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心思再為這樣的事情傷心,只說近日老爺變了口味,廚房做什么就吃什么。
吩咐喬湘照看園子后,阿蘿獨自離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來到城東的姻緣林,取下掛在樹上的木匣。
木匣上交織在一起的枝條紋樣,是她和孟斯遷一起雕刻上去的連理枝,意欲永不分離,阿蘿笑自己傻,居然相信一個小匣子能幫她守住愛情。
阿蘿打開木匣,用火折子把寫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絹布點燃,又把里面的兩綹頭發解開,把孟斯遷那綹頭發裝回木匣,而自己那綹則丟進火里,跟絹布一起燒成灰燼。
看著頭發燃盡,阿蘿終于放心。凡人的痕跡全部抹去,她才能徹底變回蘿草。
帶著木匣離開時,一眼就看到入口處的三個人。
花云靠在一顆合歡樹上,孟斯遷正握著花云的手,低頭輕輕吻著。
她的兒子孟臨,依偎在花云的腰間,親昵地把臉貼上她的衣裙。
若不是離得太近,她一定以為那是一對恩愛夫妻,領著他們可愛的孩子,來這里祈求家庭和睦幸福。
“你們在干什么?”
父子倆看到阿蘿時,頓時慌了神,雙雙松開花云,向阿蘿這邊走來。
阿蘿把他們的慌亂盡收眼底,不疾不徐地走過去,淡淡看著孟斯遷:“夫君這么早就下朝了?”
孟斯遷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今日王上要陪武將們射獵,我手里沒公務,就提前離開了?!?/p>
阿蘿微微一笑,又把頭轉向孟臨:“這么巧,臨兒的私塾也提前散學了?”
孟斯遷連忙解釋:“阿蘿,你不要誤會,臨兒最近總是夢魘,是我叫他出來游玩,散散心,方才花云的手被樹枝劃了一下,我幫她吹吹?!?/p>
孟臨也一改昨日的態度,拉起阿蘿的手撒嬌道:“娘親,你不要生臨兒的氣了,臨兒就是惦念娘親才睡不好覺的,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聞言,花云也捂著手跟著解釋:“夫人,都是我不好,沒注意樹上的枯枝,還差點傷到老爺和少爺,請您責罰奴婢吧!”
既然沒傷到,還談什么責罰,無非還是裝柔弱扮可憐罷了。
阿蘿深知花云的伎倆,懶得再跟她犯話。
這時,姻緣林里一個小廝恭敬地走了過來,將一個精致的紅色木雕拿到孟斯遷面前。
“老爺,您前日定做的同心鎖已經做好了,您看看滿不滿意?”
與小廝殷切的笑臉相反,孟斯遷臉色一沉,聲音冰冷:“我沒定什么同心鎖,你送錯了!”
小廝面露不解,細細打量著孟斯遷,又轉頭看了眼花云和孟臨,十分肯定得說:“老爺,沒送錯啊,我記性特別好,不可能認錯客人,上次您也帶著這位小少爺,您還叮囑我鎖頭上要刻上字,您看,這個‘遷’字不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說認錯了就是認錯了!”孟斯遷打斷他,臉色越發難看。
小廝被孟斯遷警告的語氣嚇到,終于反應過來嗎,“大人息怒,是小的弄錯了,小的這就走……”
“等一下!”阿蘿叫住小廝,走至他面前:“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