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腳有了希望,長寧侯也不想再追究馬匹和香囊的事情,在他看來,香囊是公主佩戴的,公主去過馬廄,那也只能是公主的香囊刺激了馬匹。
可公主萬萬沒有害自己兒子的理由,再查下去于誰都是筆糊涂賬,不如就此做罷。
當事人不想查,不代表太后、太子不想查,堂堂長公主背著這么大一口鍋像什么話。
雖然三人都知道這事兒和何定遠二人脫不開關系,但是證據呢?
事發突然,何定遠必定趁亂銷毀了證據,況且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公主佩戴的香囊里放上暹羅花,公主府里也一定有兩人的內應。
“今天就先這樣吧,素素你先回去,哀家會回去和你父皇說道一下?!?/p>
混亂的一天這么過去了,太后也很疲乏,她揉了揉眉心道。
皇祖母都這把年紀了還要因為自己的事情操心,李玄素著實感到很愧疚。
“皇祖母,孫女知道該怎么辦,你放心吧?!?/p>
走到屋外的祖孫三人心里都不太好受,明明知道有這么一個狼子野心的人整日招搖過市,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送走了皇祖母和皇弟,李玄素帶著宋梔子乘坐馬車回公主府。
一路上李玄素的眉頭就沒松開過,看的宋梔子都替她揪心。
“你還在煩惱什么?”
在宋梔子看來,解決了一個小麻煩,丟臉的是渣男,公主也沒有被責難,難道不應該歡喜嗎。
“我總覺得今天這事兒還沒完?!?/p>
李玄素相比較柳曉追而言,她缺的只是那九年制的科學教育,至于謀略心機,就是十個柳曉追也趕不上。
何定遠和柳曉追冒著巨大的風險將長寧侯世子拖下水,什么好處沒撈到不說,還賠了柳曉追的名聲,他們不可能做這種賠本買賣。
當然沒有心機的還有一個宋梔子,聽完李玄素的話她苦了臉 。
“怎么沒完沒了了?那我還是去砍了那男的吧...”
宋梔子的話讓李玄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宋梔子的鼻尖。
“你可千萬給我忍住,留著他們的命自然有用?!?/p>
話鋒一轉,李玄素盯著宋梔子的眸子,似是想要從中看出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的事,所以才鬧著要跟我來?”
宋梔子瘋狂點頭,但是礙于什么都說不出來,她此刻的樣子看起來不怎么聰明。
李玄素了然,揚起一抹笑。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我知曉你來歷非凡,可是人心險惡,千萬要記住保護自己。”
這丫頭有能力,但是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毫無芥蒂的告訴別人她的能力,若是遇見有心之人,怕是也會身陷囹圄。
“你放心吧,我是來保護你的,沒人能奈我何?!?/p>
李玄素沒有想過宋梔子是真的無所不能到可以改天換地。
五日過后,李玄素的設想真的成真了。
京城里隨處都能聽到一個傳聞,長公主李玄素驕奢跋扈,不聽人勸阻非要帶著暹羅花的香囊去逗馬,使得長寧侯世子因為驚馬摔斷了腿。本來因為柳神醫的醫治還能保住那條腿,誰知道長公主再一次將人命當做兒戲,非要她的婢女去醫治,現在長寧侯世子傷情加重,那條腿保不保得住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柳曉追醫館。
“柳神醫,京城里那個傳聞是不是真的?。俊?/p>
“長寧侯世子多豐神俊朗的一個小伙子,難不成真的要變瘸子了?”
“長寧侯我見過,脾氣暴躁的很,長公主害了他兒子,他不得進宮找皇上要個公道?”
“柳神醫,我侄兒之前也是摔了馬,被馬蹄子踩了,聽起來和長寧侯世子一個癥狀,能不能治???”
吃瓜是百姓的天性,達官貴胄的門前他們不敢去,柳曉追的醫館就是最好的去處。
結束了手上這個病人的診治,柳曉追站起身,示意大家安靜一下。
“各位,傳聞不可盡信,這類馬踏傷我可以治,但是要盡快,拖延了時間那就不好了?!?/p>
柳曉追當然不會傻到在眾人面前指名道姓,她只是在傳達一個消息,長寧侯世子的腿只有她能治。
到時候人抬過來,若是手術失敗就歸咎到宋梔子的胡亂醫治以及時間拖延。要是幸運手術得以成功,那么之前的那條計策還是會走回到正軌上。
五天以來什么音信都沒有,她更加確認之前的判斷。
似乎是為了響應她的判斷,幾名家丁抬著一名身著白色錦緞的公子哥走了進來。
“柳神醫快幫我兒看看吧...”
哭著的長寧侯夫人跟著出現,只不過她一直用手帕掩住臉面,讓人看不起她的表情。
勾起嘴角,這長寧侯府果然是被傳聞刺激到了,他們等不到十天,說明世子的腿是一點都沒起色。
“快把世子放下,我先看看現在怎么樣了?!?/p>
收斂起臉上的幸災樂禍,柳曉追指揮著眾人把人放下。
“我當初就說那么不行,你們非是不聽,所以我們當醫生的就怕你們這些不聽醫囑自作主張的病人,粉碎性骨折哪里是那么容易醫治的...”
還沒有上前觀察,柳曉追先絮絮叨叨的一頓說,她只是想通過不經意間的抱怨更加做實那些傳聞。
長寧侯夫人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銀,就你能,若不是侯爺交代,她才懶得過來陪著演這出戲,看見這個沽名釣譽的大夫她就煩。
“那世子現在究竟怎么樣了?你倒是說說看?!?/p>
女聲傳來,眾人不自覺讓開一條路,李玄素身穿一襲大紅的宮裝,站在人群中是如此耀眼。
“公主姐姐...你怎么會...”
忘記了查看世子,柳曉追訥訥的反問,她總覺得不太對勁。
“世子究竟怎么樣?還需要怎么治,你倒是給個說法?”
下人抬過來一張雕花紅木的椅子放在世子的擔架旁邊,李玄素一甩袖袍坐了上去。
“本宮還記得本宮親口承諾的事,若是世子這條腿廢了,本宮的賠給他,所以...柳神醫..”
李玄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誘惑的同時給柳曉追施壓。
“能不能治,你給個準話。”
“能治...”
眾目睽睽之下,柳曉追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她循著之前既定的劇本走。
“需要做手術,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