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安客棧”那間簡陋的房間內,林淵開始了自獲得《厚土訣》以來,
最為系統也最為專注的一段苦修。他深知,一部完整的功法僅僅是起點,
真正將其化為自身實力,還需要日復一日、水滴石穿的刻苦修煉,
以及對功法奧義的不斷參悟。他首先攻克的,便是玉簡中附帶的那幾種基礎土屬性法術。
這些法術雖然威力不顯,
是煉氣初期修士熟悉自身真氣屬性、鍛煉操控能力、以及初步涉足“術”之領域的最佳途徑。
第一個法術,名為“凝石術”。按照玉簡所述,此術乃是引動天地間游離的土石精氣,
再以自身厚土真元為引,將其凝聚成形的入門法術。看似簡單,
實則對真元的操控和對土石精氣的感應都有著不低的要求。林淵盤膝而坐,凝神靜氣,
將丹田內那股玄黃色的厚土真元緩緩調動起來,按照“凝石術”特有的行功路線,
流轉至掌心。然后,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同時分出一縷神念,
努力去感應房間內、乃至腳下大地中蘊含的“土石精氣”。
這種“土石精氣”與尋常的天地靈氣又有所不同,它更加沉重、更加凝實,
帶著一種獨有的、屬于巖石和泥土的質樸與堅硬。起初,林淵根本無法成功。
他掌心的真元如同無根浮萍,難以引動絲毫外界的土石精氣。好幾次,
真元都因為后續無力而自行潰散,別說凝聚石塊,連一絲土黃色的光芒都未能顯現。
他不氣餒,一次次地嘗試。
他回憶著《厚土訣》總綱中關于“效法大地”、“心如磐石”的意境,
努力讓自己的心神與腳下這片堅實的大地產生共鳴。漸漸地,他似乎摸到了一絲門道。
當他的心神徹底沉靜下來,與大地氣息相合時,他能感覺到,
空氣中那些微不可察的、帶著沉重之意的能量粒子,開始向他的掌心匯聚!“凝!
”林淵心中低喝一聲,掌心真元猛地一縮,試圖將那些匯聚而來的土石精氣“捏合”在一起!
噗。一聲輕響,他掌心出現了一小撮……黃褐色的粉末,松散不堪,隨風而逝。失敗了。
但林淵眼中卻閃過一絲喜色!至少,他成功引動了土石精氣,
只是凝聚的手法和真元的火候還不夠!他再接再厲。控制真元輸出的力道,
調整神念“塑形”的意圖,想象著一塊堅硬的石頭在掌心成形……又經過了數十次的嘗試,
當他丹田內的真元幾乎消耗了近半時——“嗡!”他攤開的右掌掌心,光芒微微一閃,
一顆約莫有指頭大小、形狀不規則、表面粗糙的……小石子,憑空出現了!
雖然這顆石子看起來更像是一塊風干的泥塊,輕輕一捏就可能碎裂,
但林淵卻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成功了!
他成功施展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攻擊性(雖然威力可以忽略不計)法術!在接下來的幾天里,
林淵便和這“凝石術”較上了勁。他不斷地練習,從最初只能凝聚出泥塊般的小石子,
到后來能凝聚出拳頭大小、質地也相對堅硬一些的石塊。他甚至開始嘗試控制石塊的形狀,
雖然凝聚出來的依舊是些奇形怪狀、棱角分明的“藝術品”,但其進步卻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代價也不小。每一次施展凝石術,都會消耗他不少真元。往往練習不到半個時辰,
丹田便會感到空虛,不得不停下來打坐恢復。這也讓他對自身真氣的總量和法術的消耗,
有了更直觀的認識。第二個法術,是“厚甲術”。
此術乃是以厚土真元在體表構建一層防御護甲,
其防御力與真元的精純度和施法者的操控力息息相關。
相比于“凝石術”這種需要引動外界能量的法術,“厚甲術”主要依靠自身真元的運轉,
對林淵來說,反而更容易上手一些。他按照玉簡圖示和口訣,引導著丹田內的厚土真元,
沿著特定的經脈路線,流遍全身,然后在皮膚表面,以一種特殊的頻率震蕩、凝聚。起初,
他只能在手臂或胸前等局部位置,凝聚起一層極其稀薄的、幾乎看不見的黃褐色氣膜。
這氣膜脆弱不堪,仿佛一觸即潰。但他沒有放棄,反復練習,不斷揣摩真元運轉的奧妙。
他想象著自己化身為一塊堅硬的巖石,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那種源自《厚土訣》的沉穩和堅韌之意,漸漸融入了他的真元之中。數日之后,
當他再次施展“厚甲術”時,只見一層肉眼可見的、厚實了許多的黃褐色真氣護甲,
如同流水般迅速覆蓋了他的全身!這層護甲雖然依舊算不上多么堅固,但林淵用手指敲了敲,
竟發出了“叩叩”的、類似敲擊皮革的聲響!他試著用那柄磨礪過的柴刀,
輕輕在覆蓋著真氣護甲的手臂上劃了一下。“嗤啦!”一道淺淺的白痕出現在護甲表面,
柴刀的鋒銳竟未能直接破開!雖然他沒敢用力,但這效果也足以讓他驚喜了!
“至少……能擋住一些尋常的拳腳和不入流的兵器了吧?”林淵心中暗喜。這“厚甲術”,
無疑又為他增添了一分保命的本錢。最后一個法術,
也是林淵認為最具潛力的一個——“地聽術”。此術并非攻擊或防御法術,
而是一種感知類的輔助法術。其原理是將自身真氣沉入大地,通過與大地氣息的共鳴,
來感知地面或地底傳來的震動、聲響、甚至能量波動。這對于擅長潛行和偵查的林淵來說,
簡直是如虎添翼!然而,這“地聽術”的修煉難度,也遠超前兩者。他按照法門,
將一絲厚土真元緩緩沉入腳下,嘗試著與大地建立聯系。起初,他的感知中一片混亂。
擦聲、甚至地底深處傳來的、仿佛地球呼吸般的沉悶回響……如同無數噪音般涌入他的腦海,
讓他頭暈腦脹,根本無法分辨出有效的信息。他知道,這是因為他的心神還不夠沉靜,
真氣與大地的“契合度”也還不夠。他耐下心來,一遍遍地嘗試。
他回憶著當初在古老石室中,那種與大地融為一體的厚重與寧靜。他努力將自己的心神放空,
想象自己就是一塊沉默的石頭,是大山的一部分,是廣袤土地的一份子……漸漸地,
他似乎找到了一絲訣竅。當他的心神真正與大地“同步”時,
那些雜亂的噪音仿佛被過濾掉了一般,他能“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