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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他似乎是想讓她痛苦,他厭惡她,鄙夷她,聯姻讓他錯過心中所愛,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在懲罰她,以此獲得內心的平靜。
可看她痛苦了,自己好像也沒有那么開心。
只能沉默。
沐晚看著他的神情。
那樣可憐,峭薄的眉緊皺,唇色泛白,好像被掐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她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一些往事。
顧煜自幼聰明,是眾人眼里的天才,可他的父親是入贅,母親在顧家也不討喜,在以名利排行的上層社會里說不好聽的,顧煜在顧家過的不如一條狗。
他被同齡人欺負,是沐晚站在他們中間,即使怕得渾身發抖也要護他。
十五歲那年,他被其中一個哥哥找小混混教訓,是沐晚跑了三條街才在血泊里找到人,顫著身子抱住意識模糊的他,一遍遍的說:
“我會救你!”
“我一定會救你......”
那時候,沐晚連自己是否能活著回去也不知道。
就因為沐晚喜歡他,他在她心里,是冷靜自持的天才少年,溫柔,長相好,學習好。
好像天生就不該染血,不該受辱。
想著,她忽然大聲笑了出來,笑的眼角淚珠晶瑩,她邊笑邊艱難的喘|息:“恨我。你就......這么恨我......”
恨到不惜搭上自己的婚姻也要懲罰我。
恨到為了寧雪妍來殺我。
從小時候朦朦朧朧的喜歡到長大后濃烈洶涌的愛,在顧煜將她囚禁、將她當成小白鼠試藥、丟下她再一次選擇寧雪妍后,徹底支離破碎。
再也拼不起來。
感受到手上滾燙的淚珠,顧煜猛地回神一樣,慌亂松了手!
眸色晦暗不明,看起來陰沉的恐怖。
沐晚劇烈咳嗽起來,渾身發抖,冒冷汗,等能喘勻氣后,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平靜的說:
“等我出院,離婚吧。”
“......”
遽然,顧煜整個人僵在原地。
原本他似乎還有愧疚,可沐晚說了什么?漸漸的,他眉宇間流露出一種可怖的戾氣,咬牙切齒。
“好啊,是覺得顧家滿足不了你了?”
沐晚虛弱的靠在床頭,看著他,語氣和神色都無波無懶。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離,我答應了。”
顧煜死死盯著他,手里的蛋糕被他用力摔在垃圾桶里,嘴唇顫了顫,說出的話卻還是惡毒的:“我偏不讓你如意!沐晚,當初逼著我聯姻,現在怕了?我就是不讓你好過!”
顧煜走了。
像是打定主意不跟沐晚離婚、還想互相折磨一樣,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沒再出現。
沐晚的日子忽然好過了起來,整天忙著跟外科醫生討論病情癥狀、出國動手術的日期,以及越來越近的假死之日——后天。
沐晚前幾天就下單拿到了許多狗糧和小狗衣服,冬天到了,小狗也要穿新衣。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打破寧靜。
寧雪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