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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掃過他們兩人,輕輕歪了歪頭。
“你們也配談愛?你們不過是我計劃里,恰好能用上的工具而已。陸峰是,你們也是。”
“哦,對了,陸峰比你們稍微有用一點,畢竟他曾經離暖暖那么近。”
趙之翼喃喃自語,隨即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他用力抹了一把臉
“林颯,我們認罪。”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是我們有眼無珠,蠢得無藥可救,才會信了這個瘋女人的鬼話。”
徐青然也放棄了最后的掙扎,低著頭,肩膀垮下:
“林颯,我對不起暖暖,我們罪有應得。”
我冷眼看著他們上演的這出鬧劇,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愚蠢,無可救藥。
“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我的聲音讓他們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凱莉卻像是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依舊固執地看著我:
“媽媽,你看,他們都明白了,他們不會再跟我搶你了。以后,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我會很乖,我會是你最聽話的女兒。”
她說著,竟想掙扎著向我靠近。
“凱莉,你想要的從來不是愛,是占有和毀滅。”
我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被緊急處理傷口、暫時吊住性命的陸峰面前。
“陸峰,你以為的刁難,是我對你的期望。你以為的羞辱,是我為你鋪的路。”
“格斗訓練加倍,是因為你的底子最好,潛力最大。戰術推演的嚴苛,是希望你能在實戰中萬無一失。我甚至想過,如果你能真心待暖暖,林家未來的重擔,交給你也未嘗不可。”
陸峰眼神渙散:
“不可能,你一直都是在騙我。”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從不屑于對將死之人說謊。你還不配我費那個心思。”
我往前挪了一步,軍靴踩在沾血的地面上。
“你以為的呼來喝去,是我在磨你的性子。軍營是什么地方?是讓你撒野的地方嗎?”
“三百個俯臥撐?不加練,難道等著上戰場送死?”
陸峰的眼睛瞪大了幾分。
“戰術推演,斥責你細節失誤,是因為戰場上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錯漏,都可能葬送整個小隊!我當眾罰你,是讓你長記性,讓你明白什么是責任!”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因失血而慘白的臉。
“我甚至親自教你格斗,傳你我林家的獨門技巧,你以為那是在羞辱你?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我讓你接觸商業,是想看看你除了匹夫之勇,還有沒有半點腦子。陸峰,我曾以為你是一塊璞玉,只要敲打就能成器。”
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徐青然和趙之翼幾乎把頭埋進了胸口,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
“可你呢?”
“你將我的悉心栽培視作折磨,將我的期望當成羞辱。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比天還大。”
“你覺得委屈,覺得不公,覺得我在踐踏你。真是可笑,井底之蛙,也敢妄談天空?”
陸峰胸膛劇烈起伏,又一口鮮血從嘴角噴出。
他死死地盯著我,充滿了認知被徹底打敗的茫然與痛苦。
“你那點所謂的喜歡,如果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也配叫喜歡?不過是你懦弱無能的借口罷了。”
“你的愚蠢和自負,親手毀了你的一切。還差點毀了暖暖,毀了我林家!”
“現在,你告訴我,陸峰,”
我微微傾身,直視他開始渙散的瞳孔:
“這一切,值得嗎?”
陸峰眼中的光彩一點點熄滅。
我轉身離開,不再去看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