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柯靈問。
青年男鬼小聲回答，“江文耀。”
“什么？”
柯靈聽力不錯。
只是這青年男鬼的聲音跟蚊子似的，聽著著實費勁。
“江文耀。”
江文耀的聲音大了一些。
柯靈沒說話，只抬手。
江文耀以為柯靈要打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伸出雙手擋腦袋，連眼睛都緊張到條件反射到緊閉。
柯靈的手就這么頓在半空。
空氣中有一絲絲的尷尬。
“你，你干什么？”
江文耀之前好不容易抬高的聲音又低了回去。
柯靈無奈，將原主受傷，還沒來得及弄干凈的血抹了一些在江文耀身上。
瞬間，他那幾近透明的靈魂實了不少，看著沒以前那么虛了。
“這……”
他瞪大眼睛，先是看了看自己變結實了的靈魂，而后不可置信的看著柯靈。
柯靈將他瞪大的眼睛理解為另一種意思。
“沒有多余的血了。”
江文耀猛地搖頭。
除了紅衣女鬼，這里其他幾個鬼都是老弱病殘，他是最殘的那個。不僅生前的事他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就連靈魂都虛得不行。
紅衣女鬼雖然法術高，但對他虛成這樣的魂魄仍舊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能成這樣我已經很知足了。”
因著柯靈這一動作，江文耀對柯靈的防備心降低了很多。
當然，之前江文耀防備心最重的時候，柯靈也沒怎么放在眼里。
“想不想更好？”
江文耀的眼睛都跟著亮了。
“什么叫更好？”
柯靈想了想，解釋道，“就是你可以像……”柯靈指著紅衣女鬼，“可以像她一樣修煉，魂魄也會隨著修煉更加穩固。”
江文耀原本就亮的眼睛仿佛能燃起火光。
“真的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是……”柯靈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她往后仰了仰，又丟了一個葡萄塞進嘴里，才道，“需要銀子。”
“銀子？”
江文耀有點懵。
“就是錢。”
見江文耀沒事便去打掃衛生的紅衣女鬼聽到這，跟著解釋了一句。
柯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想真正把魂魄養起來需要固魂符，也就是說需要朱砂和符紙，而這兩樣東西都需要銀子，也就是錢。”
不僅給幾個小鬼養魂需要錢，她自己也需要。
這具身體雖然不疼了，內里的傷也好了，但受傷的痕跡還在。
要想全部消除，必須用煥膚符才行。
而且，這具身體太弱，弱到她連十分之一二的能力都發揮不出來。
她急需養好身體。
這些，都需要錢。
她上輩子有個很特殊的體質，就是傷口恢復速度奇快，且血幾乎是萬能，這輩子也帶來了。
缺點就是痛覺格外明顯。
哪怕是刺破一點皮膚，她都能痛得齜牙咧嘴。
非緊急情形下，柯靈一般不想用血。
況且，原主這一身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從原主記憶中搜刮來的信息寥寥無幾，根本找不出是誰動的手。
但柯靈心里有數。
能花銀子雇人對一個小丫頭下這么重的手的，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秘密。
她有預感，自己還會和這些人見面。
在這之前，她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
有銀子，是最基本的。
幾個鬼都沉默了。
沒有親人給他們供奉，吃不著香火，這個道觀也沒人來上香。
別說是錢了。
他們連紙錢都沒有。
柯靈也沒有把賺錢的希望放在這幾個小鬼身上。
剛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個世界靈氣稀薄，雖然不知其他人是何能耐，但以她的本事賺點錢應該還是不難的。
只是她還不了解這個世界。
不知道這個世界賺錢的規則。
把江文耀這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留下來，就是給她講講這個世界的規則。
這一講，就講了兩個時辰。
也就是四個小時。
姜文耀生前應該家境不錯，受到過良好的教育，介紹起這個世界來邏輯清晰，井井有條，甚至那幾個小鬼打掃完衛生也跑到旁邊坐在地上聽。
期間，一個據說生前是程序員的小鬼，還把柯靈的手機拿去修了。
這個破道觀里的冰箱，空調，都是這個程序員搞出來的。
不僅有冰箱空調，他們還有手機，電腦。
甚至連無線網都有。
雖然當鬼不需要這些東西。
奈何他就是喜歡搞。
生前卷程序員，死后卷程序鬼的那種。
四個小時后，柯靈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以及對怎么在這個世界賺錢心里也有了些數。
江文耀給柯靈列舉了很多在這個世界可以賺大錢的渠道。
柯靈看上了其中一種——直播。
就是當女主播。
幾個鬼面面相覷。
雖然沒有一個講話的，但他們互相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誰也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會想著去當女主播。
他們互相看了看，最后目光又都集中在柯靈身上。
這小姑娘臉長得其實挺好看的。
從一進門他們就注意到了。
肌膚勝雪，濃眉大眼，五官立體，明艷動人。
喜歡這種類型長相的人會格外愛她這一張臉。
即便是不喜歡，對著這張臉也沒辦法說出一個“丑”字。
但太瘦了。
說皮包骨一點都不夸張。
前不凸，后不翹。
跟沒長大的小孩似的。
只憑這一張好看的臉在一眾開了美顏的女主播中，很難做到脫穎而出。
柯靈不知他們在想什么，自己已經開始琢磨起直播了。
她想了。
自己不會唱歌，不會跳舞，更不會喊麥。
搞直播就只能搞她最擅長的那種——算命。
在網絡上算命。
好處有四。
一是江文耀說互聯網上人多，你不需要他需要，總有人需要算命。
二是大家不相信自己很正常，開個賬號，只要在前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后面就不必再一個一個證明。
三是原主不能白死，自己既然繼承了她的身體，為她報仇是最基本的。現在連仇人都找不到，在網上露臉是最能讓他們發現自己，并主動出現的好機會。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自己是因不扯因果沒能抗過第九道天雷。
直播算命能為自己牽扯到更多的因果。
第二天一早，發現自己連買件新衣服錢都沒有，無奈只得被迫穿昨天舊衣服的柯靈迫不及待的搞起了直播。
活了兩輩子，她從來沒像現在這么身無分文過。
貧窮，緊緊包裹著她瘦小的軀體。
昨天和江文耀商定的平臺是抖音。
在江文耀的幫助下，柯靈注冊了個賬號，完成了人臉識別等一系列操作，成功擁有了自己的直播賬號。
昵稱叫AAA-直播算命戳我。
頭像是跑到道觀門口拍的一張照片。
破破爛爛的大門上方有個要掉不掉的牌匾，牌匾上的“青云觀”三個字蒼勁有力，龍飛鳳舞，和周圍荒廢的破爛放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