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梅面色一僵,“你聽錯了,是湛江了。”
“穗穗她畢業了,非鬧著出去玩一圈,我們就想著帶她出去轉轉。”
這解釋也不算勉強,沈父微微松口氣。
“家里成了這樣,沒法招待,咱們先去飯店。”
沈父卻凝眉,“不吃西餐,西餐是資產階級的東西,我們不去那種成分不好的人才去的地兒。”
這話諷刺意味十足。
陳秋梅臉色明顯難看幾分,但她也沒法說什么。
這幾年,她承受過太多這樣的譏諷,資本家就是有錯的,到哪都抬不起頭。
“那你們先吃什么?你們定。”陳秋梅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
“去國營飯店吧。”沈父高高在上看了眼陳秋梅。
即便他們沈家家境不如黎家,但他們成分干凈,不像胡錦明一家,從上到下,成分都不好。
等他兒子弄到錢,他就讓沈馳跟這家人徹底斷了聯系,免得影響他前途。
“行,那就國營飯店,醉醉,走吧。”生怕黎醉不去,陳秋梅特意挽住她的手臂。
黎醉唇角弧度很淡,一臉擔憂看著滿屋子狼藉,“陳阿姨,咱們家遭賊,真的不報警嗎?”
“沒事,你爸心里有分寸的,你別擔心。”就算陳秋梅心急如焚,快要慌死了,卻惦記著要把黎醉清白給毀掉的事。
把人塞到另一輛車上,讓黎醉跟沈馳坐在一起。
陳秋梅和胡穗穗上了車,她皺眉,“不是只讓你請沈馳一個人嗎,你怎么把他爸媽也喊來了?”
胡穗穗還沒從家里遭賊的事中緩過神來,“我怎么知道啊,來咱們家吃個飯都得帶著他爸媽,一會兒咱們怎么下手啊?”
“到時候聽我的安排。”
“行。”
國營飯店。
一行人多,就訂了個包廂。
陳秋梅點菜,故意選那些又辣又咸的。
飯吃了一半,沈父忍無可忍,“你們請我們過來,到底是有什么事?”
見了面只吃飯也不說話,這到底什么意思?
沈父警惕的很,生怕胡錦明和陳秋梅設計他們沈家。
“啊?”陳秋梅眼神迷茫,她哪里請沈父沈母了?
正想著,胡穗穗從外頭端著胭脂紅泡茶壺進來。
“今兒這菜太咸,大家趕緊喝點水解解渴。”
“確實咸。”陳秋梅忙招呼著,“大家都喝點水,喝完水咱們再說。”
沈父緊盯著陳秋梅,突然把目光落在黎醉身上,心頭狠狠一驚,他們家不會打主意要讓他兒子娶黎醉吧?
那可怎么行?
這黎醉是資本家的小姐,成分這么差,若他兒子娶了人,這輩子都別想再往上爬,前途算是徹底斷了。
“我先說好,我兒子目前的重心還是放在讀書上,他的前途很重要,我們絕對不搞封建社會那套盲婚啞嫁。”
這敲打的語氣,滿是看不起。
陳秋梅憋一肚子火,差點把水倒在沈父臉上。
看沈父沈母都喝了茶水,人暈暈乎乎,一頭栽到桌子上,陳秋梅這才憋不住道,“什么東西!真把老娘當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了……”
黎醉察覺出他們暈倒,自己也跟著暈。
但她喝了空間里的靈泉水,這茶水對她,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
察覺有人拖著她往一側挪。
把她拖到沈馳的身邊。
陳秋梅跟胡穗穗起身出了門,“咱們在外面等著,等一會兒營業員進去的時候,看到兩人脫光衣裳在一塊,肯定能定他們一個亂搞男女關系的罪名!”
“哼。”陳秋梅冷哼一聲,帶著胡穗穗出了門。
“媽,隔壁好像有我同學,我過去一趟,跟他們道個別。”
胡穗穗眼尖,看到她認識的人。
陳秋梅思索片刻,“記住,別說漏嘴咱們去香江的事。”
“放心吧,我有分寸。”
陳秋梅著急家里的事,“你就等在這,我回去找你爸,看看私家偵探能不能查到咱們的家產被誰偷了。”
黎醉在屋里頭等了會兒,感覺到沈馳身上的藥效發作,開始摩挲著找人,忙站起身。
她踮著腳走出包廂門,看了眼隔壁門縫,就見胡穗穗正坐在里頭跟人聊天。
“穗穗,你真不擔心下鄉的事啊?我聽說咱們這幾批,都得下鄉去建設祖國,你都不知道,鄉下那環境差的很,我正讓我爸托關系找人呢,快愁死了。”
胡穗穗心中想著自己馬上要去香江了,根本不擔心這事。
“哪位是胡穗穗?”
營業員從外面進來,“有人找你。”
胡穗穗扭頭,看了眼外面走廊,“誰啊?”
她剛走出去,就被黎醉捂住眼睛,碎裂的盤子抵在她腰間,把人往沈馳他們的包廂里摁。
等胡穗穗反應過來的時候,脖子上猛地一手刀。
她直接被劈暈了。
把人踹進去,扶著人扔到沈馳懷里,黎醉轉身就走。
前世她被這母女兩個設計,扣上亂搞男女關系的帽子,讓黎醉去隨了軍也一輩子抬不起頭。
這一世,她就要從源頭把這事給解決掉。
她們母女倆喜歡干這種腌臜事,那就讓她們自己體會體會。
走到樓下時,她裝作喝醉酒暈乎乎的樣子。
一個營業員上來扶住她,“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
“麻煩你送我去外面。”
“行,你小心,別絆到。”
黎醉裝醉上了車,營業員轉身進去。
留她自己在車上裝睡。
陳秋梅叫胡錦明來國營飯店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估摸著營業員也要進包廂問吃完沒。
黎醉事不關己,直接在小汽車后座躺下睡著。
陳秋梅跟胡錦明一前一后進了國營飯店,兩人一塊朝著包廂里去。
“營業員,25包廂的人吃完沒?”陳秋梅故意喊了營業員一起上去。
營業員看了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那行,一起上去把賬算了。”
陳秋梅帶著營業員去包廂。
剛走到包廂門口,就聽里面傳來曖昧的低喘聲。
營業員是上了年紀的人,一聽就知道這是什么情況,登時橫了眼,“這、這是在里頭做什么呢?我們這是國營飯店!不是那些黑心小旅店,你們這是干什么,敗壞我們飯店的名聲?”
陳秋梅眼珠子咕嚕嚕轉,“肯定是黎醉!她一貫沒規矩的很,只有她能做出這種事來——”
說著,陳秋梅把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