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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無視周遭,在徐蘭的輕撫安慰下昂首上臺。
每一個旋轉、每一次伸展,都像呼吸一樣自然,帶著壓抑后的爆發力。
舞裙化作流動的光,她輕盈得像要飛起來,又蘊含著沉甸甸的力量。
《破繭》,在她腳下活了,帶著血淚的掙扎和重生的渴望。
全場死寂,呼吸都忘了。
評委席上的教授們久久回不過神。
晚會結束時分數亮出:
蕭愫愫:89.2。
莫曉:98.7!
巨大的分差像一記耳光,狠狠甩在蕭愫愫精心裝扮的臉上。
她僵在臺上,血色褪盡,精心維持的笑容碎了一地。
只有莫曉微微的喘.息,像破繭后的第一口自由空氣。
看著褚鄴移不開眼神的樣子,蕭愫愫氣不過來。
她忽然靠近莫曉,轉身時,“哎喲”一聲,身體猛地向前撲倒,重重摔在光潔的地板上。
她精心打理的發髻散亂,捂著腳踝,瞬間淚眼汪汪,楚楚可憐地看向臺下的褚鄴,又驚慌失措地指向側幕的莫曉:“莫曉!你......你為什么要絆我?”
巨大的追光燈“唰”地打在了莫曉身上。
將她和她身邊雍容華貴的徐蘭暴露在所有人驚愕的視線中。
全場嘩然。
無數道目光,或鄙夷,或震驚,或幸災樂禍,瞬間聚焦在莫曉身上。
直播鏡頭也牢牢鎖定了她驟然蒼白的臉。
褚鄴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臉色鐵青,幾個箭步沖上舞臺,小心翼翼地將抽泣的蕭愫愫抱在懷里,像捧著易碎的珍寶。
他抬頭,目光如淬毒的利箭射向莫曉,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冰冷刺骨:“莫曉!你永遠改不了這惡毒的本性!”
惡毒的本性......
這五個字像淬了冰的針,密密麻麻扎進莫曉的心臟,瞬間凍結了她所有的血液。
她看著褚鄴懷里那個哭得梨花帶雨、顛倒黑白的女人,再看著那個曾經對她許諾永遠的男人此刻眼中毫不掩飾的憎惡與維護。
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一絲一毫都沒有了。
她甚至沒有再看他們一眼,只是微微側過頭,對身旁面沉如水、渾身散發著迫人寒意的徐蘭輕輕地說:“媽,我們走吧。”
聲音平靜無波,仿佛抽離了所有靈魂。
徐蘭冰冷的視線掃過臺上那對男女,如同在看一堆礙眼的垃圾。
她沒有說話,只是以一個絕對保護的姿態攬住莫曉的肩膀,將她微微發顫的身體半擁在懷中。
后臺的喧囂、臺上的指責、全場的目光,都被徐蘭強大的氣場隔絕在外。
母女二人挺直脊背,在無數道復雜目光的注視下,從容而決絕地走向后臺出口,走向那片隔絕了喧囂與惡意的黑暗。
她們沒有回望一眼這個承載了莫曉所有痛苦與屈辱的舞臺。
黑色加長的勞斯萊斯早已靜靜等候在藝術中心最隱蔽的出口。
車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外面那個令人窒息的世界。
車子平穩啟動,匯入京都璀璨卻冰冷的夜色車流,朝著機場方向疾馳而去。
機艙內,莫曉靠在舷窗邊,看著窗外京都的萬家燈火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終被厚厚的云層徹底吞沒。
飛機爬升,穿越云層,進入平穩飛行。
莫曉的目光從窗外平靜地收回。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那里曾經珍視過一份廉價的情侶戒指,也曾在絕望中緊握過一片冰冷的刀片。
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京都,褚鄴,蕭愫愫,還有那小小的胚胎......
那些被踐踏的歲月,那些錐心刺骨的背叛和侮辱......
連同腳下這片土地,都被她徹底拋在了身后,急速下墜,墜向永不再見的深淵。
云層之上,只有引擎平穩的轟鳴。
她閉上眼,將臉深深埋進母親溫暖而堅實的肩窩,終于放任自己沉入一片沒有噩夢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