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深似海,妾心渡千劫?第五章 客棧迷云
晨霧未散,江意便裹著斗篷出了侯府。她特意選了條偏僻的小路,繞開沈氏眼線,可總覺得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城西悅來客棧的幌子在風中搖晃,像是招魂幡,她深吸一口氣,抬腳邁進門檻。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店小二哈著腰迎上來。
“找人。” 江意壓低聲音,“天字二號房。”
沿著狹窄的樓梯往上,木板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行至拐角,突然有黑影一閃而過。她猛地轉身,只瞥見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衣角 —— 那是林姨娘常穿的衣料顏色。
天字二號房的門虛掩著,江意剛抬手,門卻 “吱呀” 一聲自行打開。傅塵斜倚在窗邊,手中把玩著那封神秘信件,晨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冷金:“比想象中膽子大。”
“世子爺讓我別信任何人,” 江意反手關上門,“包括您嗎?”
傅塵輕笑,將信推到桌上。泛黃的宣紙上,幾行娟秀小字刺痛江意雙眼:“吾兒塵兒見字如晤,若母身死,必是……” 字跡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匆忙截斷。
“這是母親臨終前的絕筆。” 傅塵聲音發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本該隨葬的信,卻在三年前突然出現在我書房暗格。”
江意瞳孔驟縮。老國公夫人難產而死是府中公開的秘密,可這封信卻暗示另有隱情。她剛要開口,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傅塵臉色驟變,猛地將她拽到桌下。
三支淬毒的弩箭穿透窗紙,釘入對面立柱,箭尾還在微微震顫。傅塵貼著她耳畔低語:“從后門走,別回侯府。” 話音未落,房門已被撞開,五六個蒙面人持刀沖了進來。
江意摸出袖中藏著的碎瓷片,正要起身,卻被傅塵死死按住。他抽出腰間軟劍,劍光如銀練般劃破室內昏暗:“記住,活著才能查真相!”
混戰聲中,江意貓著腰從桌底鉆出。后門近在咫尺,卻見門外不知何時燃起大火,濃煙滾滾。她捂住口鼻,轉身沖向二樓另一頭的窗戶。
“抓住她!” 身后傳來熟悉的尖喝。江意心頭一震 —— 是林姨娘的聲音!她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落地時腳踝傳來劇痛,卻咬牙往巷子里狂奔。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千鈞一發之際,一輛馬車突然從街角沖出,車簾被掀開,露出春桃焦急的臉:“姐姐,快上車!”
馬車顛簸著在青石路上疾馳,江意癱坐在車廂內,大口喘著粗氣。春桃遞來水囊,眼神卻躲躲閃閃:“我…… 我擔心姐姐,就跟來了。”
江意盯著她發顫的指尖,那里沾著新鮮的灰燼。想起傅塵那句 “誰都別信”,心中警鈴大作。她突然抓住春桃手腕,猛地扯開她的衣袖。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是弩箭擦傷的血痕。
“為什么?” 江意聲音冰冷。
春桃臉色瞬間慘白,撲通跪地:“姐姐饒命!林姨娘拿我家人威脅,我……” 話未說完,馬車突然劇烈搖晃,車轅斷裂的聲響刺耳。江意被甩出車外,摔在布滿碎石的地上。
等她掙扎著起身,春桃已不見蹤影,馬車也被大火吞噬。遠處傳來熟悉的馬蹄聲,她強撐著受傷的腳踝躲進廢棄的柴房。透過門縫,她看見沈氏坐在華麗馬車上,林姨娘站在車轅旁,手中把玩著她遺落的發簪。
“這丫頭倒是命大。” 沈氏的聲音隔著門傳來,“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馬蹄聲漸漸遠去,江意滑坐在地,渾身像散了架。腳踝腫得老高,每動一下都鉆心的疼。她摸出懷中被汗水浸濕的信,突然發現信紙背面有淡淡的水印。借著從屋頂漏下的微光,她看清那是半朵芍藥花 —— 和傅塵母親生前最愛的花紋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 她輕笑出聲,笑聲里帶著幾分苦澀。這封信不僅藏著老國公夫人的死因秘密,更是打開傅塵心結的鑰匙。而她,已經成了某些人眼中必須拔除的釘子。
夜幕降臨時,江意一瘸一拐地摸進城郊破廟。剛要坐下,梁上突然躍下一人。她條件反射地舉起碎瓷片,卻聽見熟悉的聲音:“是我。”
傅塵渾身浴血,肩頭插著一支箭,卻仍強撐著笑意:“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死。”
江意眼眶發燙,快步上前查看他的傷勢:“為什么不回侯府?”
“沈氏既然敢在客棧動手,” 傅塵咬牙拔出箭矢,悶哼一聲,“侯府必然布滿陷阱。” 他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金瘡藥和幾塊干餅,“吃點東西,咱們得連夜離開京城。”
江意掰下一塊餅,卻沒有送入口中:“那封信背面的芍藥花,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傅塵動作一頓,眼神復雜:“意味著母親的死,和沈氏脫不了干系。但僅憑這半朵花,還不夠。” 他突然抓住江意的手,掌心滾燙,“江意,你若怕了,現在可以走。接下來的路,比你想象中更危險。”
江意反握住他的手,將餅塞進他嘴里:“世子爺忘了?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危險?”
破廟外,秋風呼嘯。兩人相視而笑,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他們知道,從踏入客棧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回頭路。而藏在侯府深處的真相,正等待著他們一步步揭開。
這一章圍繞客棧的驚險遭遇,進一步推動了故事發展,揭示了信件背后的部分秘密。你對情節發展、人物刻畫等方面若有新的想法,或者想增添更多細節,隨時都能和我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