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塞進馬車時,膝蓋磕在木板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簾子一放,車廂里頓時暗了下來,
只有一縷陽光從縫隙里漏進來,斜斜地打在對面那人的臉上。那人笑瞇瞇的,
手里還握著那根黑羽毛?!靶〗銊e怕?!彼曇魷睾停拔覀兪欠蠲惺隆!鳖亯m咬緊牙關,
一句話沒說。她現在腦子里亂成一團,耳邊還在回響傾墨那一聲咆哮——那是憤怒?
還是……不甘?她不知道。但她清楚一件事:她不能坐以待斃。馬車晃晃悠悠地走著,
外面傳來鳥鳴和風聲,還有遠處孩童嬉戲的聲音。人間的生活依舊熱熱鬧鬧,
仿佛她從未離開過。可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龍窟的日子像一場夢,
但那些傷痕、那些夜晚、那些傾墨的眼神,都真真切切地刻在她的骨頭上。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縫里還殘留著洞穴里的泥土。她猛地抬頭,
盯著對面那人:“你們是誰的人?”那人笑了笑,不答反問:“您猜呢?”顏塵心頭一跳。
她當然猜到了。那只黑鳥,那雙熟悉的眼睛,還有傾墨今天的反常……這一切串聯起來,
只有一個可能。有人,一直在監視他們。而且,這個人,對傾墨來說,絕非善類。
她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拔乙娝??!彼蝗婚_口?!罢l?
”那人挑眉?!澳銈冎髯?。”她說,“我要親自問他幾個問題?!蹦侨诵α艘宦?,沒說話,
只是輕輕敲了敲車廂的頂板。馬車緩緩停下。簾子掀開,陽光一下子涌進來,
刺得她睜不開眼。她被人扶下馬車,腳踩在地上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太久沒走路了。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宅院。青磚灰瓦,門楣上掛著一塊匾額,
寫著兩個字:“歸鴻”。她皺起眉頭。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她曾是個孤女,
在人間無依無靠,被誣陷后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災星”。
如今這宅子看起來不像是收容她的地方,更像是……軟禁。她沒有掙扎,
任由人帶她進了院子。穿過幾道門廊,她被帶到一間書房前。門口站著兩個侍衛,腰間佩劍,
神情肅穆。她推門而入。屋內光線柔和,檀香裊裊,書架上擺滿了典籍,
正中央坐著一個男人,身穿玄色長衫,背對著她在看書。聽到腳步聲,他緩緩合上書,
輕聲道:“你來了?!鳖亯m站在原地,死死盯著他的背影。“你是誰?”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