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期不敢說實話,只一味地勾著腦袋。心里祈禱著陸謹行快點放了自己。
這副駝鳥模樣與之前那個拿條蛇與六七個男人對抗的秦佳期好似完全兩個人,一度讓人覺得,之前的畫面只不過是一場幻覺。
陸謹行無奈地搖搖頭,到底松開了她。
秦佳期著急忙慌地把自己塞進被子里,恨不得連臉都塞進去。
不過想著陸謹行可能有事找自己,又把被子往下壓了壓。
“對、對不起啊,我不該帶秦子軒往那個方向去。”她低低道歉。
“不是你的錯。”陸謹行道,“況且你盡全力保護秦子軒,之前所有的事功過相抵。”
聽說功過相抵,秦佳期暗暗松了口氣。
“當時你暈了,是我抱你回來的。”陸謹行又加上一句。
“啊?”秦佳期剛剛松開的神經又用力繃緊。
她是陸謹行抱回來的?
這個男人不是挺厭惡她的嗎?
這似乎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為什么要把這事說出來?
幾秒鐘之內秦佳期的腦子已經換過幾茬想法,卻怎么也理不透陸謹行說這句話的意思。
只能滿臉怔愣地看向他。
嫵媚的女人用懵懂的眼神看人,最是勾心,陸謹行眼眸不由得深了深。
從昨晚知道她曾經為秦子軒付出那么多,到今天親眼看到她為保護秦子軒的不顧一切,陸謹行徹底改觀了對她的看法。
即使對秦佳期的感情還沒有深到喜歡的地步,但若把她帶回去照顧秦子軒,給秦子軒一個完整的家并非不可。
想到這里,他開口道:“有沒有喜歡的男人?”
“啊?”
陸謹行的話太具跳躍性,而且每一次都這么突然,秦佳期有些崩潰。
她該怎么答?
要說沒有喜歡的男人,會不會給他一種想勾他的暗示?
陸謹行本就因為她帶走秦子軒心里壓著怒,要讓他誤會自己對他有想法,豈能有命?
想到這里,秦佳期隨即點頭,“有,挺喜歡的,好多年了。”
陸謹行微微揚起的薄唇無聲壓下,眼里的光也跟著暗了暗。
秦佳期怕他不信,把腕上的鏈子露出來,“這是他以前送的定情信物。”
想到自己被他撞到過和沈時的事,又加一句:“原本因為一些事情分開,最近又碰上了。過陣子我們就會結婚。”
陸謹行想到資料里有提到她未婚生子的事。
想來那男人就是她曾經生下的那個孩子的父親。
“好。”
對秦佳期沒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況且她有喜歡的人,自然不會強求。
“叫唐嶂的男人已經抓起來,你想怎么處理?”陸謹行適時轉移了話題。
秦佳期想了想,“還是送去派出所吧,不過一定要保證他不能以任何方式逃過懲罰!”
“三年前的賬也要一并算上!”
當初唐嶂給了錢,她也想一筆勾銷。
可這男人不思悔改,用那樣惡劣的手段想要傷害秦子軒。
秦佳期不愿意手軟。
兩罪相加,十幾年牢獄之災跑不掉。
陸謹行早就審過唐嶂,自然也知道三年前他們具體遭遇了什么。
秦佳期的處理十分合理,他點頭,“好。”
談完唐嶂的事,兩人再無話題可聊。好在陸謹行沒有在病房久留。
直到男人沉穩的腳步消失在病房外,秦佳期才能暢暢快快呼吸。
次日,秦佳期去派出所做筆錄。
“謝謝您,秦小姐。”做完筆錄,年輕的警員合上本子,客氣地道。
“另外,今天對方的家屬也會過來,想見您一面,要見見嗎?”
“不用了!”秦佳期冷著聲道。
“好,您慢走。”
秦佳期走出來,剛轉過回廊,就聽到兩個聲音在交談。
“馮夫人您別著急,馮嶂的事兒肯定能很好解決的。”
“阿嶂被關在里頭一個晚上,那些個律師全都吃屎,竟沒一個能把他保出來。時間過了這么久,不知道他都吃了多少苦,我能不擔心嗎?”
“馮夫人……”
“我的兒子啊,都心疼死我了。也不知道這次惹的是誰,怎么能這么冷酷!”
“是啊,能有多大點事,也太囂張!”
秦佳期聽著二人的對話,唇角露出諷刺的笑。
馮嶂喪盡天良,這個做媽的不僅不教育,反而覺得把他關起來是對他冷酷?
秦佳期終于能理解馮嶂為什么當初肇事敢那么膽大暴天地逃逸。
兩人并未注意到秦佳期,秦佳期卻感覺著其中一道聲音特別耳熟,不由往外望了一眼。
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杜雅姿。
杜雅姿是沈時的親媽。
表面優雅高貴,實則勢力眼,刻薄至極。
杜雅姿很會來事,上流社會不少富翁太太跟她往來,能跟馮嶂的媽認識也不足為奇。
“馮夫人,你先進去看看,我在這里等你。”杜雅姿扶著馮夫人,嘴里道。
馮夫人點點頭,抬步離開。
秦佳期沒有和杜雅姿敘舊的想法,打算從一邊離開。
杜雅姿眼尖,還是捕捉到了她。
看到她的一瞬間,兩臂一抱下巴抬高,陰陽怪氣地開口,“追我都追到派出所來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答應你和沈時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