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護著身側的小女孩,厲聲質問蔣星月:“你們就是這樣教育孩子?教育出來的潑皮無賴!”
說罷,她轉而向老師看去:“要是你們學校的學生都是這樣的素質,我不介意讓我丈夫撤資!”
這陣仗,大有一副老師不給個公道,就要鬧翻天的意思。
江盛月直接將躲在蔣星月身后的裴祈年一把拎到女孩家長面前,高聲道:“道歉!”
“我不!”
裴祈年此刻還在犟嘴,一張小嘴翹得老高。
“不就是一點小傷,大不了賠點錢么!”
他目中無人到連江盛月也不放在眼里,雙臂環抱在胸前,態度傲慢。
看著他這副模樣,小女孩竟委屈的哭了。
江盛月的臉色愈發難看,咬牙切齒道:“我說,道歉!”
“我偏不!”
說話間,江盛月一個巴掌落在了裴祈年的胳膊上,他當場吃痛驚呼出聲:“媽媽!你憑什么打我!”
蔣星月見狀,也忙上前擋在裴祈年身前,皺眉焦急道:“江小姐,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犯錯不認就該打!”
裴祈年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錯愕,隨即化為潑天的委屈:“可是我疼啊!”
“你也知道被打了疼,那別人小朋友就不會疼嗎?”
看著行為愈發惡劣的裴祈年,江盛月隱忍的怒氣終于爆發。
裴祈年從未見過江盛月這副樣子,當即哭著跑出了辦公室。
蔣星月見狀,連忙追上去。
江盛月全然不管裴祈年的眼淚,轉過身朝著女人和小女孩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 是我沒教育好孩子,小朋友就醫檢查的費用,我會全部負責。”
“這還差不多!”
那一巴掌下去,女人心里的氣也消了半截,看著江盛月誠懇的道歉態度,最終還是松了口。
“算了,也就是點小傷,沒必要,不過年年媽媽,我可要提醒你啊,這孩子小時候的教育才最重要,這種只會捧著孩子的保姆,還是趁早開除的好!”
說罷,她領著小姑娘轉身離開了老師辦公室。
年輕老師看了一眼江盛月,無奈的嘆了口氣:“年年媽媽,其實年年平時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只是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變成了這樣……”
她頓了頓,又道:“家長平時工作忙,可孩子的教育也不能忽視。”
“謝謝老師,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抱歉。”
江盛月又一次向老師表示了歉意,才陰沉著臉出了校門。
剛進家門,就聽見裴祈年在客廳里嚎啕大哭。
“爸爸!你好好教訓一下媽媽!”
他眼圈泛紅,淚水大顆大顆的從眼眶中滾落,一旁的蔣星月望著他,滿眼的都是心疼,柔聲開口道:“其實我看那小姑娘傷勢不是很重的,年年也就是脾氣倔,教育教育就好了,可……”
她輕咬著唇瓣,似乎是糾結了半天:“阿宸,不是我故意搬弄是非,只是,江小姐這樣的教育方式,未免太容易傷孩子的自尊!”
“媽媽就是故意報復我的!因為我不和她親,就當著外人的面打我!”
裴祈年越哭越來勁,見走進來的江盛月沒什么反應,干脆往地上一躺,大聲哭喊道:“被媽媽打,我沒臉去上學啦!”
江盛月沒事人一樣走進客廳,在裴宸對面坐下,看著躺在地上耍無賴的裴祈年,冷聲道:“繼續哭,哭夠了再起來。”
“江小姐,你怎么能這樣冷血,年年可是你的孩子,你都不心疼他嗎?”
蔣星月說著,伸手就要去拉裴祈年,卻被裴老夫人伸手攔住。
“蔣星月,這是我們裴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插手干什么?”
裴老夫人厲聲高喝,怒目圓瞪,看得蔣星月莫名的沒了底氣。
“老夫人,我只是心疼年年而已……”
“年年父母都在,他不缺人疼!”
說著,裴老夫人一個眼神,劉媽便將她“請”了出去。
蔣星月被趕走,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裴祈年囂張氣焰弱了幾分,卻還是不停地梗著脖子不肯認錯。
裴宸冷眼看著他,又看向江盛月,沉聲道:“今天的確是年年有錯,可你也不該當眾打孩子,星月也是好心,你……”
“她的好心,就是讓我兒子在學校欺負同學?”
腹中有千百句話,可看著裴宸的冷眼,到嘴邊的只剩下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只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要覺得這樣過分,從今往后,兒子的事我不會再管!”
說完,她吩咐傭人準備晚飯后便抬腳離開。
飯菜香氣傳來,裴祈年起初還能撐著不低頭,可當肚子開始咕咕叫喚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只得委屈巴巴地過去認錯道歉。
江盛月并未分給他多少溫柔,吃完飯就放下碗筷,回了臥室。
裴祈年小小的鼻尖仍舊紅彤彤的,望著媽媽果斷離去的背影,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爸爸,媽媽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都已經道歉了,還要我怎么樣嘛!”
裴宸看著江盛月離開的背影,漸漸出了神。
他先前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頓時,心頭一陣莫名的刺痛。
一旁的裴老夫人卻看出了些端倪,放下碗筷,無奈道:“阿宸,我知道,你覺得盛月變了,可她變成這樣,不是你逼的嗎?”
“你啊,是時候反思一下自己了!”
一頓晚飯就此不歡而散。
客廳內,燈光昏暗,裴宸看著手中的一副設計圖紙,陷入了沉思。
明明他從結婚那天起,就認為江盛月是個不折不扣的心機女。
可不知為何,自從那天她寧可戴一條不知從哪里找來的紅寶石項鏈,也不愿意戴他所贈的女神之淚時,他就一直憋著一口氣。
于是他特地找人,親自監督為江盛月設計了一條項鏈。
當然,這只是……只是為了彌補她,僅此而已。
雖然他和蔣星月沒什么可能,但這不代表他要去討好江盛月。
……
同一座城市,富人居住的別墅區燈火通明,一片靜謐,而郊區的老舊筒子樓,卻是喧鬧一片。
蔣星月伸手推開老舊腐朽的木門時,一只拖鞋飛了出來。
“賤蹄子,還知道回來!你老爹都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