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墨的指尖深深掐進黑衣男子的咽喉，怒火幾乎將他整個人點燃。顏塵的身體仍在他懷中僵直不動，臉色蒼白得嚇人，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你們對她做了什么？”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味。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眼神卻冰冷如刀：“你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祭品？呵……她是鑰匙。”
傾墨瞳孔驟縮。
“鑰匙？”他低吼，“開什么門的鑰匙？”
黑衣男子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道詭異的符文，那符文與泉水中的金色圖騰遙相呼應，竟隱隱有融合之勢！
傾墨猛地將顏塵護在身后，龍翼展開，擋住了那股涌動的黑暗氣息。他能感覺到，顏塵體內的異樣正在蔓延，像是某種古老的詛咒被喚醒了。
“別碰她。”他冷聲道，周身火焰翻滾，空氣都被灼熱扭曲。
黑衣男子嗤笑一聲：“你護得住她一時，護得住一世嗎？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她了。”
話音未落，他猛然揮手，數名黑袍武士齊齊撲上，法器光芒交錯，封印之力在空中凝成鎖鏈，直逼傾墨而來！
傾墨怒吼一聲，龍尾橫掃，將幾人震飛出去，但更多的敵人正源源不斷地涌入龍窟，顯然是早有準備。
顏塵依舊站在原地，雙眼無神，仿佛失去了意識。
傾墨咬牙，心中卻異常清明——必須速戰速決。
他一把抓住顏塵的手腕，低聲喚她：“醒過來，現在！”
她沒有任何反應。
傾墨深吸一口氣，忽然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話。
那是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帶她去龍窟深處看星河時，隨口說的一句話。
“你若不信我，就當我瘋了吧。”
下一秒，顏塵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傾墨心頭一喜，立刻加大力度：“聽著，不管他們對你做了什么，你現在必須清醒。我們還沒贏，你不能倒下。”
她的手指輕輕抽搐了一下。
傾墨見狀，毫不猶豫地扯開自己的手臂，讓鮮血滴落在她掌心。
“我們的血能壓制這股力量。”他說，“你要和我一起完成它。”
顏塵的眼球終于轉動了一圈，嘴唇微啟，吐出一個模糊的字眼：“……痛。”
傾墨笑了，眼角卻泛紅。
“那就記住這種痛。”他握住她的手，“然后跟我一起戰斗。”
顏塵緩緩抬起頭，目光逐漸恢復焦距。她看著眼前混亂的戰場，再看向傾墨滿是傷痕的臉，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用力握緊了他的手。
“好。”她說，“我們一起。”
傾墨眼中閃過一抹欣喜，隨即轉身迎敵，而顏塵也迅速調整狀態，開始觀察戰場局勢。
她很快發現，那些黑袍武士雖然人數眾多，但真正具備威脅的是那幾名操控法器的術士。只要破壞他們的陣型，就能打亂對方節奏。
她低聲對傾墨說：“我去引開一部分人，你負責清理術士。”
傾墨皺眉：“太危險。”
顏塵冷笑：“你是龍族，我是人類，誰更適合當誘餌還用說嗎？”
傾墨沉默片刻，點頭：“但你要是出了事，我就拆了整個龍窟。”
顏塵翻了個白眼：“那你得先活著。”
說罷，她身形一閃，朝著側翼沖去，故意暴露身形，果然吸引了部分敵人追擊。
傾墨則趁機騰空而起，龍爪撕裂空氣，直接撲向那幾名術士。他動作迅猛，每一擊都精準無比，不多時便摧毀了兩座法器。
另一邊，顏塵穿梭于巖壁之間，利用地形優勢不斷制造陷阱。她甚至撬開了幾處機關，引發小型塌方，將追兵困在碎石之下。
兩人配合默契，一攻一守，逐漸扭轉戰局。
就在他們即將徹底掌控局面時，黑衣男子忽然大喝一聲：“啟動第二階段！”
頃刻間，地面裂開，一道漆黑的裂縫中升起一座巨大的魔法陣，陣法中央懸浮著一顆暗紅色的核心，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魔力波動。
傾墨臉色驟變：“那是……封印核心的復制體！”
顏塵皺眉：“什么意思？”
“他們想用這個東西強行開啟真正的封印之門。”傾墨咬牙，“如果讓他們成功，整個龍窟都會被吞噬。”
顏塵心頭一沉：“那怎么辦？”
傾墨盯著那顆核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毀掉它。”
“怎么毀？”
“需要你的血。”
顏塵愣住：“我的血？”
“你是鑰匙。”傾墨看著她，“只有你能接近那顆核心，而我能幫你清除障礙。”
顏塵深吸一口氣，點頭：“好，我來。”
傾墨沒有再多言，直接躍起，化作巨龍形態，咆哮著沖向魔法陣，噴吐烈焰將周圍敵人逼退。
顏塵則借著他制造的空檔，迅速靠近核心。
可就在她即將觸碰到核心時，一道黑影突然從虛空中浮現，一只枯瘦的手掌朝她胸口抓來！
顏塵本能地后撤一步，卻被那手掌牢牢抓住了手腕。
她抬頭一看，竟是黑衣男子！
“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得逞？”他獰笑著，“你以為你真是自由的？”
顏塵咬牙，奮力掙扎，卻發現那只手的力量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就在這時，一道熾熱的龍焰從天而降，狠狠砸在黑衣男子身上！
他慘叫一聲，松開了手。
傾墨落地，龍爪一揮，將他踢飛出去。
“別分心。”他對顏塵說，“專心做你的事。”
顏塵點點頭，再次沖向核心。
這一次，她終于將手按在了核心之上。
剎那間，一股狂暴的能量涌入她體內，她只覺五臟六腑都在燃燒，意識也開始模糊。
但她沒有放手。
她咬破舌尖，強忍劇痛，將自己的血液注入核心。
核心開始劇烈震動，發出刺耳的嗡鳴。
傾墨見狀，立刻全力釋放龍威，將魔法陣的其他能量節點一一摧毀。
轟隆一聲巨響，整座魔法陣炸裂開來，黑氣四散，地面裂縫迅速閉合。
黑衣男子癱倒在地，口中咳出血沫，眼神驚恐地看著他們。
“不可能……你們怎么可能……”
傾墨冷冷看他一眼，抬腳踩碎了他的佩劍。
“因為你低估了她。”他說。
顏塵跪倒在地，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傾墨立刻扶住她，急切地問：“你還好嗎？”
她勉強一笑：“死不了。”
傾墨看著她，忽然低聲說了句：“你比我想的還要勇敢。”
顏塵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應，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還有漏網之魚！”有人喊道。
傾墨眼神一冷，正欲起身，卻被顏塵拉住。
“等等。”她喘息著說，“剛才……你說我是鑰匙。”
傾墨一頓。
“那是什么意思？”
傾墨看著她，欲言又止。
這時，黑衣男子忽然掙扎著笑了起來：“你以為這一切真的結束了嗎？”
傾墨猛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