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周韻禮的指尖在她發間停頓。
「你的面貌，和媽媽長得很像。」
「但我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會是我妹妹。」
周韻禮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驟然變冷。
「我沒想到程時安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竟然把江德昌夫婦找來制衡你。」
他轉向程書臣，語氣中帶著難得的感激，「還好書臣有先見之明，提前聯系了我。」
江念慈的心口泛起一陣酸脹。
她低頭看著程書臣骨節分明的手，想起這段時間他不動聲色的保護。
「謝謝。」
她輕聲說，指尖輕輕描摹他掌心的紋路。
程書臣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拇指在她無名指的婚戒上輕輕摩挲。
「不用謝，程太太。」
這個稱呼讓江念慈耳根發熱。
她突然想起什么，抬頭看向周韻禮。
「哥，你最早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提醒過我遠離程時安？」
周韻禮的表情明顯一滯，隨即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
「沒錯。程時安那人他心胸狹隘，不是良配。」
「只是這樣？」
江念慈敏銳地捕捉到他眼中的閃爍。
周韻禮放下杯子，目光在程書臣的輪椅上停留了一瞬。
「書臣的腿......」
程書臣的表情依然平靜，但江念慈感覺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緊。
「是因為程時安。」周韻禮的聲音冷了下來，「那年他們兄弟十二歲，程時安因為嫉妒書臣的才華，憤恨家人更偏愛他，故意在家族聚會上鬧失蹤。」
江念慈的呼吸一滯。
「書臣去找他，結果兩人都被綁架。」周韻禮的指節泛白，「綁匪要贖金時，程時安為了自保，把書臣推下了懸崖。」
江念慈猛地轉頭看向程書臣，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程書臣的表情依然平靜，只是眼底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不是他推的。」程書臣開口，聲音很輕，「是綁匪。」
周韻禮冷笑：「你到現在還護著他？」
「我只是陳述事實。」程書臣看向江念慈，眼神溫柔而堅定，「過去的事不重要了。」
江念慈突然明白了他眼中那種深藏的痛楚。
那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殘疾，更是至親背叛帶來的傷痕。
她蹲下身，在程書臣驚詫的目光中，輕輕抱住了他。
「很重要。」她在他耳邊輕聲說，「你的每一件事，對我都很重要。」
程書臣的身體明顯僵了一瞬，隨后慢慢放松下來，手臂環住她的后背。
他的心跳聲透過襯衫傳來，快而有力。
周韻禮看著相擁的兩人，眼神漸漸柔和：「說起來，當初那場聯姻......」
他頓了頓，「若不是你被拐賣，本該是周家的女兒與書臣聯姻，而不是林晚晴。」
江念慈從程書臣肩頭抬起頭。
「什么？」
「二十年前就定下的婚約。」周韻禮解釋道，「周家與程家的聯姻。你失蹤后，林家才趁機插足。」
命運兜兜轉轉的奇妙感讓江念慈一時無言。
她看著程書臣深邃的眼眸，突然覺得一切都有了解釋。
為什么他會在拍賣會上對她格外關注，為什么他會不遺余力地保護她，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總是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所以......」她輕聲道，「我們本該是青梅竹馬？」
程書臣的唇角微微上揚。
「現在也不晚。」
周韻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
「我先去處理江德昌夫婦的事。」
他看向程書臣，眼神中帶著兄長般的威嚴，「好好照顧我妹妹。」
程書臣點頭：「我會的。」
周韻禮離開后，套房內一時安靜下來。
江念慈仍蹲在程書臣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些？」
程書臣的手覆上她的：「不想讓你有負擔。」
「可我想知道關于你的一切。」她的拇指輕輕撫過他眼角的細紋，「好的，壞的，過去的，現在的......」
程書臣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忽然扣住她的后腦，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比在愛爾蘭時更加深刻，帶著不容拒絕的占有欲。
江念慈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一切。
當他們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亂。
程書臣的額頭抵著她的：「現在，你是我的人了。」
「一直都是。」江念慈輕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