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薄唇微啟,腥紅的雙眸涼颼颼地盯著白梨。
“疼……”
白梨疼得抽了一口冷氣,霍斯愣了一下松開了手,看著白梨已經紅了一圈的手腕,皺了皺好看的眉。
他都沒用什么力氣,這小雌性怎么就……
真嬌弱。
“黑蛇,我就是想看看你臉上的傷口,是不是很疼啊?”
霍斯撇了撇嘴。
抱著手臂冷眼看著這小雌性跑到了蜥蜴獸摔的那棵樹下撿起了一根草,然后又蹭蹭地跑回來。
白梨用手將那根草捏碎,擠出了綠色的汁水,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霍斯。
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這是我剛剛在路上看到一個療傷用的草藥,對動物……哦獸人應該也很有用。”
她以前在的動物園是遵循天性的野外動物園,經常會遇到突發狀況,而手里又什么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動物死去。
后來,她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去學習中草藥,在野外也能找到草藥,能夠應急。
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派上了用場。
雖然這獸世大陸跟個原始森林似的,東西都極為茂盛,但是這草藥的樣貌特性,還是差不多的。
霍斯擰著眉。
他一個強大的雄性要什么療傷,弱了吧唧和個小雌性似的,這種小傷一天就好了。
可白梨小心翼翼地將冰涼的草藥汁涂在他的臉上,溫熱的手指一點點觸摸他的皮膚時,他卻沒把小雌性推開。
他腥紅的雙眸微瞇了瞇。
分小雌性一口吃的,他受一點好,不是很正常嗎?
“霍斯。”
“啊?”
白梨心里正感嘆著黑蛇的皮膚還挺好,猛然反應過來是他的名字。
她彎了彎眸:“霍斯,真好聽的名字。”
霍斯看著面前嬌小漂亮的白梨,幾秒后挪開了視線。
從沒有人夸過他的名字好聽,自他有記憶開始就是一個人,名字也是自己取得的一個代號罷了。
這小雌性麻煩。
但是說話卻不討厭,他就勉強帶上這個累贅玩玩吧!
等他養膩了,他再扔掉。
白梨晚上沒吃多少,那肉混著血絲,焦黑焦黑,比雞胸肉都要柴,難以下咽。
不過是硬著頭皮塞了幾口,她就坐在一旁沒動了。
霍斯睜眼,看著白梨不吃了,擰了擰眉頭。
冰冷的眸里閃過了一絲訝異。
這小雌性難怪這么弱,吃這么點,塞牙縫都不夠。
霍斯起身變成了蛇形態,將剩下的肉都進食后,直接用尾巴卷起了白梨。
“霍斯!我們這是去哪里啊!”
白梨大聲地叫著,就看著身邊的樹影飛快地往后倒退,最后停在了深林的一個山洞前。
那山洞小小的,進去后倒是別有洞天。
外面透進來的月光,正好能將山洞收入眼底。
山洞只有有十平米的大小,里面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只有藤蔓樹葉隨意搭了一個草窩。
霍斯將白梨放下,然后盤成了一個餅,合上透明的眼皮,蛇頭慵懶地搭在上面。
白梨糾結地看了幾眼,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從邊緣的地方抽了一些藤蔓樹葉出來,攏在了一起,然后躺了上去。
她還從沒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上睡過覺,翻來覆去了大半小時還精神奕奕。
霍斯掀開了眼皮,腥紅的豎瞳緊緊鎖在了一直在不停翻身的嬌小身影上。
“嘶嘶……”
霍斯吐了吐蛇信子,又合上了眼皮。
白梨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她不清楚,可再睜眼的時候,刺眼的日光照的她難受又熱,她翻了個身,貼著一塊冰冷又柔軟的地方繼續睡。
不過下一秒,她猛地睜眼。
差點嚇暈。
也不知道怎么睡著睡著就貼上霍斯了。
她此刻的姿勢,上半身都靠著霍斯的蛇尾處,整個人以趴著的姿勢睡在那,實在曖昧!
獸世有雪季、炎季、雨季還有暖季四個季節,現在就是炎季,天邊掛著兩個太陽,打著赤腳走在地上,能把腳都給燙傷。
霍斯通體冰冷,和個冰箱似的。
她昨晚睡著以后熱得不行,確實是無意識就……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霍斯,見黑蛇沒醒,松了一口氣,然后手腳并用爬了起來,率先跑出了山洞里。
白梨走后,身后的大蛇餅動了動。
霍斯甩了甩發麻的尾巴,睜開了豎瞳。
然后慢慢爬了出去。
他才不是關心這個小雌性遇到危險了,她畢竟是挨著他睡了一晚,身上全是他的氣息。
如果讓蜥文的人聞到了,照過來又免不了麻煩。
白梨沒跑多遠,她看到山洞邊上有地方在滴水,便推斷附近肯定有水流,就打算找過去。
紅滾滾的太陽已經掛在半空了,地面滾燙如熱鐵,白梨沒有鞋子,光著腳,盡量走有陰影的地方,找了一條小水流。
她迫不及待用手攏在一塊,舀了一點水喝下。
等喝飽了水后,白梨目光落在了倒映著的水面上。
雖然是魂穿,可這副身體的長相卻與她現代時的樣子沒什么區別,唯獨多了頭上那兩只白色的狐貍耳朵。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就看見清透的水面里,她毛茸茸的狐貍耳朵也跟著一動一動。
她心里忍不住尖叫,伸手摸了摸尖尖的耳朵。
獸人狀態都會保留一部分獸族的形態,現在多了一雙耳朵,有種像多帶了一個毛茸茸會動的發箍似的。
她在這里自顧自好奇地摸著耳朵,卻沒注意到霍斯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后,直勾勾地盯著她良久。
等白梨洗了洗臉,一轉身就嚇了一跳,“你,你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你什么時候起來的啊……”
她心虛地捏了捏手心,就聽到霍斯冷冷道:“想死的話,就到處亂跑。”
“我去捕獵了,好好待在洞口,不要亂跑,我可不會再救你。”
霍斯迅速變成了黑蛇,烈日下,黑色鱗片熠熠生輝,一溜煙就飛快沖進了林子里。
白梨也乖乖地按原路返回到了洞口坐著。
原始森林危機重重,她要好好守住自己的小命。
霍斯回來的時候,就拎了一只長耳朵的兔子回來。
他剛要將兔子扔火上的時候,白梨小聲地喊了一聲霍斯。
“那個,能不能處理一下再烤,把皮毛剝了,把血放了啊……”
昨天那個帶著血絲還有糊一口焦毛的四角獸,讓白梨現在都有點反胃難受。
霍斯薄唇抿了抿,眉皺了皺,部落的小雌性吃飯都這么麻煩的嗎?
但也還是用尖尖的手指將兔獸的皮毛撥開,然后按照白梨說的,將血放了出來,再將兔獸分開成了四部分,用樹枝插上,架在了火堆上。
做完了這些,霍斯都有些不可思議。
他向來對任何事情都沒什么耐心,剛剛做的這些,換做是以往,他多一眼都不會有。
他掀了掀眼皮抬頭看向紅彤彤的兩個太陽。
燙死了。
一定是這個原因,弄得他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