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含挑釁意味的話語,讓蔣星月心中的嫉妒之火燃了起來。
她盛湯的手一滯,片刻才笑著開口:“阿宸身體很好,哪里需要喝什么十全大補湯呀,醒酒湯是我拿手的。”
裴宸對兩個女人的嘴仗置若罔聞,兀自去了洗手間洗漱。
客廳內只剩江盛月與蔣星月二人,氣氛霎時凝結。
江盛月不覺尷尬,自顧自地走到餐桌旁,輕笑著將兩片面包丟進了面包機。
隨著“叮”的一聲響,烤的金黃的面包彈出,散發著勾人味蕾的香氣。
江盛月將面包擺在盤子里,抹上果醬,自在地享用著。
見江盛月一臉女主人的從容,蔣星月帶著酸意開口:“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我覺得這話不盡然,阿宸吃了你這么多年的飯菜,依舊絲毫不把你放在心上。”
聽著這聲挑釁,江盛月幾乎笑出聲來。
她淡定開口:“早先聽說蔣小姐很有善心,經常去喂路邊的流浪貓狗,你應該很了解動物習性吧。”
江盛月不疾不徐看向蔣星月,帶著幾分輕蔑的笑。
“貓喜歡偷腥是因為貓天性如此,而不是因為家中貓糧難吃,如果主人因為貓出門偷腥而自責,豈不是倒反天罡?”
接著,看著蔣星月逐漸變得鐵青的臉色,她又呵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面包。
“這世上愛偷腥的貓很多,可貓的主人卻只有一個,養不養貓也全憑主人的心意。”
她故意拖長尾調,將盤子里的面包倒進了垃圾桶里。
蔣星月臉色微微泛白,死咬著后槽牙,片刻,才開口質問:“江盛月,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阿宸徒有虛名的妻子,也配跟我說這種話?”
“你別以為嘴硬有用!只要我開口,阿宸永遠都會站在我這一邊!”
聞言,江盛月微微挑眉,雙臂環抱胸前,玩味笑看著她。
只聽得下一秒,衛生間傳來擰開門把手的聲音,裴宸正用毛巾擦拭著頭發走出來,卻聽見蔣星月發出一聲驚呼。
他循聲看去,卻見蔣星月渾身上下都已濕透,水珠順著發絲滴落。
她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眸,委屈巴巴地看著江盛月,喃喃道:“江小姐,我知道我不該突然登門,可我也是好心,給阿宸送湯……”
“你要是不愿意,我大可以不再出現,為什么要這樣……”
她低垂下腦袋,看著垂在胸口浸濕的發絲,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片刻,又抬起頭對裴宸道:“阿宸,我、我這樣,怎么回去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江小姐……”
這副模樣,我見猶憐。
裴宸皺眉向江盛月投去慍怒的目光,還沒等他開口質問,江盛月一步步靠近了蔣星月。
她抬手拿起手邊的抹布,溫柔地替她擦拭去臉上的水珠。
“蔣小姐,污蔑我對你有什么好處呢?我早就不想同你爭了。”
“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我不害怕別人插足我的婚姻,我只討厭……”
“被人冤枉!”
說話間,她抄起手邊蔣星月特地煮的醒酒湯,猛地將那尚帶著余熱的湯汁盡數潑在她臉上。
湯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徹底浸濕了她的衣裙,油膩的湯羹將衣衫緊緊黏在她臉上。
她下意識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瞪著江盛月。
“江盛月,你!”
“剛才那一杯水的確不是我潑的,這一碗,才是。”
江盛月將湯碗扔在水池里,笑意盈盈地看向裴宸。
“抱歉裴總,這一碗滿載著愛意的醒酒湯,你好像是喝不上了。”
她略作思索 又笑道:“不過,我想蔣小姐這么愛裴總,應該不介意再為裴總做一碗的,對吧?”
說罷,不等裴宸與蔣星月開口,江盛月徑直繞過兩人,走出了裴家大門。
而蔣星月呆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江盛月離開,才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
淚水和湯汁混雜,難以分辨。
“阿宸,我想,江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不該貿然上門……”
“既然知道,又為什么要湊上來?”
蔣星月顯然是被裴宸此言驚到,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宸居然……在責怪她?
腦海中似乎有炸彈被引爆,耳邊轟然炸起巨響,那句話在她耳畔不停地縈繞。
她下意識攥緊了衣裙,指節微微泛白 唇瓣也有些顫抖。
“阿宸,你,你這是在怪我嗎?”
裴宸反問道:“不然呢?我該感謝你來為我做湯,同時將我家攪得雞犬不寧?”
這些日子,兩個女人的矛盾讓他心力交瘁。
不知怎的,面對剛才的情況,他居然對江盛月產生了些許愧疚。
也正是這種愧疚感,讓他忍不住責備了蔣星月。
“回去吧,以后不用再來了。”
說著,他轉身就要離開。
下一秒,蔣星月猛地牽住了他的手腕。
“可是阿宸……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怪我,當時為什么出了國,可……可你也清楚,我是有苦衷的!”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她哽咽道:“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的離開,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就不同……”
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喃喃道:“可我,還是忍不住想靠近你……求求你,就允許我彌補我曾經的過錯,好嗎?”
裴宸本打算甩開她的手,可當他的視線與蔣星月觸及的瞬間,心中又倏然一軟。
他們曾經是那樣親密無間的情侶,每當看到那雙眼睛,記憶總是會將他拉回到那些青蔥歲月,那些回憶是他無法割舍的。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松了口:“去洗洗吧,我會讓保姆為你準備好干凈的衣服,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吧。”
盡管結局沒有改變,可看著裴宸的眼神,蔣星月很清楚,自己的苦肉計成功了。
她輕微地點點頭,轉身去了衛生間洗漱。
與此同時,準備開車離開的江盛月電話響起來。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備注,她猶豫著,將電話接起:“喂,老夫人,怎么了?”
“盛月呀,聽說你跟阿宸又吵架了?”
江盛月抿了抿唇,徐徐吐出一口氣。
“只是有點小摩擦。”
“哎……阿宸那孩子……”
裴老夫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略作停頓,她開口道:“罷了,阿月,你與他鬧矛盾,咱們可不能疏遠了,你先過來,媽有事和你說。”
雖不知裴老夫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畢竟面對的是長輩,江盛月也不好推辭,調轉車頭去了裴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