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懷中的蘇晚突然劇烈抽搐,青銅懷表迸發出刺目的光芒,表盤內側浮現出無數細碎的時間紋路。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游動,拼湊出一幅模糊的畫面——鐘樓地下室深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被鎖鏈纏繞,機械義肢的藍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林風!”沈月失聲驚呼,手指深深掐進掌心。時間結晶在她胸口發燙,幽藍光芒順著銀色紋路蔓延至手臂,與記憶中林風戰斗時的姿態莫名重合。她猛地抬頭,望向醫院頂樓那個戴著金色沙漏面具的身影,脈沖槍的扳機幾乎被捏變形。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冷藏柜的殘骸中升起無數銀色鎖鏈,纏繞著化作人形。那些由時間之力凝聚的身影與沈月面容相似,胸口處的破碎結晶閃爍著不祥的光。為首的少女緩緩睜開眼,時間裂痕中倒映出鐘樓的輪廓:“想救他?那就來試試能不能穿過時間迷宮?!?/p>
沈月將蘇晚輕輕放在墻角,脫下外套裹住她單薄的身體。青銅懷表自動懸浮在妹妹頭頂,表盤內側的血紋化作光盾?!暗任一貋?。”她俯身親吻蘇晚冰涼的額頭,轉身時,銀色紋路在瞳孔中流轉,手中的脈沖槍泛起幽藍電弧。
銀色鎖鏈組成的少女們同時發動攻擊,時間之刃撕裂空氣發出尖嘯。沈月側身翻滾,脈沖槍噴射出的火焰將前方鎖鏈熔斷。但那些斷裂的鎖鏈瞬間重組,在她身后編織成巨大的沙漏牢籠。她突然想起林風創造“瞬刻奇點”時的動作,掌心正反時間流開始匯聚。
就在奇點即將成型的剎那,一道黑色殘影穿透沙漏牢籠。神秘女人手持完整的機械臂,銀色紋路與沈月體內的力量共鳴?!皠e白費力氣了,”女人的聲音帶著嘲諷,機械臂的齒輪咬合聲震得人耳膜生疼,“你以為林風真的自愿封印時間吞噬者?他不過是初代觀測者棋盤上的棄子!”
沈月的動作驟然停滯。記憶如潮水涌來——父親實驗室的監控畫面里,林風被綁在手術臺上,機械義肢的安裝過程充滿掙扎;母親臨終前的影像中,那句沒說完的“真正的守護者,一直藏在時間的褶皺里”突然有了新的含義。
“不可能!”沈月嘶吼著將奇點擲出,爆炸的余波震碎了周圍的鎖鏈。神秘女人卻趁機欺身上前,機械臂直取她的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熟悉的藍色光束破空而來,將女人擊退。沈月轉頭,只見地下室的陰影中,一個半透明的身影緩緩浮現。
是林風。
他的身體如同由數據流拼湊而成,機械義肢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胸口處赫然嵌著一塊破碎的時間結晶?!氨竵硗砹?,”他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伸手觸碰沈月手腕的銀色紋路,“當年父親為了保護你,將我的部分意識封存在時間結晶里?!?/p>
記憶碎片再次涌入沈月腦海。二十年前的雨夜,母親抱著她逃亡時,身后那個戴著銀色沙漏面具的黑衣人,眼神中竟帶著不舍;圣瑪麗醫院的檔案室里,一份標注著“零時計劃”的文件,照片上的實驗體正是幼年的林風。
“原來你才是初代觀測者選中的容器!”神秘女人的聲音首次出現慌亂,頸間的銀色紋路劇烈閃爍,“你怎么可能掙脫時墟領域的封???”
林風沒有回答,而是將手按在沈月心口的時間結晶上。幽藍光芒與他機械義肢的藍光交融,在地下室形成巨大的沙漏虛影。那些銀色鎖鏈組成的少女們發出凄厲的慘叫,紛紛化作光點消散。但醫院頂樓的金色沙漏面具人卻發出狂笑,手中的初代觀測者筆記無風自動,書頁上的文字開始燃燒。
“小心!他在改寫時間線!”林風突然將沈月撲倒。一道金色光束擦著她的發梢射過,在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跡。蘇晚那邊傳來青銅懷表的警報聲,沈月轉頭,驚恐地發現妹妹手腕的血紋正在逆向生長,仿佛要將她拖入時間的逆流。
神秘女人趁機發動偷襲,機械臂刺穿了林風的肩膀。但這次,傷口處沒有血液流出,而是迸發出無數藍色數據流。林風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卻依然握緊沈月的手:“去鐘樓地下室,找到初代觀測者的核心裝置。記住,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掌控時間,而在于......”
話音未落,金色沙漏面具人從天而降。他揮手間,整個地下室的時間開始扭曲。沈月感覺呼吸停滯,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退,眼睜睜看著林風的身影在時間逆流中逐漸消散。最后一刻,他拋來的機械義肢化作流光沒入她體內,耳邊殘留著未盡的話語:“在于相信......”
當時間恢復正常,神秘女人已經消失不見。沈月顫抖著抱起昏迷的蘇晚,青銅懷表的指針停在一個陌生的刻度。表盤內側浮現出新的血字:“當鐘樓的鐘聲響起,被囚禁的時墟之主將蘇醒。而你,觀測者的血脈,會是鑰匙還是祭品?”
醫院外,紫色云層中傳來古老的鐘鳴。沈月望向鐘樓的方向,林風機械義肢的力量在體內涌動。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陷阱,但有一點她無比確定——無論真相多么殘酷,她都要找回那個在時間裂隙中掙扎的靈魂,揭開初代觀測者隱藏百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