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頌恩抿了抿唇,挑起話題,“大人你現在能走嗎,我們一起去找找出路?”
爬懸崖這條路姜頌恩最先放棄,不說她什么武功都不會,單說魏霽的肩膀受傷,就得放棄這個法子。
所以他們只能找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魏霽動了動手腳,不知道是她的藥草起的作用還是……她的血起的作用,手臂竟不覺得乏力。
想到這個,魏霽看向姜頌恩,“昨晚……你給我喂了你的血?”
魏霽的下巴處還有殘留的血跡呢,她沒法說謊作假,她點點頭,“是我的血。”
“為何?”
這兩個字,魏霽想問很久了。
如果只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她不必如此。
于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于她這個普通人而言,已經付出生命的全部。
為何?
這個問題把姜頌恩問住了。
被人非禮之時是他相救,被刺客帶入懸崖也是他相救,想見到夫君和小寶也離不了他。
這……這似乎是她救人的原因。
但,她決定救人的那一秒,好像……也沒有想那么多。
“也許是因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姜頌恩想了半天,憋出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
姜頌恩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想這個回答的,剛想再說點什么補救一下的時候,他突然語焉不詳地問。
“你,叫什么名字?”
姜頌恩張著嘴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他這個問題,讓她突然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她的名字了。
自她成親后,公婆喚她兒媳,夫君喚她娘子,商鋪的小販們也都喚她謝家小娘子。
“民婦、民婦取名姜頌恩,歌頌的頌,感恩的恩。”
“是個好名字,尋常百姓應該不會想出這兩個字取名。”魏霽的聲線一向偏冷。
姜頌恩頓了一下,解釋道,“聽聞民婦的母親說,我出生時便去寺廟里求了個名字,想必名字的由來應該是這樣。”
“你不用自稱民婦,像先前一樣,自稱我,就很好。”他一字一句地啟唇道。
“好。”姜頌恩的嘴角上揚了幾分。
“我可以斗膽問大人一個問題嗎?”她的膽子大了一點。
魏霽睨她,示意她說。
“我可以知道大人的名字嗎?”
她的眼珠偏淺,似茶色,和別人的深棕色很不一樣,清純又靈動,滿臉的無知和無畏。
絲毫沒有意識到問皇帝的名諱是犯了大忌。
魏霽盯著她看了許久,仿佛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來。
但是,他只看見了對方滿眼的真誠和清澈。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波瀾,醞釀著不明的情緒,“衛跡。”
“嗯……小女子不才,可否告知是哪兩個字?”姜頌恩稍微坐正,撲閃了下長長的睫毛。
“保家衛國的衛,浪跡天涯的跡。”
“你的名字也是好名字!”姜頌恩學著他的語氣,“有保家衛國的男子氣概,又不失浪跡天涯的豪爽肆意。”
然后她撿起邊上的枝椏,在地上寫了一個“衛”字。
準備寫第二個字的時候,姜頌恩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大人能否教我‘跡’如何寫?”
說完,她又給自己找補,“我不識字,會寫一些最簡單的字還是夫君教我的。
魏霽本不想多此一舉,他無意告知她名字,更無意教她寫字,只是……
只是聽見她嘴里的夫君二字,不爽的感覺又在心口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