉似的，臉蛋嫩的能掐出水。
她走了人少的一條道，就遇到兩三個兵蛋子。
住在這邊家屬院的，都是團長以上的級別，最里面還住了司令首長。
政委夫人高姨最先認出趙苓月，驚喜道，“苓月，你回來了。”
趙苓月彎著眉眼，“我回來拿點東西。”
高姨是家屬委員會主任，平常大家都叫她高主任，高姨性格干脆爽利，行事不偏頗，又是政委夫人，那些軍嫂也都服她。
以前趙團長忙的時候，趙苓月和許幼薇偶爾還會在政委家里吃飯，可以說高姨是看著趙苓月長大的。
高姨和趙苓月一起走著。
很快就到了趙家外，趙苓月余光瞥見許幼薇就在院里。
趙苓月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院子里的人能聽到。
“高姨，我先回去拿東西，下次有時間請您來家里吃飯。”
高姨朝她擺了擺手，“去吧。”
趙苓月等到高姨走遠后，才推門進去。
許幼薇正在院里喝咖啡，她一下站起身，皺了皺眉道，“姐姐，你怎么來了？”
這屋里和以前差不多，變化不大。
趙苓月開門見山，“幼薇，我今天來拿點東西，順便你把我借你的裙子首飾收拾好，我順道一起帶回去。”
許幼薇一愣，她眼神驚滯，眉目間下意識帶著不滿。
“姐，怎么這么突然啊。”
趙苓月笑容不變，“突然嗎，半個小時找應該也來得及吧。”
說完，趙苓月就進屋了。
許幼薇瞪了一眼趙苓月的背影。
許幼薇每次戴趙苓月的首飾出去，那些同學都羨慕極了。
趙苓月怎么說要回就要要回去。
趙苓月突然轉身，她彎了彎唇，“不方便嗎？”
許幼薇心中一跳，她咬了咬唇，“姐，我發現你好像變了，是不是姐夫跟你說什么了。”
趙苓月站在客廳里，她眉梢微挑，像是戲謔，更像是嘲笑，以前許幼薇從來沒在趙苓月臉上看過這種表情。
她心里生出一抹不安。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苓月這時眉眼彎彎，眼里是許幼薇看不懂的冷意。
“我先回房間，你抓緊時間找找吧。”
趙苓月這次回來是真的要拿東西，她臥室是家里最大的一間房，書桌正對著窗戶，書桌旁擺著一個大書架。
書架上大部分都是趙苓月以前看過的小說。
她從角落里翻出她的高中課本，又找出一個布袋子裝好。
都擺地攤了，趙苓月還是打算考大學。
環視整間房，她從墻上取下和爸爸的合照，上面還有江聿聲呢。
趙苓月剛認識江聿聲時，她才十六歲，還在念高中，趙團長賞識江聿聲，三不五時就要叫江聿聲來家里吃飯。
趙苓月不喜歡他冷冰冰的模樣，她喜歡和性格溫柔的謝茂庭一起玩。
后來她十七歲那年，舅舅一家去首都了，偶爾江聿聲休假還要來給趙苓月補課，趙苓月不喜歡學習，老是想忽悠江聿聲出去玩。
兩人日漸熟識，江聿聲好像也沒有那么冷冰冰，后來爸爸離世，江聿聲求婚娶她。
兩人少了戀愛那步，直接邁入婚姻，江聿聲平常忙的腳不沾地，趙苓月懷孕后情緒又不穩定，她沒有安全感總覺得江聿聲不喜歡她。
從安安出生后，這些情緒越發濃烈，趙苓月是膽小鬼不敢問出口，情緒積壓到陳俞樺搬到隔壁后，兩人經常吵架，直到兩個月前爆發。
趙苓月看著照片上的男人。
許久后，她把合照放進布袋里。
.
許幼薇還在房間里磨磨蹭蹭。
她折好十二件裙子，把首飾一一裝好，就跟要了她命一樣。
“姐姐，都在這里了。”
趙苓月掃了眼床上的東西，她眉心微蹙，“我記得好像還有一條白底藍花的裙子，還有兩條金項鏈，這項鏈是你姐夫送的，我要是沒帶回去，你姐夫指定得來找你。”
搬出江聿聲，許幼薇一臉呆滯，她張了張唇，老半天才說道：
“好像還在學校寢室里，我……我開學后周末帶回來。”
趙苓月臉上浮出笑意，“幼薇，那就麻煩你了。”
許幼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姐，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送走趙苓月后，許幼薇氣的要命！
她回到房間里，拿出信紙就開始寫信，把趙苓月最近的變化全部寫了上去！
趙苓月這趟還算順利，現在正好是下訓的時間段，一路遇到了不少兵蛋子，趙苓月模樣就像個小姑娘，看不出生過孩子的痕跡。
她一路頂著那些人的目光，心里總有點不自在，她不高興了，就會板著一張小臉。
“苓月。”
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
趙苓月回眸，臉上浮起笑，等他走近，把手里的東西全部給他，軟著聲下意識的撒嬌。
“真重，我手都勒紅了。”
江聿聲接過布袋，看了眼她發紅的掌心，握在手里揉了揉，然后順理成章地牽上。
動作行云流水，趙苓月一時怔住。
“你今天回去了？”
趙苓月回神，她點點頭，“我把借給許幼薇的東西都拿回來了！”
江聿聲目光定在趙苓月臉上。
還是那張臉，可從桃花村回來后，就像變了人，像結婚前的趙苓月。
趙苓月菱唇微抿，嘟囔道，“我感覺我以前就像個傻蛋。”
這是趙苓月的心底話。
夢里的她相信許幼薇和表哥，和江聿聲離了婚，最后進了魚肚子。
趙苓月甩了甩腦袋，讓自己不要再想。
江聿聲握著趙苓月的手緊了緊，他唇角溢出一絲笑意，垂眼看她，“哪有人這么說自己的。”
趙苓月輕哼一聲，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說。
她示意江聿聲低頭，在他耳邊小聲說今天賺的錢。
江聿聲眉眼微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趙苓月輕哼一聲，“你得對我好點，以后我才是家里掙錢的人。”
江聿聲唇角輕牽，問她：“需要幫忙嗎？”
趙苓月搖頭。
夫妻倆快回江家路過隔壁院子時，就看到陳俞樺從屋里出來，她跟夫妻倆打招呼。
“江團長，趙同志。”
趙苓月不想搭理她。
江聿聲抿唇，也仿佛沒聽見。
夫妻倆一起回了江家。
留下陳俞樺站在原地，臉色又青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