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了,沈云舒頭一次忤逆顧承霄,她狼狽地從他們面前店落荒而逃。
一個人買了幾打酒,獨自坐在夜市的大排檔上,燒烤太辣了,辣得她不止一次落下眼淚。
幾瓶白酒下肚,她整個人已經有些醉了。
有醉酒的街頭混混摸上她的肩膀,“美女老婆,陪老子喝一個?”
沈云舒抬頭,面前是一群醉酒的壯漢,她喝得也有些多,下意識地閃躲著。
但壯漢窮追不舍,很快將沈云舒逼進了角落里,輕浮的男人摸著沈云舒的下巴調笑,“寶貝,陪老子快活快活,保證讓你舒服。”
沈云舒大腦空白,眼前的人逐漸變得模糊混亂,行動比腦子更快一步,白酒瓶掄到了為首男人的腦門上。
鮮血順著臉往下流著,輕浮聲此起彼伏,猥瑣的手從四面沖上來,沈云舒連避都避不開。
外套被扯下來的時候,她遠遠地看見顧承霄朝著她走來,她張了張嘴,“救我……”
但顧承霄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任由那些醉酒的男人摸著她的身體,占著她的便宜,任由她掙扎不脫,狼狽地被人欺負。
壯漢越來越過分,快將她的衣服脫光的時候,顧承霄擰著眉用唇語提醒,“道歉,求我。”
沈云舒笑了,認命地笑了,她不知道她錯在哪里,如果說她有錯,那就是她曾經真的天真地以為顧承霄愛他。
只是他沒說。
原來他不愛,從前的占有欲也僅僅只是男人的占有欲。
現在他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哪怕看著她被一群人欺負,他也依然熟視無睹。
真狠啊,顧承霄。
沈云舒覺得自己醉了,面前的顧承霄也逐漸變得模糊,在她快暈過去的時候,顧承霄動了,他只是略施拳腳,就將醉酒的壯漢打翻在地。
隨后將狼狽不堪的沈云舒裹在懷里。
女人的身體還有些發抖,醉得眼神都混濁了,但嘴上不饒人,“顧承霄,你真的好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你明明曾經答應我…… 永遠不會讓別人欺負我。”
“可是你現在……帶頭欺負我。”
她的眼淚滾燙,一下下砸到顧承霄的胸口上,顧承霄抿著唇未發一言,順從地讓她發泄。
睡過去之前,沈云舒喃喃自語,“顧承霄,我不要再喜歡你了。”
顧承霄抱著她的手指動了動,垂下眼看了她一眼。
醒來時已經在客房里了,她頭昏眼花,想起身找杯水喝,卻看見林清雪光著腳丫子坐在顧承霄的書房里吃著冰激淋。
冰凌淋掉在桌子上的文件上,很快便眩暈開。
沈云舒只愣了一秒,便沖上去拯救文件,那文件是重要文件,是她做了好幾周才做出來的,情急之下她吼了一聲,“你有病啊?跑來書房做什么?”
林清雪被吼得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哭得驚天動地,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招惹過來,沈云舒頭疼得揉了揉眉心,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
很快顧承霄便趕了過來。
他匆忙將林清雪扶起來哄了幾聲,惱怒地掐住沈云舒的脖子,“云舒,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誰給你的膽子訓斥她?”
“這是我耗時耗力做出來的,就這么被她……”
“那又咋樣,她要是高興,整個顧氏送給她也未嘗不可。”顧承霄輕描淡寫打斷了她的辯解。
沈云舒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顧承霄忽然間感到有些心慌,如同昨晚聽見她說“她不喜歡他的時候”那種心慌。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看到她用力維護自己的東西時,心里又多了幾分竊喜。
余光瞥見一旁還掛著淚的林清雪。
顧承霄的心又硬起來,“道歉,或者滾出去,你自己選一個。”
沈云舒有些恍惚,從十六歲跟著顧承霄,顧承霄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沈云舒,你是我的人,你絕對不能背叛我,我只有你,我不允許你離開我。”
如今他說,“沈云舒,滾出去。”
她輕笑了下,轉頭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扯得心臟血肉模糊,她輕輕碰了碰心臟處,那里面好像腐爛了,扯得五臟六腑都疼。
“站住。”顧承霄的聲音從后面響起。
她站定,心里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期待和竊喜。
但男人只說,“沈云舒,踏出這扇門,你跟我顧承霄這輩子再無瓜葛。”
沈云舒扯了下唇,沒有回頭。
一步步艱難地往前走。
身后忽然傳來一陣巨響,大概是顧承霄真的生氣了,可是這一次,她不想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