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山驚訝。
畢竟我知道他對自己身份自卑。
對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了他,這還是頭一次這么不近人情對他說話。
還是當著這么多人面前。
讓他臉面無光。
他梗著脖子。
“你不就使手段,以退為進,想讓我來搶婚嗎?你愛了我十幾年,說變心就變心?變心也就算了,寧愿跟個廢人?他全身上下有哪一點比得上我的?”
魏昭牽著我的手,全然滑落。
我看向沈圖山:“你太自以為是了,就你還配跟魏昭比?你哪一點比得過他?”
“搶婚?誰逼你來搶婚?還是誰求你來的?”
沈圖山氣焰終于低了下去:“趙蘊,你敢說這不是你用來逼迫我的手段?”
我懶得再看他執(zhí)迷不悟的模樣。
轉身冷漠道:“敢直呼本宮名諱,掌嘴!”
我身后的侍女二話不說,掌摑他十巴掌。
他面容紅腫,滿眼錯愕:“明明以前你讓我稱呼你名諱的!”
“以前是本宮太給你臉了!”
“若是你們識相,本宮可以與你們好聚好散,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本宮可以不跟你們計較。”
“但是你怎么敢大鬧本宮的婚禮的?”
我緩緩走向魏昭,留下一句:“大鬧本宮婚禮,送去刑司,受極刑!”
沈圖山雙眼睜大,滿是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我曾經那么愛他,竟然舍得將他送去吃人不吐骨頭的刑司。
站著進去,只有橫著出來的。
我沒有理他的不服和唾棄。
只是,回到魏昭身邊。
輕輕牽起他的手。
“走吧,別為無關之人,耽誤了吉時?!?/p>
我見到魏昭的雙眼里,瞬間盛滿了星星。
好在吉時沒有因為這場鬧劇耽誤。
魏昭揭開喜帕時。
我才看清他的臉,俊美的臉上泛著紅暈。
像是醉了。
但我并沒在他身上聞到酒氣。
我們喝合巹酒時,一包藥從我袖中掉落。
魏昭先我一步撿起,問我:“這是何物?”
這是我出宮前,父君專程讓太醫(yī)為我配的虎狼藥。
據說死人也能見奇效,更別說廢人了。
本意是魏昭去外室招待賓客時,我在新房里悄摸放進他的酒杯中。
可誰知道他竟然回來得那般快!
而且他看起來已經痊愈,并不像需要用到藥的模樣。
“這……這是我前幾日身體不適,太醫(yī)特地為我調制的藥方。”
說著,我眼疾手快伸手奪過來。
魏昭看進眼里,含笑:“夫人現(xiàn)在不用藥嗎?可千萬不要諱疾忌醫(yī)呀。”
我一噎,感覺手中的藥在發(fā)燙。
他好笑又寵溺地看向我,我滿不自在。
我暗暗將藥揣兜里:“我最近舒適得很,不用服藥了?!?/p>
魏昭失落地垂眸,看向自己的雙腿。
“嫁我一個廢人,委屈女君了?!?/p>
我哪見得曾經威風凜凜的將軍如此自傷。
我將酒杯塞到他手上,與他手臂相扣:“委屈什么委屈,你可是我千挑萬選的?!?/p>
離近了能看見他熠熠生輝的眼。
飲下合巹酒后,我不勝酒力倒在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