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門口,邢舟沒想到迎接他的是警戒線外記者的長槍短炮。
“同學!過來過來!”有一位女記者對著他招手,她的身后攝影師擺弄著墨家留影機照來照去。
原本邢舟是不想搭理的,但是奈何穿著雀翼實驗高中的校服,有人開盒說他耍大牌怎么辦?
好吧,其實就是他的表演型人格犯病了。
邢舟一邊心里琢磨著面對鏡頭說加強呂布還是加強李信,一邊走了過去。
“同學,你們考場出現了‘耀萬古’天地異象你知道嗎?你知道是誰寫出來的文章嗎?”女記者很是激動,將話筒懟在了邢舟面前,只在歷史記錄里才有的場景啊,今天竟然被她遇見了。
“我知道啊,至于是誰寫出來的嘛……”邢舟很遺憾記者沒有給他整活的機會,回答問題也帶上了一絲故弄玄虛。
“哦……是這樣的,云上宮闕剛發通知說,為了避免其他考生被異象打擾,有文碑境圣人出手遮蔽了異象,這‘耀萬古’異象前后不過出現了十秒左右,所以我們不知道具體是誰寫的文章,不知道那人你是否認識?”
女記者重新解釋了一遍,又將“耀萬古”三個字咬的很重,避免邢舟聽錯。
“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先問一個問題,你們這么探查耀萬古文章的作者,不怕他被‘逆道文人’盯上么?”
邢舟詢問,四象域雖然大致上算和平,但是在妖魔虎視眈眈的戰爭背景下,可有不少膝蓋生根的文人選擇背叛人族,他們將妖魔視作圣神,隱藏在四象域內,用日常身份隱藏自己,可能是和藹的鄰居大叔,可能是認真負責的老師,但到關鍵時刻卻敢于為妖魔做任何事。
包括舍身狙殺人族還未成長的天才。
在高中上學期間都有過不少對防范逆道文人的宣傳,文碑境圣人遮蔽異象,可能也還有這層考慮。而這些記者竟然還選擇尋找他。
“同學說笑了,在這一批考生出發去學宮之前,都會有圣人進行天道巡察。逆道文人哪敢在這個時候露頭。”
女記者又將話筒拿開,悄悄地在邢舟耳邊說道:“而且四大學宮的種子考生——就是高考前幾次聯考域內前幾名的學生,當地域樞都會暗中派斜封文人進行保護。”
早就有對于天才的保護了嗎,遮蔽異象只是多一層保險?邢舟摸了摸下巴,文碑境是人族的頂尖戰力,全部精力絕不可能放在當保鏢中。當地的斜封文人暗中保護說不定會挺及時,但是這個“種子考生”的認定方式……
“我再問一個問題,記者姐姐你的工作會有業績要求嗎?如果有一篇十分優質的新聞,但是礙于其他原因無法發布,你會選擇怎么做?”
“當然是選擇比它低端一點的新聞發布唄。”
“那我給記者姐姐一個優質大新聞,你們要找的耀萬古作者,就是我。”邢舟瞇著眼睛說道。
“啊?那你能復述一下你的作品嗎?”女記者貌似勉強選擇了相信。
邢舟清了清嗓子,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我奉勸你還是不要丟我們雀翼實驗高中的臉。”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邢舟的話。轉頭看去,看見了邱澤那熟悉的輕佻目光。
邱澤雙手抱胸著走入鏡頭,對著邢舟道:“就你還寫上‘耀萬古’級別的文章了?還不如說我是玄始皇。”
“玄始皇身高一米九,你身高不夠。”邢舟嘟囔,但是聲音很是清晰地傳入話筒。
“噗嗤。”女記者顯然沒繃住,笑出了聲。
邱澤頭上又暴起青筋,喉嚨滾動了一下,如果不是在鏡頭前,很難想象他會吐出怎樣的鳥語花香。
但是罵架他肯定是比不過邢舟的,只能轉移話題道:“你知道一篇‘耀萬古’文章是何等珍惜嗎?我不會允許你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做這種欺世盜名的事。”
欺世盜名,這是極其嚴重的指控了。
邢舟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情,說道:“文章本就是我所寫,你說我欺世盜名,你拿得出證據么?”
這個世界可沒有王勃,天地大道也認可了他,并為其開拓啟明境,邢舟自然也不會順著邱澤的意愿,急于去證明什么。
“朱雀域有名的狀元之才也就那幾個,雀翼高中的姬煌、莫可心還沒說什么,你算什么東西?”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文章可不是所謂‘狀元之才’專屬。”邢舟冷笑道。
一聲熟悉的鐘聲陡然響起,邢舟一句話再次觸發晨鐘暮鼓異象。女記者驚呼一聲,趕忙招呼攝影師將這一幕錄下來,兩個畢業生的沖突竟然還引發了異象,這次新聞又有了一個爆點。
“好,既然你說‘耀萬古’文章是你寫的,那么進入四大學宮已經是板上釘釘,學宮開學第一年都會有三年一屆的學聯運動會,各大學宮都要參加,你敢在學聯運動會中跟我對決么?”
“神金,我干嘛要跟你對決?我叫你拿出我欺世盜名的證據,你把話題拐到十萬八千里去了。”
邢舟又不是隨便被挑釁就上頭,雖然不知道那什么學聯運動會的形式,但是用腳趾想也知道里面有坑,只能說邱澤還是太年輕,布置的陷阱還是拙劣了些。
邱澤冷冷一笑,道:“我確實沒什么證據,但我也不相信你能寫出‘耀萬古’級別的文章。而且我讓你跟我對決,不是我在挑釁你,而是我念及同窗之情在幫助你。”
“一方面是給你證明自己的機會,另一方面是為了你家里的生活不受影響。”
“你的父親,是在雀翼墨家機關廠上班吧?”
“你什么意思?”邢舟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一股戾氣從心中涌出,兩人之間的矛盾是一回事,矛盾禍及家人又是另一回事。
邢舟前世是一個孤兒,穿越后對這個世界的家庭的感情既期待又緊張,邱澤拿家庭作為籌碼,顯然觸及了邢舟的逆鱗。
感覺到邢舟情緒的變化,邱澤心中浮現一陣沒來由的舒暢感,他笑著說道:“我沒什么意思,邱氏集團經過考察后,決定將商業版圖拓展到朱雀域,收購雀翼墨家機關廠是邱氏集團的決策之一。”
“既然都收購了,那邱氏集團想讓機關廠降本增效一點也是很正常吧。”
“我身為你的同窗,實在不忍心叔叔‘被優化’啊~”
如果不是鏡頭在旁邊,邢舟一定會將他的臉打成豬頭,啟明境帶來的身體素質一定做得到。
但,這是一個陽謀,在鏡頭前,誰先動手誰先理虧,并且邢舟也無法對別人的商業決策指手畫腳,一切合理合法。
這是無權無勢者的悲哀。
邢舟將怒火狠狠壓抑在心中,他吐出一口氣,冷聲道:“所以說,只要我答應在學聯運動會中與你對決,你就不會對我父親做什么是吧?”
“我們同窗之情真真切切,令尊會受到很好的照顧。”
“我答應你了,希望你不要后悔。”邢舟目光冰冷,再無心對著鏡頭說什么,撥開人群去尋云悠悠。
啟明境的實力在一個集團面前仍不算什么,但總有一天,邢舟會有說出“天冷了,讓邱氏集團破產吧。”的底氣。
沖突事了,一直沉默的女記者招呼攝像師趕忙撤退回去,疑似耀萬古文章的作者、同校同學之間的沖突、還牽扯到了大集團的商業行動,女記者想象不到這次新聞熱度會有多炸裂。
藏在人群中的劉思思忽然走了出來挽住邱澤的胳膊,對著邱澤深情說道:“邱哥,你在替我出氣嗎?我竟然值得你做到這種程度。”
“思思,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會允許我的女人受到任何侮辱。”
……
白癡女人,你當我天生無腦反派?
邢舟的成績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是至少能上一個一等學宮。
而學聯運動會是積分制的比賽,一個學宮學生的積分價值在后面學宮生活來說不知道有多重要。
并且這比賽還是組隊形式,我早就跟在稷下學宮大三的大哥溝通好一起組隊了,只要邢舟答應對決,等于白白拿下這一積分,這本就是針對他的一場圍獵。
他能不能上四大學宮都無所謂,甚至擊敗四大學宮學生的積分價值更高。
我是商人,只會做性價比高的事情。
邱澤冷冷一笑,摟著劉思思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