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和馬曉玲你一言我一語把她們聽到的和陳建國說了,原來王希白這次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個梯子,從二樓外窗戶爬進去,還沒出房間就被發現了,士兵自然是要把他帶到樓下,王希白擺出公子哥的氣派,非要士兵們放開他,士兵任務在身,當然不會放,兩人在那爭吵,還要士兵告訴他具體姓名,士兵不知道他來歷,之前又得過考官們的交代,不敢真個傷了他,他就越發放肆,在那不依不饒,士兵們沒法,只好打電話到門崗,林考官去把他領回來了?;貋硪簿退懔?,這王希白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還向后林考官逼問那兩個士兵的名字,林考官是可能知道他來歷不凡,開始還耐心和他開導解釋,這王希白卻是一點不知道什么叫就坡下驢,一點不聽,還拿出某個領導的名頭說事,林考官也生氣了,直接宣布他淘汰,他還不收斂,反而威脅林考官要告到部委里去,胡考官直接帶著士兵過來把他押走了。
陳建國看著兩人,馬曉玲臉上有些驚訝又有些輕松,陶然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來這個王希白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那兩研究生也是回到了帳篷里躺下了,劉三天根本沒起來,看上去和蔣濤一樣,睡得可香。
陳建國指了指那兩研究生問到,“他們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陶然瞟了一樣,“哈哈,他們也是倒霉,聽說是在二樓里已經呆了快半小時了,讓王希白一鬧,全暴露了。早一步回來了?!?/p>
看來這些人都不能小覷了。陳建國這會也沒了睡意,王希白的事情倒是讓他看清了一些東西,計劃還可以再完善一下。
“我們什么時候過去?”陶然有些興奮?!霸俚鹊劝?,剛出了那么一檔子事,等他們消化消化?!标惤▏恼f到。
兩個女生聽得陳建國這么說,也不理他,兩個人跑到一邊草坪坐下,嘀嘀咕咕不停,竟是一點要睡得意思也沒有。
陳建國又瞇了一會,再次起身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他把蔣濤叫醒,再次用躺椅輕手輕腳的擠壓剩下幾團藤草的汁液,自己和陶然、馬曉玲都涂上許多,才離開了駐扎點。
走到林蔭道的盡頭,陳建國拉著幾人蹲在路燈下。“一會過去,蔣濤你先去衛生間把臉和手都洗了,擦干凈了,到樓后面管道那弄些動靜出來,裝作從上面摔下來的,有人來看就盡量拖時間,能拖多久拖多久。”陳建國對著蔣濤說到?!班牛??!笔Y濤想了想,爽快的答應了。
“我呢,我呢。”陶然看到蔣濤已經有了任務,興奮的說到。
“我們三個一起,一樓你們都轉過了,知道哪里有白大褂吧?”“啊,我沒注意?!薄拔乙彩恰!眱蓚€女生都有些懊惱。
陳建國有些吃驚,“不會吧?嗯我知道有個房間有兩件,一會去了再找找?!彼D了頓,覺得這個問題不大,這應該是考官們故意留給他們的道具,“我們先換好衣服,等蔣濤那邊把樓梯口那兩個兵引走,我們就上去,碰到人也不要急,表現得自然點,我們身上有藥味,應該可以混一混?!碧杖换腥淮笪虻恼f道,“喔,你讓我們涂多一點原來是這個意思。還有這樣的?”
“嗯,不管是誰,真要被發現了,就跑到一樓,使勁鬧,把動靜弄得越大越好,學學王希白也可以,你鬧得越大,他們越不敢動你。”這是陳建國從王希白身上發現的一個BUG,考官們肯定對這些士兵有過交代,具體他不清楚,不過可以猜到肯定不能讓他們這些選拔生真出了事,而且他們這一群選拔生中肯定有人有著大背景,使得這些士兵投鼠忌器,要不也不至于讓王希白鬧騰那么久。
“鬧得大了,我估計三樓的兵也會下來,到時剩下的人就到三樓上去,抓緊時間找文件,不管文件在哪一層被找到,找到了就馬上撤出來。都明白了嗎?”陳建國把計劃都說完了,幾人又研究了下其他的細節,感覺這次成功的幾率應該很大,信心滿滿的再次朝實驗樓走去。
果然在實驗樓一樓里另一個房又找到了兩件白大褂,連胸牌都扣好的。陶然和馬曉玲一人拿了一件在身上比劃,陳建國看了看,眉頭微皺,突然出聲,“你倆把衣服脫了。”
陶然連忙后退兩步,把白大褂雙手攥著擋在胸前,“你想干什么?”
馬曉玲也有些吃驚,只是反應沒那么大,淡淡的道,“在這?你確定?還有別人呢。”說著把白大褂掛到一邊胳膊上,手就往拉鏈上摸去。
一旁的陶然眼珠子瞪得圓圓的,在馬曉玲和陳建國身上掃來掃去,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陳建國也懵了,怎么是這么個反應?這馬曉玲怎么回事啊?連忙補充道,“我是說,把你們外套脫了,穿著外套穿太擠了?!?/p>
馬曉玲哦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建國。陶然輕呼一口氣,“你也不說清楚,還不出去?”說著就撲上來,把陳建國往門外推。陳建國也跑到之前看過的房間里,拿了一件白大褂穿上。
三人換好衣服帶上口罩,都躲進樓梯旁邊的一個房間里,蔣濤把房間門給掩上只留一條小縫,在自己胸口輕拍了一下,跑出了大樓。
過了好一會,樓后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把陳建國都嚇了一跳,“這家伙不會真摔吧?”又一會,哎哎呀呀的叫聲傳來。
“又來了,白天才摔了一個,他們還不長記性?”樓梯口傳來一個聲音。
“要不要去看看?”又一個聲音問到。
“去吧?真出了事怕是麻煩。”
“有什么麻煩?”第二個聲音問到。
“你小子不懂,我們為什么要提前來換崗?還不是因為上一組被那個學生一直問名字,你知道這是啥意思不?”
“啥意思???”
“笨,當然是有后臺唄,記下名字回去好打小報告啊,這是我們得罪的起的嗎?你看著吧,上一組回頭肯定得寫檢查。”
“害,這些學生哥也是,沒這本事就不用想這條路嘛,這不,自己受罪還要連累我們。那我們快些過去吧,聽著這聲叫的怪瘆人。”
叮叮咚咚的腳步下了樓梯,又噗噗的跑了出去,陳建國在門縫里看到人影跑出了大門,輕輕把門口拉開,輕手輕腳的走到樓梯口朝上探望,那個軍綠色的褲腳已經不在了。他趕緊回到房間,招呼陶然和馬曉玲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樓道里果然沒有士兵,只有兩個房間開了燈,從里面透出光來?!胺珠_找,這兩個留到最后。”陳建國指指兩間亮著燈的房間,小聲的說到。
三人分頭行動,一間間房間找過去,陳建國找了三個房間都沒什么發現,外面蔣濤已經沒再叫了,靠近后樓的窗戶還能隱隱約約聽到他的聲音,應該也拖不了多長時間了。他路過一間亮著燈的房間,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背對著門,雙手都伸到一個透明的大箱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陳建國眼睛在房間里掃了一圈,墻角有箱子!而且從門口的角度看過去,簡直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樣!陳建國有些欣喜,他在門口停了一下,輕輕深吸一口氣走進去。
在靠門邊的桌子上隨手拿過一個文件夾,裝作很自然的樣子走到柜子前,嘴里嘀嘀咕咕,“嗯,記錄放哪里?”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一個個抽屜查看,“咦,我記得是放這了,怎么沒有了?”“嗯?難道記錯了。”
那個工作人員抬起頭,嘆了口氣,“那邊那個小同志,能不能別在那叨叨咕咕的,你要找到東西不在這。”
原來被看破了啊,還以為自己演的很像呢。陳建國轉過身,有些不好意思的一手遮住額角,微微低頭,暗暗發苦,這家伙要是一叫可就完了。
等了一會卻沒等到那工作人員叫人的聲音,陳建國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發現工作人員正在繼續操作著手上的儀器,看都沒看他。
他看著工作人員操作了好長時間,窺得規律,趁著操作節奏的間隙,壯著膽子輕聲問到,“這位老師,不好意思,那你知道我找到那個東西在哪嗎?”
那工作人員抬起了頭盯了他一會,嘴角上揚,“上面說不能說,你自己上去慢慢找吧。”陳建國趕忙朝工作人員鞠了一躬,“謝謝老師。”就要快步走出去。
“誒誒誒,把記錄放回原處?!标惤▏判盐蚰俏募A還拿在自己手里呢,趕忙把文件夾放回原處,微彎著腰倒退出門,嘴里說著:“誒誒,給您放好了老師,老師您忙。”
出了門,陳建國剛轉身準備在胸口撫上兩下平復下心情,就看到樓梯口那兩個士兵居然已經回來了,一左一右相互面對著站在樓梯口兩邊,其中一個正好看向他。
陳建國心里撲通撲通狂跳,腦子飛快的運轉。拼了,就算被他們抓住,到一樓也要拼命鬧騰一番,大不了吃點苦頭,也能讓陶然他們多點機會。他打定主意,只淡淡的掃了士兵一眼,繼續轉身走到過道的另一邊,直接推開房門走進去,打開了燈。
沒有腳步聲,士兵沒有跟來!陳建國輕吁一口氣,終于能輕撫兩下胸口的中線了,心才算稍微定了些。找了張椅子坐下,一手撐在臺面,大拇指按著太陽穴,其它四指來回揉按著前額,一籌莫展。剛才那工作人員已經給他透了底,文件在三樓,可眼下這個情況他別說上去,出門都有風險。
外面很安靜,看來陶然和馬曉玲也是在等待機會。陳建國站起來,圍著實驗臺轉著圈踱著步。想了想,還是算了,只能自己犧牲下了,為陶然她們創造上樓的機會。他思及此處,走到離門不遠的位置,站直身體,深吸幾口氣,一步踏出朝門口走去。
“什么人?”“出來!”兩個士兵的呼喝聲在樓道中幾乎同時響起,陳建國踏出的腳步收了回來,側身靠到門邊。
聽著士兵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往另一邊跑,會是誰?沒讓他久等,很快一道銳利的女聲讓走廊兩邊的墻壁微微發顫,陳建國都能感受到膩子的震動?!皠e動我!”
陶然!她居然主動暴露了,陳建國很想把頭伸出去看看,但是看到對門一點動靜也沒有,他還是止住了。
“我自己會走!”陶然的聲音在走廊中回蕩。聽著腳步聲走下樓梯,感覺自己心底竟然隱隱有所期待,陳建國莫名有些煩躁,說不上啥滋味。
“?。》嵌Y??!非禮啊!”陶然的尖叫如約而至,整棟大樓都震動了?!熬让?,有人非禮?。 碧杖灰廊辉趤y叫。陳建國看到對門那工作人員居然出來了,一手扶著門框,脖子伸長向樓梯口張望,看到陳建國時眼神還飄來詢問。
陳建國終于不用再躲在房間里了,學著對門的樣子走到走廊中間,從上飛過兩個綠色的身影在樓梯口一甩又飛往樓下,陳建國眼神一凜,機會來了!
他撒開兩腿,趕緊往樓梯沖上去,馬曉玲也從另一房間沖出來,跟在他身后。上了三樓,沒看到有另外的士兵,兩人一左一右默契的分開。
這會可顧不上房間里是否有人了,那兩個士兵說不定什么時候會上來,只能對著房間里的工作人員說句抱歉,開始匆忙的翻箱倒柜。
才搜尋完三個房間,就已經聽不到陶然的叫聲了。陳建國不敢再耽擱,馬上沖進下一個房間,只拉抽屜查看,沒有?下一間!等陳建國再次從一間房沖入第二間的時候,一聲厲喝從樓梯口傳來,“站住,不許動!”陳建國趕緊去拉這房間里文件柜的抽屜,還是沒有。
來不及了!這邊還有三個房間沒看過,外面的士兵已經回到了崗位。那邊應該是馬曉玲,也不知道她那邊有沒有找到。
陳建國腦海里迅速翻過實驗樓的三樓平面圖,自己應該是在西邊一側,最后的三間中,最后一間沒有文件柜,有可疑柜子的兩個房間都在走廊的同一側,離陳建國最近的就是對門這間,也是最容易進去的,另一間則是在最后,要在走廊上跑過七八米才能進入到房間里。可現在只要他一出門,必然會引來士兵的追捕。不管選哪間房,陳建國都只有一次機會。
“非禮??!非禮?。 瘪R曉玲已經開始學著陶然亂叫起來,時間不等人,陳建國咬緊牙關,賭一把!
陳建國沖出門就朝最后一間房跑去,才跑了兩步,“還有一個!”“站住!”
原來士兵們之前沒看到他!唉,還是心急了,要是等他們押著馬曉玲下去再動手就好了。來不及懊悔,陳建國跑得更快了,快速沖進最后一個房間,飛快的拉開抽屜。
第一個,沒有。
第二個,還是沒有。陳建國額頭上的汗珠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大。
第三個,還是沒有!汗珠開始在額頭,臉頰,耳邊向下滑落。
第四個,一小疊文件靜靜的躺在里面,陳建國只看清了文件抬頭里有“考核”兩個黑字,激動不已,一把抓了出來,胡亂一疊就往屁股荷包里塞。
“嘭!”一聲巨響,士兵沖進來沒剎住,撞到門上,卻是借著門口反彈的力量朝陳建國這邊跑來,陳建國趕緊沿著長長的實驗臺跑開,眼見士兵就要追上他,也顧不得實驗臺上的瓶瓶罐罐,一手撐著實驗臺,身體跨坐到實驗臺上,順勢滑到靠門的一側,伴隨著一片叮鈴當啷的響聲,陳建國沖出了房間,朝樓梯口跑去。
走廊另半頭,馬曉玲一手扒著門框,在那亂喊著“非禮”“救命”“抓流氓”之類,這女生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那個來抓她的士兵只抓了她一只手,即不敢太用力,又不敢欺身上前去掰開她抓門框的另一只手,兩人一時僵持不下,面對馬曉玲的誣蔑亂喊,士兵更是一句話不敢說,只是拉住她的手不放而已。
追陳建國的士兵也追到走廊上了,眼見陳建國就要沖進樓梯口,急得連連喊到,“攔住他,攔住他?!?/p>
抓著馬曉玲的士兵如釋重負般馬上甩下馬曉玲,轉身朝陳建國撲來。
陳建國距離樓梯口只剩兩步了,撲過來的士兵卻是正正朝著他,眼見兩人就要撞到一起,陳建國借著跑步的沖勁雙腳貼地用力一扭,身體竟斜斜的貼到墻邊滑過,撲上來的士兵身體還在空中根本無法轉身,靠著陳建國一邊的手在空中亂抓,試圖抓住從身旁滑過的陳建國。
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士兵的指尖擦著陳建國的白大褂,最終隨著士兵的身體滑落到地上。陳建國早在他身后重新跑了起來,瞬間就沖進了樓梯口。
他沒有往樓下跑,二樓還有兩個士兵你,下去就是自投羅網。他順著樓梯往上沖,樓梯的盡頭有一道小門,他在短短的幾步路時間告敬了漫天神佛、祖宗,手在門把上一扭,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