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懷里安靜的人，忽然扯了扯溫青璃的衣袖：“我…我想吐…”
季珍珍說完就掙扎著要朝綠化帶跑去。
溫青璃猝不及防被帶的踉蹌，下意識的喊了一句：“程郁。”
就在以為自己要倒在地上時，一只大手穩穩的托住了她的腰。
溫青璃偏頭看去，與深邃的黑眸對了個正著。
兩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冷笑聲擦著她的耳旁：“現在知道叫我了？”
溫青璃被帶倒時，陳懷也很快反應過來就要去扶，可卻被一旁的人突然攬住了肩膀。
“陳醫生，溫小姐可沒叫你。”
趙文洲手下微微使勁，腦袋歪了歪，笑的像個狐貍。
好不容易把季珍珍塞進車里，溫青璃松了口氣。
帶著雪松香的外套突然罩上了她的肩膀。
程郁單手撐著車頂，另一只手在視線隱蔽處，抓住了溫青璃的冰涼的指尖。
夜風卷起了她的一縷發絲，溫青璃抬頭。
暖黃色路燈照耀下，那張俊美的臉，掛著一抹笑，蠱氣十足。
“還是我的手更好用吧？”
溫青璃臉上一熱，抽回手避開他的視線：“我先走了。”
車子在霓虹中漸行漸遠。
直到看不清時，趙文洲才松開按著陳懷的手。
他剛看了一場戲，心里倒是挺高興的。
沒想到程郁這樣的冰塊，也有爭風吃醋的時候，也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現在戲已經看完了，這兩人怎么沒有離開的意思？
“啊郁，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趙文洲縮了縮脖子，夜風吹的他有些冷，他可沒有在外面挨凍的意愿。
“嗯。”
程郁收回視線，雙手插兜，剛轉過身，身后就傳來陳懷的聲音。
“程醫生不需要我送了嗎？”
他的語氣不復溫柔，看向程郁的背影多了幾分冷意。
現在他可以確定，程郁喜歡溫青璃，如同自己一般。
但溫青璃對待他的態度，卻是看不出什么，所以他還有機會。
面對陳懷的挑釁，程郁神色淡淡。
霓虹燈在他的側臉投下陰翳，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撥弄著火機蓋，“咔噠”聲在靜夜格外清晰。
“我跟你，不熟。”
陳懷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沒有想到程郁說話這么不客氣。
包廂里眾人對于程郁的恭維聲在耳畔炸開，憑什么程郁一出現，就奪走了屬于他的一切，曾經站在聚光燈下的自己，轉瞬成了陪襯。
引以為傲的事業已經被這個男人遮住了光，難道在感情上也要慢他一步嗎？
鏡片后的眸光寸寸結冰，他要向所有人證明，他比程郁更優秀。
“我喜歡溫小姐。”陳懷向前一步，故意挑明自己的心思。
程郁的種種表現都透露著對溫青璃的勢在必得，可陳懷偏偏要摧毀他的自信。
而他潛意識里認為，程郁一定會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升起危機感。
趙文洲背對著兩人，都能感覺到這一刻詭異的氣氛。
火苗倏地竄起，映亮程郁眼底轉瞬即逝的紅光，他低頭點燃煙卷，煙霧模糊了唇角的譏誚。
“你盡管試試。”
尾音消逝在夜風中，讓愣在原地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晨光照在臉上，季珍珍從床上坐起來，醉后的腦袋還有些暈。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昨夜零星的片段立刻浮上腦海：“別讓我逮到你。”
腦海中最后清晰的畫面，是那個男人嘲弄的笑臉，至于遇到陳懷之后的事情就記不太清楚了。
一想到自己在最崇拜的陳懷師兄面前干了如此的蠢事，季珍珍兩眼一黑，整個人又倒回了床上。
腦袋放松時，一些畫面閃過。
季珍珍猛地坐了起來，她怎么依稀看見自己的好友跟新來的骨科醫生抱在一起了。
床頭的鬧鈴打斷了她的細想，季珍珍搖了搖腦袋，算了還是先去上班吧。
溫青璃昨晚照顧季珍珍一夜，此刻蜷在沙發上熟睡。
季珍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在樓下買了早餐放到保溫箱里，匆匆留了張紙條便趕去醫院。
剛來到更衣室，就聽見幾個小護士堆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說些什么。
看她們越來越興奮的模樣，季珍珍假裝從旁邊路過，耳朵支了起來。
“你們看到今天的排班表了嗎？”圓臉護士壓著嗓子：“祁院長凌晨兩點親自調的班。”
實習生小李好奇的問了一句：“這么突然？祁院長不是很忙的嗎？怎么這么點事也用得著他親自來了？”
年長一點的護士放下手中的器械，接了一句：“你也不看看變化最大是哪個科室。那可是我們醫院最出名的骨科，現在來了個新醫生更是不一樣了。”
季珍珍聽到這，腳步微頓。
“這不剛送來的那臺四級手術，已經由程郁醫生接手了。”
小護士捂了捂嘴：“之前骨科的手術不都是由陳醫生主刀的嗎？”
“誰說不是，但誰讓祁院長看重程醫生呢。”
一陣咳嗽聲傳來，幾人立馬噤聲。
“你們都沒事做嗎？一天天的就在這里說閑話，再這樣都把你們調去急診科。”
護士長的身影出現在身后，護士們立刻散開。
季珍珍裝作整理白大褂的樣子，快步走過。
在程郁來之前，陳懷一直是骨科數一數二的醫生，大型手術也都是他來主刀。
又想起昨晚陳懷有些落寞的表情，季珍珍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想必現在陳師兄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只希望他不要鉆牛角尖。
不過對于醫院的安排，她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畢竟在任何地方都是靠實力說話。
但這反而讓她更好奇，程郁到底是不是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出色，竟然能讓祁院長如此看重。
對于程郁這個人，季珍珍不了解，一切關于他的事情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所以關于他有沒有實力這件事還有待驗證，如果他只是僅靠著國外留學的經驗和祁院長的關系就走到了這個位置，別說陳懷心中有芥蒂了，季珍珍都打算去為師兄報個不平。
季珍珍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手術已經開始了吧
與其道聽途說，不如親眼確認一下。
反正今天上午也沒有什么事情，她打定主意，向著手術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