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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阿寶更嚴重了。
我媽心疼得直掉眼淚,長這么大,周阿寶從來沒有生過病。
我爸也坐不住,他提了一袋羊肉去村頭請張仙姑。
村里窮,大部分都是用東西換東西。
羊肉算是頂好的物什了。
張仙姑來時,我媽蹙著眉嫌棄,她本就是半信半疑。
看著張仙姑年紀大的走不動路了,心里生了排斥:「這孩子到底咋了!」
「要是不會看,羊肉可得退給我們!」
張仙姑掐動著手指。
「他被臟東西纏上中了淫邪,他是不是跟臟東西交合過了?」
我媽摟著周阿寶,心虛地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阿寶還是個孩子呢!」
她想起白天周阿寶說的話,頭皮有些發麻。
「是跟家里的母羊有過一次,那又怎么了,不過是尋刺激罷了,不至于生病的吧?」
張仙姑年邁,笑聲從胸前發出,低沉又陰森。
「畜生有邪氣,虛弱招陰,要散淫氣。」
「要,怎么個散法?難不成給他找個女人?」
張仙姑也沒吭聲,從手中掏出一個雞蛋,在周阿寶身上滾來滾去。
過了一會,她敲碎雞蛋打在碗里。
原本白嫩的蛋清成了一攤污水,惡臭至極。
仙姑燒了一張符紙,落下的灰掃進弟弟的嘴里。
「去弄點用溫水服下,另外這個羊不能掛在窗口,放進羊圈或者廚房里吧。」
「記住,一定要用清水!」
「只要退了燒,說明那東西成不了氣候,慢慢就散了。」
我媽聽了總算松了一口氣。
我拖著下半身將張仙姑送到門外,有些擔憂。
「仙姑,若是……若是你說的東西不散呢?」
她渾濁的雙眼垂下看我。
「恐怕你弟弟活不過三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么厲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