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天晚上,顧磊沒有像上一世那樣急著去安慰哭著跑開的孫娟。
他陪著我,看著服務員將一件件金器打包,然后親自開車送我回家。
車里,他一反常態(tài)地沉默,但我能清晰地“聽”到他內心的盤算:
【江雪今天太反常了,必須穩(wěn)住她。江家的核心技術資料還在她手里,不能讓她起疑。那個老洋房......也得想辦法弄到手。】
【孫娟那邊......回頭再哄。反正她離不開我,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先把江雪這邊搞定。今晚......得讓她變成母狗,徹底“臣服”才行。】
回到我們名存實亡的婚房,他表現得格外“熱情”。
親自下廚做了我愛吃的菜,席間不斷給我夾菜,說著溫情脈脈的軟話。
“老婆,白天是我不好,不該為了娟兒吼你。你知道的,我只是看她可憐,拿她當妹妹,沒別的意思。”
【哼,可憐?也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要不是她還有點用,我早把她踢了。】
“我知道娟兒是你資助的學生,你不忍心苛責她。但顧磊,凡事要有度。”
我放下筷子,平靜地看著他,
“她對你的心思,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顧磊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笑道:
“你想多了,娟兒還是個孩子,懂什么。”
【當然看得出來。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她早就在老子身 下承 歡了。不過,跟江家的產業(yè)比起來,她又算得了什么?】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或許吧。”
飯后,他主動收拾碗筷,然后從身后抱住我,
下巴抵在我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還在生我的氣?”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帶著熟悉的氣息。
若是上一世,我或許會心軟,會沉溺在他刻意營造的溫柔假象里。
但現在,我只覺得惡心。
【演戲可真累。不過,為了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值得。今晚之后,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打橫將我抱起,走向臥室。
大床上鋪著他新換的絲綢床單,空氣中彌漫著他特意點的香薰。
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我知道,床頭柜那個不起眼的擺件后面,藏著一個隱蔽的攝像頭。
我知道,他今晚所有的“熱情”,都將被記錄下來,成為明天羞辱我、勒索我的工具。
他將我放在床上,俯身吻了下來。
【開始了。角度應該不錯。江雪,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價值’吧。】
他的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手也不安分地探入我的衣內。
我閉上眼睛,強忍著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不適。
腦海里,上一世被公開羞辱的畫面,和此刻他內心的齷齪算計交織在一起,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理智。
“老公,”我微微側過頭,避開他的唇,聲音顫抖,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了。”
“是啊,”他低笑一聲,手指在我身上游走,
“今晚,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補償?呵,明天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補償’了。十八盤帶子,夠你傾家蕩產了。】
他的動作越來越急切,呼吸也變得粗重。
我強迫自己放松身體,甚至微微迎合。
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
顧磊,你想要演戲,我便陪你演。
你想要“素材”,我便給你“素材”。
只是,明天的劇本,將由我來改寫!
這一夜,他極盡纏 綿,折騰了大半夜,像是要把我揉進骨子里。
我默默承受著,感受著他的每一次觸碰,每一次呼吸,同時清晰地“聽”著他內心那些骯臟的、自以為是的算計。
【差不多了,角度、光線、內容......都很完美。江雪,你很快就會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當他終于沉沉睡去,我悄悄起身,走進浴室。
鏡子里,映出我布滿曖昧痕跡的身體,和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睛。
我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沖刷著皮膚,卻洗不掉那刺入骨髓的惡心和恨意。
上一世,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收到那盤匿名錄像帶和勒索紙條的。
這一世,我不會再被動等待。
我擦干身體,換上衣服,走到床邊。
顧磊睡得很沉,嘴角甚至帶著滿足的笑意。
【明天,一切都將塵埃落定。江家,江雪......都將成為我的墊腳石。】
我看著他熟睡的臉,那張曾經讓我心動、讓我癡迷的臉,此刻只剩下扭曲的貪婪和惡毒。
我緩緩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脖頸。
殺了他!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殺了他,一了百了!
但理智最終戰(zhàn)勝了沖動。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活著,親眼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化為泡影,親身體驗我上一世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和絕望!
我收回手,轉身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陳虹嗎?是我,江雪。我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