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周氏集團頂樓會議室的玻璃幕墻倒映著周時逸陰郁的面容。
他松了松領帶,指節敲擊桌面的頻率暴露出內心的焦躁。
今天的會議有關于接下來的新型項目合作計劃,公司里所有重要股東都來了。
大家都眉頭緊皺的商量著核心事件,但周時逸卻完全沒有聽下去的心思。
看著滑落在玻璃窗上的雨珠,他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鐘喻染那張蒼白的笑臉。
他已經動用了所有的關系,請了無數私家偵探,也沒有找到任何關于她的消息……
他恨自己看不清內心,為了那些早就隨著時間消失的執念,傷害了真正在乎自己的人。
“周總,京市機場和車站的調查還是沒有進展。”林助理遞上平板,“鐘小姐的身份證最近三個月沒有任何使用記錄,應該是有人在幫她刻意隱藏行蹤。”
鋼筆在周時逸手中斷成兩截,墨水染黑了定制西裝的袖口。
高管們的討論聲瞬間停止了,彼此之間互相交流著眼神,會議室安靜的只能聽見呼吸的聲音。
“周總,這個項目你看看……”有人小心翼翼的遞上了一份文件。
“抱歉各位,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吧,具體事宜等后續重新安排時間再說吧。”周時逸推開了合同,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煩躁。
他徹底沒有了開會的心思,手中的斷裂的鋼筆刺破了掌心,暗紅的鮮血爭先恐后的冒出。
但他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大步向外走去。
“繼續查。”他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把搜索范圍擴大到周邊所有省份。”
暴雨拍打著邁巴赫的車窗,周時逸握著方向盤的指節發白。
被霧氣模糊的后視鏡里,他看見自己眼底的赤紅。
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鐘喻染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甚至連想要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周時逸心煩意亂的回到別墅區,走到門口剛準備輸入密碼。
就聽見里面傳來了東西摔碎的劇烈聲響,緊接著伴隨著鐘漫漫歇斯底里的尖叫:
“爸!時逸現在連正眼都不看我!”
“小聲點!”鐘父壓低聲音,“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新能源項目的合作。”
“鐘喻染那個賤人都失蹤了,竟然還能有本事攪亂我的生活!”鐘漫漫的聲音帶著惡毒的怒意。“當年就不應該把她找回來替我嫁給時逸!”
“爸,你給我找些人!我要殺了她!我看一個死人怎么和我搶時逸哥哥!”
周時逸的指尖懸在密碼鎖上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鋪天蓋地的怒火幾乎快要淹沒他的理智。
“咔嚓”一聲脆響,樹枝被踩斷的聲響打斷了對話。
他悄然后退,身影隱入雨幕中。
雨水順著下頜線滴落,他望著二樓亮燈的窗戶,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鐘喻染穿著被雨水打濕的婚紗,站在他輪椅前輕輕地說:"我會讓你重新站起來。"
引擎轟鳴聲中,周時逸撥通了特殊號碼:“我要鐘家近五年所有資金往來記錄,特別是境外轉賬。”
掛斷電話,他盯著后視鏡里漸遠的別墅,眼神陰鷙得可怕。
但心里的卻是后悔和痛苦。
他識人不清,竟然為了鐘漫漫這種惡毒的女人,傷害了真正愛自己的人……
雨聲敲打著玻璃窗,周時逸的襯衫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每次復健摔倒時,鐘喻染手上被瓷片劃出的傷痕。
想起高燒不退時,她三天三夜沒合眼的黑眼圈。
最痛的是那晚在書房,她含著淚問:“周時逸,你連問都不問我一句,就認定是我做的?”
“幫我做件事。”周時逸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眼底翻滾著駭人的風暴。
“把鐘漫漫海外賬戶的資金鏈,一點一點,全部切斷。”
當天下午,鐘漫漫驚慌失措地沖進鐘氏集團:“爸!我瑞士銀行的賬戶被凍結了!”
鐘父正在接電話,臉色突然慘白:"什么?德方終止合作了?"
他們不知道,此刻周時逸正站在金融中心頂層,看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數字。
鐘氏股價開始斷崖式下跌,而鐘漫漫名下的奢侈品正被法院一件件查封。
“這才剛開始。”他摩挲著手機里唯一一張鐘喻染的照片,眼神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落地窗倒映出他森冷的笑容。
染染受的所有苦,他就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