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鐵城迷局
傳送光芒如齒輪般碾過視網膜，蘇寒率先感受到的不是溫度變化，而是太陽穴傳來的劇烈震顫 —— 金屬界特有的磁場正像無數細針扎進骨髓。當視線恢復時，三人正站在一座懸浮于齒輪海洋上的鐵橋，腳下是交錯咬合的巨型齒輪，每轉動一圈便濺起金屬火星，遠處的鐵城峰如同插入云層的巨型扳手，表面布滿流動的金色紋路。
"我的星盤......" 云瑤的聲音帶著顫抖，掌心的星盤此刻變成一塊廢鐵，指針被牢牢吸附在盤面中心，"整個界面的地脈都被金屬磁場扭曲了，星軌完全混亂！"
洛璃的星辰之眼在強光中顯得格外吃力："視線只能穿透三百米，鐵城峰方向有密集的金屬反應，像是...... 無數具傀儡在移動。" 她突然看向蘇寒，"你的戰斧！"
蘇寒這才注意到手中的青焰戰斧正在發生異變，木質手柄逐漸金屬化，斧刃上的火焰紋路被細密的齒輪取代，握柄處傳來冰冷的金屬觸感，卻又與他體內的冰火之力產生奇異共鳴。逆天體格的本能讓他嘗試運轉靈氣，齒輪紋路竟開始逆時針轉動，斧刃上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是金屬規則在同化外來武器，" 蘇寒握緊戰斧，感受著金屬能量在血管里流動，"就像冰原界的冰棱試圖凍結我，這里的金屬本源在試探我的適應性。" 他忽然瞥見鐵橋欄桿上刻著的古老符文，與天軌碎片上的紋路相似，"云瑤，你能解讀這些符文嗎？"
云瑤湊近細看，指尖劃過凹凸的紋路："這是金屬界的 ' 斷魂咒 '，記載著傀儡術的核心 ——' 以血為引，以魂為芯 '。也就是說，這里的傀儡不是死物，而是封印著生靈精魄的金屬容器。"
話音未落，鐵橋下方的齒輪群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數十個渾身覆蓋青銅甲胄的傀儡從齒輪間隙中爬出，關節處的齒輪轉動聲與心跳同步，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幽藍火焰。為首的傀儡舉起手中巨錘，錘身上 "鐵城衛" 三個古字泛著血光。
"外來者闖入核心禁區，格殺勿論。" 傀儡的聲音像鐵塊相撞，帶著金屬特有的嗡鳴。
洛璃的星光鎖鏈剛要甩出，卻發現鎖鏈在磁場中變得僵硬如鐵絲："磁場會削弱能量攻擊！蘇寒，用你的戰斧操控金屬！"
蘇寒試著將金屬能量注入斧刃，齒輪紋路突然爆發出強光，最近的兩具傀儡突然停頓，眼窩中的火焰轉為金色 —— 正是他體內冰火交融后的顏色。"原來如此，" 他嘴角勾起笑意，"逆天體格不僅能吸收能量，還能同化界面規則下的造物。"
巨錘傀儡的攻擊已至眼前，蘇寒不閃不避，戰斧輕揮便將巨錘斬成兩段。被斬斷的部分在空中懸浮，竟如活物般重組，只是原本的青銅色變成了泛著冰藍的銀白。其余傀儡見狀，眼窩火焰驟然暴漲，集體揮動武器撲來。
"洛璃，帶云瑤先走！" 蘇寒大喊著踏前半步，周身金屬能量驟然爆發。鐵橋的欄桿、腳下的齒輪、甚至傀儡身上的甲胄都開始震顫，化作液態金屬向他匯聚。當第一具傀儡的拳頭即將擊中他面門時，整具軀體突然被銀色金屬包裹，變成一尊靜止的雕像。
云瑤趁機翻開隨身攜帶的皮質手札，上面記著星幻界搜集的界面資料："金屬界的傀儡核心在胸腔位置，是一枚刻著魂印的金屬核！" 她躲過傀儡揮來的手臂，從腰間取出星爆符 —— 在磁場影響下，符紙只能發出微弱的藍光，"蘇寒，攻擊他們心口！"
蘇寒早已發現這點，此刻他手中的戰斧已完全金屬化，每一次劈砍都會精準擊碎傀儡的金屬核。幽藍火焰熄滅的瞬間，傀儡們紛紛倒地，化作散落的金屬零件。但遠處的鐵城峰上，更多的傀儡正順著齒輪鏈涌來，數量足有上百。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洛璃望向鐵城峰頂端，那里有座懸浮的金屬祭壇，祭壇中央的凹槽里，第三塊天軌碎片正在發出脈沖般的金光，"碎片被封在 ' 鍛魂祭壇 '，周圍有十二座鎮魂塔維持磁場，必須同時摧毀塔基的魂印才能接近。"
蘇寒點頭，目光掃過鐵城峰的結構："云瑤，你負責破解塔基的符文陣；洛璃，用星辰之眼鎖定十二座塔的位置；我來開路。" 他握緊戰斧，金屬能量與體內青焰、冰藍之力形成三色流轉，"記住，在金屬界，速度就是生命。"
三人在齒輪群中穿梭，蘇寒的戰斧所過之處，金屬傀儡如黃油般融化，卻又在他身后迅速重組。云瑤的星爆符雖然威力大減，但精準的符文定位讓她能快速找到塔基弱點；洛璃的星光鎖鏈在吸收蘇寒傳導的金屬能量后，竟能化作細針插入傀儡關節，卡住齒輪轉動。
當摧毀第七座鎮魂塔時，鐵城峰頂端突然降下一道金色光柱，一位身披赤金鎧甲的老者踏光而來。他的鎧甲表面流動著液態金屬，手中握著與鐵城峰同色的巨斧，斧刃上刻滿密密麻麻的魂印。
"外來者，你們可知鍛魂祭壇封存的是金屬界的本源？" 老者的聲音如洪鐘，震得齒輪群都在顫抖，"三百年前，蘇寒閣的余孽曾試圖盜走碎片，如今你們竟敢重蹈覆轍？"
蘇寒的動作猛然頓住，"蘇寒閣" 三個字像重錘擊中太陽穴。他這才注意到老者鎧甲的護心鏡上，刻著與蘇寒閣徽記相似的齒輪圖案，只是中心的天道符文被換成了鍛魂圖騰。
"你認識蘇寒閣的人？" 蘇寒的聲音低沉，"我是蘇寒閣的后人，蘇寒。"
老者眼中泛起漣漪，液態金屬鎧甲竟出現短暫的凝滯："原來你就是那個被母親用精血護著送出界的孩子......" 他的巨斧重重劈在齒輪上，激起數十丈高的金屬浪濤，"當年我曾與你母親交手，她的逆天體格能融化我的鍛魂甲，卻始終不愿傷我分毫。"
洛璃突然拽住蘇寒手臂，星辰之眼在老者身上看到了破碎的記憶片段：母親跪在鍛魂祭壇前，懷中抱著襁褓，祭壇上的天軌碎片正在滴血，而眼前的老者握著巨斧，眼中滿是掙扎。
"他是鐵城宗的大長老，鍛魂老人，" 洛璃輕聲道，"三百年前母親來取碎片時，他曾暗中幫助母親拖延時間，卻被暗天至尊的手下重傷。"
鍛魂老人的鎧甲終于恢復如常，卻將巨斧插在蘇寒面前："現在的金屬界早已不是當年的鐵城宗，暗天至尊的信徒控制了界面意志，就連我也被種下魂印......" 他指向自己心口，那里有枚黑色齒輪在轉動，"去祭壇吧，碎片下方的地脈里，封存著你母親當年留下的傳音玉簡。"
話音未落，老者突然抱頭慘叫，鎧甲上泛起無數裂痕："快走！魂印要失控了......" 他的巨斧突然飛起，朝著蘇寒劈來，眼中卻滿是哀求。
蘇寒咬牙揮斧格擋，兩柄巨斧相撞迸發出太陽般的光芒。逆天體格瘋狂吸收著金屬能量，他能清醒 "看" 到老者體內的黑色魂印 —— 那是暗天至尊的本源之力，正在腐蝕鍛魂老人的精魄。
"洛璃，用星辰之力穩住魂印！" 蘇寒大喊著，將自身的冰火之力注入老者體內，試圖壓制黑色齒輪。洛璃的星光及時籠罩老者，星辰之眼的光芒在魂印上投射出凈化符文，云瑤則趁機將一枚玉簡貼在老者眉心。
"謝謝......" 老者的聲音虛弱，卻帶著解脫，"祭壇的封印需要逆天體格與金屬本源共鳴，當年你母親就是用自己的血......" 他的身體逐漸透明，化作金屬粉末隨風而散，留下的巨斧卻在蘇寒手中變得輕盈，斧刃上的魂印竟與他體內的金屬能量完美契合。
三人來不及感傷，趁傀儡群出現短暫混亂，直奔鍛魂祭壇。祭壇周圍的十二座鎮魂塔已被摧毀十座，剩下兩座正在瘋狂旋轉，試圖重組磁場。蘇寒踏上祭壇的瞬間，天軌碎片突然發出蜂鳴，與他懷中的兩塊碎片產生三角共鳴，祭壇中央的凹槽自動打開，第三塊碎片緩緩升起。
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出現數十個黑點，暗天至尊的追兵終于趕到。為首者手持與唐楓同款的血刀，只是刀身布滿齒輪紋路，顯然已適應金屬界規則。
"蘇寒，你以為收集碎片就能對抗大人？" 血刀使者的聲音帶著金屬的冷硬，"當年你母親就是死在收集碎片的路上，現在輪到你了！"
蘇寒感受到體內三種本源的沸騰，青焰、冰藍、金芒在經脈中形成完美循環。他舉起融合后的戰斧，金屬能量化作實質的鎧甲覆蓋全身，背后浮現出三對由齒輪、冰晶、火焰組成的光翼："那就讓你看看，逆天體格真正的力量 —— 不是破壞，是傳承！"
戰斧劈出的剎那，三種本源之力融合成螺旋狀的光柱，不僅擊碎了血刀使者的攻擊，更將祭壇下方的地脈徹底激活。無數金屬液從祭壇涌出，在蘇寒腳下形成齒輪陣，竟帶著整個鐵城峰緩緩升起，避開了正在墜落的冰原界碎片。
洛璃趁機取出母親留下的玉簡，星光注入的瞬間，祭壇中央浮現出母親的虛影："小蘇寒，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媽媽可能已經...... 別難過，記住蘇寒閣的祖訓：逆天體格者，當為諸天架橋，而非拆墻。金屬界的碎片里封存著鍛魂宗的鍛造術，將來修復天軌時會用到......"
虛影漸漸消散，蘇寒握緊三塊碎片，能清晰感受到每塊碎片里都封存著一位界面守護者的記憶：冰魂的遺憾、鍛魂老人的掙扎、還有蒼瀾界天道碑下未說完的故事。
"傳送陣在祭壇下方！" 云瑤的星盤不知何時恢復了些許功能，"下一個碎片在植物界，不過金屬界和冰原界的碰撞已經引發天軌連鎖反應，植物界的入口正在扭曲！"
蘇寒點頭，看向遠處正在崩塌的齒輪群："走，去植物界。暗天至尊越是阻止，越說明我們走對了路。" 他轉身望向洛璃，眼中倒映著她星辰之眼的光芒，"媽媽說逆天體格是架橋者，那我們就用這三塊碎片，在破碎的諸天之間，重新筑起希望的橋梁。"
傳送陣的光芒再次亮起，這次呈現出齒輪與冰晶交織的紋路。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時，鐵城峰頂端的天軌碎片終于完全融合，在齒輪海洋上空投射出金屬界的完整星圖，而圖上的下一個坐標，正指向一片充滿生機的綠色區域 —— 植物界，翡翠谷。
金屬界的寒風掠過空蕩蕩的祭壇，將鍛魂老人留下的金屬粉末吹向遠方。那些粉末在齒輪間滾動時，竟逐漸聚合成微小的齒輪人，它們望著傳送陣消失的方向，眼中泛起微光 —— 那是被逆天體格喚醒的，金屬界最本源的希望。
（本章完，字數：5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