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馳陽頂著一頭奶奶灰走得吊兒郎當,聞言跟著父親陰陽怪氣,“是啊姐,把自己裹裹緊吧,現在全東州的人都看過你的身體,你穿這么條裙子跟裸奔有什么區(qū)別?”
話落,所有人的視線投向宋枕星,只見她今天穿了條及膝的純白長裙,露出來一雙小腿又細又直,白似玉蘭。
“……”
趙婉玉極力逼自己忘掉這些,沒想到還被提起,一時羞憤難堪,直捂發(fā)痛的心口。
宋枕星面無表情地看過去,“你們父子都能隔著裙子看到裸體了,一家人過日子不尷尬嗎?”
“你這孩子……”
見丈夫兒子被說,宋敏姿眉頭一皺就上前,被一旁的二哥宋昌鐘瞪了一眼。
他們今天是來要股權的,得悠著點!
宋敏姿只好轉身打宋馳陽一巴掌,“你這孩子怎么跟表姐說話的?你表姐可比你強多了,從小孝順,你外公外婆最后的日子都是她在旁邊伺候,也就這次做的差了點,弄得聲名狼藉還影響公司……”
“姑姑說的對?!?/p>
宋枕星扶著趙婉玉上臺階進門,“馳陽怎么跟我比,不如掐死算了,再生一個?!?/p>
“……”
宋敏姿被她嘴毒得臉上五顏六色,本來要鋪墊股權的話硬是說不下去。
趙婉玉無奈地看向性情大變的女兒,搖頭,示意她不要這么跟長輩說話。
宋馳陽咬著牙追上去,“宋枕星,就你這德行怪不得你會被當街脫衣服,連大舅舅給你找的婆家都不敢露面,你這輩子就不可能有男人要!”
“怎么,你有男人要了?”
宋枕星回頭,語氣平淡如水,“哇,好厲害,好羨慕?!?/p>
“你他媽——”
宋馳陽氣急敗壞地沖向她,客廳里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阻止他。
趙婉玉在客廳里置著火盆,思念亡夫時就燒點冥紙。
此刻,冥幣砸入火盆中,濺起半人高的火光。
空氣被瘋狂燃燒,周遭一切仿佛陷入扭曲磁場。
宋枕星看過去,在噼里啪啦濺起的火浪中望見一道鋒刃般的高大身影,拈香的手修長,黑色襯衫如墨,墨跡張狂凌厲、兇猛狠惡。
他站在宋昌銘的遺像前,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他轉過臉來。
“……”
宋枕星的心口狠狠一悸。
隔著火光,他看來的眼神充斥著侵略,并不是令人作嘔的男凝侵略,而是一種類似于野獸生存之道的掠奪,直勾勾的,狩獵撕咬前的目光……
冥幣燒紅轉黑,沖出的火漸漸歸于平靜。
磁場歸正。
宋枕星這才看清楚年輕男人的臉,那是一副極至優(yōu)越的骨相,眉峰厲而眼深,眸底沉淀蒙蒙霧氣,隔山隔水般的深不可測,探不到底。
對視著,男人忽然沖她彎起一雙薄唇,上揚的弧度瞬間軟化凌厲的棱角,繚繞山霧盡散,哪里還有剛剛令人不適的狠戾。
他隨意地將香插入香爐中,而后面向趙婉玉,淡淡頷首,“伯母好。”
低沉磁感的聲線同冥紙卷曲的燃燒聲融在一起,格外微妙。
家里突然多出一個陌生人,趙婉玉有些莫名,“你是……”
“中州陸家,陸猙。”
陸猙緩緩啟唇,一字一頓,“宋小姐的未婚夫。”
“……”
趙婉玉一僵,包從臂彎落到地上。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陸猙站定在原地任由他們審視,周身都透著養(yǎng)尊處優(yōu)出來的自在從容、矜貴不羈,沒有絲毫局促。
“家父讓我來東州求學,以及同宋小姐……”
話到一半,陸猙停頓下來,看向宋枕星白凈未染的臉,墨般的眼中笑意加濃,“培養(yǎng)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