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坐在鋼琴前,認真地彈完最后一個音符。
期待她的反應時,看到的卻是她慘白的臉色和顫抖的雙手。
“別...別再這樣了...”她聲音嘶啞,突然捂住嘴沖向洗手間。
我追過去時,聽見里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嘔吐聲。
等她虛脫地出來,我遞上溫水和毛巾:“好些了嗎?”
她猛地打翻水杯,:“你為什么要這樣!明明知道我會難受!”
我蹲下身一片片撿碎片,有一塊特別鋒利,割破了我的手指。
血滲出來,我竟覺得痛快,至少這疼痛是真實的。
“對不起,”我輕聲說。
“明年我們不過紀念日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客房的床上,聽見她在打電話。
“阿恒,我今天又發作了,不是因為他做了什么...就是他說我愛你的時候我真的控制不住...”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惹人憐惜。
我盯著天花板,腦中都是她對著我干嘔時的樣子。
原來自始自終,我的愛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第二天,雯怡高燒到39.5℃。
我抱著她沖進急診室,她燒得糊涂,下意識地往我懷里縮了縮。
那一刻我感到幸福。
她只有在意識不清時,才會不抗拒我的觸碰。
醫生說要住院觀察,我請了假24小時守著她。
第二天中午去買午飯時,在電梯里撞見了秦恒。
她扶著個年輕女孩,女孩親昵地靠在他肩上。
秦恒挑眉看了我一眼:“我表妹。”
回到病房,雯怡正盯著手機發呆。
是秦恒剛發的朋友圈:一張醫院走廊照片,配文【陪重要的人】。
“阿恒來了?”她眼睛亮起來,掙扎著要下床。
我按住她:“是看他表妹,趁熱吃飯吧。”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但又很快地抽回去。
“你碰到阿恒了?他說什么了?他問起我了嗎?”
“有啊,他讓你好好休息。”
我撒謊了,只有這樣說她才會好好吃飯。
果然,她臉上浮現了笑意。
“我就說阿恒知道我生病了一定會擔心我的。”
她吃著飯,眼睛時不時瞄一眼手機,等待那個人的消息。
晚上,雯怡的燒退了,卻說著夢話。
“阿恒…你怎么不來看我…”
我站在床邊,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
我應盡全力去愛一個人,卻連她的夢都進不去。
三年來,我試過無數種方式試圖讓她接受我。
可每一次,換來的都是她沖進衛生間干嘔的聲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總是這樣蒼白地解釋。
直到那個雨夜,我才終于想清楚。
那天我提前結束出差回家,想給她一個驚喜。
推開門的瞬間,雯怡和秦恒坐在沙發上——
共用一個杯子喝紅酒。
秦恒喝剩的半杯,她接過來,嘴唇自然地貼上他剛才碰過的位置。
沒有反胃,自然得像呼吸一樣。
我站在玄關,雨水從外套滴落。
雯怡看見我,表情瞬間僵硬。
“你...你怎么回來了?”
“忘了帶文件。”我出奇地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