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 1 月 15 日,北平的冬天透著刺骨的寒意,南鑼鼓巷 95 號的四合院被一層淡淡的晨霧籠罩著,更添幾分清冷。
在中院西北角那黑不隆冬的地窖中,隱隱傳來對話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埋怨,打破了地窖的寂靜:
“老易,那個大傻子,你什么時候把他弄走,你可是答應過我的。”
緊接著,一個渾厚溫和卻又刻意壓低的聲音緩緩響起:“我知道,已經有辦法了,你不要急。”
“呼,我怎么可能不急?眼看著東旭到了說親的年齡,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動作快點啊。”
女人的聲音愈發急促,帶著一種難以壓抑的焦灼。
“哎、哎,你個癟犢子,我是讓你這樣快的嗎?你慢點。”女人的聲音里又多了些別樣的意味。
“嘿!嘿!放心吧賈嫂子。你要相信我,我可是做鉗工的,不光我的手穩,我辦事更穩。”依舊是那低沉渾厚的聲音,說話的人仿佛對自己的能力有著十足的自信,語氣沉穩得很。
“呼、呼,你的手穩個屁,老娘的腰都快斷了。”女人的抱怨聲里透著嗔怪。
“你不要急,賈嫂子。我是做鉗工的,我做什么都要穩,慢工出細活。”那聲音頓了頓,繼續低聲說道,“我年前就把那個大傻子給你搞定。”
“真的啊?”女人的聲音里瞬間多了幾分期待。
“嘶!真的。”
時間猶如潺潺流水,悄無聲息地從指尖劃過,不知不覺間,距離 1949 年的大年只剩下 3 天。
“吱呀”一聲,中院西廂房門緩緩打開。
出來一位身材高壯碩的中年人,他面龐方正,留著精神的小平頭,鼻梁高挺且鼻翼寬厚,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這個年代獨有的滄桑痕跡,卻也讓他看上去格外正直可靠。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體格精壯的少年。身上的棉襖臟兮兮的,頭發凌亂得像個鳥窩。
少年叫大牛,面容棱角分明,本應是一副帥氣模樣,可那略帶稚氣的臉上,雙眼卻透著幾分呆滯,生生破壞了整個面相,不禁讓人感到惋惜。
因為腦殘,不少人就叫他傻子,大傻。
此刻,他背著雙手,學著前面的那中年人走路,一步一趨的別提有多搞笑。
兩人剛下門檻,旁邊正房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走出一個身穿破舊棉襖的少年。
少年名叫何雨柱,外號傻柱,住在中院正房,有一個妹妹和父親,父親在樓氏軋鋼廠的食堂做大廚。
傻柱模樣長得有些著急。他一看到兩人,便笑哈哈地問道:
“易大爺,您這一大早就帶著這傻子遛彎呀?”
中年人,也就是易中海,是東城外樓氏軋鋼廠的鉗工師傅。住在四合院中院東廂房。有一個老伴叫高秀蘭。
易中海方正的臉上露出笑容,嘴角微微翹起,剛要回應:“柱子啊,我……”
話還沒等他說完,身后那呆滯的少年,“刷”的一下,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叫柱子的少年旁邊。
一把環住他的脖子,將其夾在腋下,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嘴里念叨著:“遛彎、遛彎,老子帶你去遛彎嘍,嘿嘿。”
說完便拖著他往門口走去。那叫柱子的少年彎著腰,屁股撅的老高,毫無反抗之力,被夾著脖子托著往前走,臉色漲得通紅,也不知是被夾在腋下憋的,還是氣得。
易中海一看這情形,頓時急得不行,這要是把脖子夾斷了可咋辦?他可是見識過這傻子的力氣,大得嚇人。
“大牛,快放下,我們還有事要辦呢。”易中海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那少年的手,急忙勸說。
誰知那呆傻少年手臂輕輕一擺動,竟精準地又環住了易中海的脖子,同樣夾在腋下,繞著圈向著前院走去,嘴里還傻笑著嘀咕著:“遛彎、老子帶你們遛彎去嘍。”
被夾在腋下的兩人,此時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臉上漲得通紅,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們只能任由少年拖著走,絲毫不敢反抗,因為越反抗,夾的越緊。
易中海心里那個悔呀!恨呀!當初就不該貪那一根小黃魚,答應別人要照顧這個傻子。
這個傻子是他的天敵呀,平常教導后輩慣用的說辭套路,在這傻子面前屁都不是。
因做鉗工而鍛煉出的鐵手和一身不菲的力氣,在這傻子面前,就像一個雞仔似的,隨手拿捏。
恨就恨在這傻子不光吃的多,還要等他吃完,才能輪到他這個一家之主吃飯,一不順心,還老是錘他,說起來都是淚啊。搞的他就像個,地主家傻兒子的奴才二孫子似的。
他也不是沒嘗試過把他領到外面丟掉算了,可是結果都是很悲慘的,不知怎么搞的,這傻子在外面晃悠幾天,總會找回來。然后把他捶的三天下不了床。
還好,這事他掩飾的很好,別人都不知道,要不然他沒臉活下去了。
如果說這個院兒里誰最恨大牛?易中海是第一,賈張氏是第二,賈張氏那些撒潑打滾的潑婦行為,在傻子面前,屁都不是,該挨揍還是挨揍?
所以對賈張氏提出的,把這傻子弄走,占房子的事,這對狗男女是一拍即合,甚至易中海心里巴不得這傻子早死早托生。
就在這一拖二的組合,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易中海實在沒辦法,扯著嗓子高聲吼道:“秀蘭,秀蘭快拿吃的。”
聽到喊聲,“吱呀”一聲,東廂房的門被迅速推開。一個略顯清瘦的中年女人,看到院子里這混亂的場景,二話不說,扭頭從桌上拿起一個用油紙包裹的東西,便奔出門外。
“大牛這有吃的。來,快放開人,來吃東西。”邊說邊快步朝這邊跑來,那焦急的神色仿佛生怕遲一秒,眼前這僵局就會失控。
隨著那油包越來越近,呆傻的大牛鼻子靈敏地動了動,嘴里嘟囔著:“好吃的,好吃的。”
話音剛落,他雙手向后隨意地微微一擺,就像扔開兩件無關緊要的物件,易中海和何雨柱兩人便如被扯斷絲線的木偶,直直地向后甩去,“噗通”兩聲,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