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家離開后,沈云舒開始租房子,她在顧氏的職位也一夜間被顧承霄撤掉了,并且讓她從后勤重新做起。
她一氣之下從顧氏離職了。
但她并沒有急著找工作。
反而每天去樓下的公園經(jīng)常性地坐在長椅上,一坐就是一天,也不干什么,只是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看著小孩上學又放學。
沒幾天的時間公園的流浪貓狗就認識了她,一到時間點就湊上來等著她投喂。
但第五天的時候顧承霄主動聯(lián)系了她,“沈云舒,競標文件書是你做的,明天你得來。”
她投喂著流浪貓“嗯”了一聲。
電話沒有掛斷,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只能聽見電流聲滋滋的聲音。
誰都等對方說下一句話,但誰都沒有主動。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林清雪無辜地哭腔,“承霄哥哥,我不小心將牛奶倒在文件上了。”
顧承霄沉默了幾秒。
沈云舒不自覺地咬緊下唇,暗暗期待顧承霄發(fā)火,就像以前面對工作上的錯誤那般冷漠無情。
但顧承霄沒有,他似乎放下了手機,聲音逐漸變得飄渺。
但溫柔刺耳的聲音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里,顧承霄說,“沒事,我先帶你清理干凈。”
沈云舒眼神空洞,輕眨了眨眼,一滴淚順著臉頰落下,她扯了下唇自嘲地掛斷了電話。
流浪貓似乎察覺到她的悲傷,輕舔了舔她的手背安慰她。
沈云舒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埋頭將滾燙的眼淚埋在流浪貓的后背,沙啞著嗓音喃喃自語,“我才喂養(yǎng)你幾天,你都心疼我,十二年了,十二年了啊……”
她哭了很久,久到要將這些天的委屈全部發(fā)泄出來。
哭完之后抬頭,卻看見公園對面沿街對她輕笑的林清雪,她擰了下眉,林清雪已經(jīng)不見了。
像是一場夢。
她再去尋找的時候,卻怎么也看不見林清雪的身影。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沈云舒精心化了個美艷的妝容,比起以往的氣場更加凌厲,眼神更是不怒自威。
這最后一次幫他,就當是償還他的恩情了。
她神色淡定,沒有一絲經(jīng)歷過情傷的感覺,淡然自若地坐在顧承霄面前。
顧承霄看見她熟悉的妝容,心里的那點不確定瞬間消散,晦暗不明地盯著沈云舒。
沈云舒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參加開標會議的代表很多,她低頭靜靜地等待評標委員唱標,聽著前面的數(shù)字她還運籌帷幄。
直到聽到顧氏集團和原先不一樣的報價,而緊隨其后的傅氏集團報價卻和他們最先計劃的如出一轍,她錯愕著偏頭看顧承霄。
顧承霄眉頭也緊緊擰成一團,眼神里的晦暗和懷疑直愣愣地刺向沈云舒。
毫不意外的,競標失敗了。
顧承霄的臉色沉下來,結(jié)束后一言不發(fā)地拽著沈云舒離開會議室。
剛踏出會議室門,顧承霄懷里猛然撞進來一個柔軟的軀體。
林清雪哭得梨花帶雨,坑坑巴巴地控訴,“承霄哥哥,我做噩夢了,你抱抱我。”
男人即使面色難看,依然將她摟在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
沈云舒正對著她,看見女孩對她露出燦爛的一笑。
她恍然意識到,這個所謂的傻女孩,可能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等安撫好林清雪的情緒,顧承霄才冷著臉命令沈云舒跟上,一到車內(nèi)嗓音冷得駭人,“沈云舒,我當時教給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沈云舒怔住,“不是我……”
“忠誠丟了,現(xiàn)在連謊話都脫口而出了?”顧承霄怒氣沖沖地將文件砸到她臉上,文件將她的臉頰劃出了一道長口子,鮮血往下掉著。
顧承霄置若罔聞,用力攥著拳才沒讓自己掐死她,“你和傅辭野勾搭在一起多久了?”
是,成功競標的人正是傅氏集團,并且與他們報價別無二致。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報價書泄露了。
而能接觸到的人只有他們兩人。
沈云舒抬頭直愣愣地看著顧承霄,眼里毫不掩飾地失望,“你覺得是我泄露出去的?”
“不是你難道是我嗎?”顧承霄眼尾發(fā)紅,忽地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因為暴怒手背上青筋暴起。
沈云舒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十二年了,顧承霄,我對你怎樣……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她坑坑巴巴地為自己辯解,但每說一個字,心臟就像被人用刀凌遲一次一樣。
這十二年以來,她以為他們之間最充沛的就是彼此的信任,哪怕不是愛人,他們也是可以將后背教給對方的戰(zhàn)友。
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顧承霄這種無心人,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她,也許也有例外,沈云舒看向旁邊乖乖站在一旁的女孩。
她想著笑著,眼淚砸到顧承霄的手背上,“看過文件的也許還有她呢?”
眼淚燙到了顧承霄,這十二年他都沒怎么見過沈云舒哭,她像是天生不會掉眼淚,但這段時間她頻繁掉眼淚。
顧承霄松開她,冷硬反駁,“沈云舒,背叛、撒謊、誣陷,現(xiàn)在的你真令我倒盡胃口。”
沈云舒愣了一下,忽然間笑得好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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