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一片寂靜,只剩下遺像前跳躍的火光。
宋枕星的目色變了變,她確定眼前的男人就是許成璧的弟弟,許成璧旅游前同她說過,等弟弟一來東州就聯系她。
不是先私下聯系嗎,他們連雇傭的具體條件都沒談過,他就頂著她未婚夫的名頭上門開演了?
得找個借口把人帶走再說。
宋枕星正要開口,一旁宋馳陽就在那“切”了一聲,“你說是未婚夫就是未婚夫啊,別又是來打秋風的!現在全東州的人都知道我大舅媽想嫁女兒想瘋了。”
宋昌鐘攔開他,老謀深算的眼審視著陸猙,“你說你是中州陸家的人,中州哪個陸家?”
“中州……有很多個陸家么?”
陸猙站在那里,笑得輕描淡寫。
這話一出讓一眾人變了臉色,宋家人面面相覷。
中州之大當然不止一個陸家,但敢稱中州陸家的只有一家。
年紀小一些的根本不明白,見氣氛不對,宋照月扯扯宋馳陽的衣袖,“哥,陸家怎么了嗎?”
為什么大人們的表情都好像很緊張似的。
“什么陸家八家的,狗屁……”
宋馳陽不屑,還沒說完就挨了宋敏姿一巴掌,這回比在外面結實,宋敏姿狠狠瞪他,“還敢胡說,閉嘴!”
“干什么打我?我說錯什么了?”
宋馳陽對母親如臨大敵的樣子莫名其妙。
宋敏姿看向宋昌鐘,兄妹對視一眼,不會是真的吧?
大哥宋昌銘對這樁婚約看得特別重,甚至不惜把女兒送女德學校讀書,卻又不肯明說對方是哪家豪門,他們當然好奇,于是趁過年時把人灌醉。
“你們出去別給我瞎說……”
宋昌銘那晚醉倒在桌上神秘兮兮地道,“據我觀察,他是陸崇峰的長子,聽意思他馬上就要執掌陸家,他兒子將來也會執掌陸家……懂吧?陸家接班人是我宋昌銘的女婿!”
那時,他們都沒聽過陸崇峰的名字,翻遍什么500強、富人榜也沒找到。
后來,他們才知道,不在榜上的家族才強悍可怕。
不過到宋昌銘死,所謂的陸家都沒派人來過,他們都以為那只是一場醉話。
“……”
宋枕星不聲不響地看著陸猙,他倒是挺能鎮住場。
趙婉玉呆在原地好久才回過些神來,試探道,“你看起來年紀比我家枕星小一些。”
“是,我比宋小姐小五歲,今年二十。”
陸猙謙遜地低了低頭,“父親和伯父之間沒有聯系方式,因此我到東州以后才得知伯父的噩耗,沒有第一時間前來悼念,請伯母見諒。”
一提亡夫,趙婉玉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我會通知父母過來悼念,正好將信物帶過來。”陸猙繼續道。
“什么信物?”
宋敏姿看向趙婉玉。
趙婉玉沒說,只看向陸猙,葉錫安的事讓她這個全職太太多了些戒心。
陸猙笑了笑,道,“當年父親和母親吵架,一氣之下來東州散心,喝得酩酊大醉差點掉進湖里,是伯父路過救下他,伯父當時也飲過酒,兩人坐在湖邊相談甚歡,定下婚約,還交換了……彼此的結婚戒指當信物。”
“……”
兩個大男人交換結婚戒指,這畫面感有點強啊。
宋家小輩全是一臉無語,宋昌鐘和宋敏姿則看向趙婉玉。
聽到這里,趙婉玉紅著眼笑了,激動地道,“是,昌銘為人謹慎,這事只告訴過我……林媽,人呢?快,多炒幾個菜。”
“……”
宋枕星無語地看向趙婉玉。
這就信了?
就沒考慮過她小時候偷聽父母講話,再把這話傳給許成璧,許成璧再傳給他?就信了?都不多問些細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