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個粉色的骨灰盒。」那天他緊緊抱著我,什么都沒說,只是深夜,
我聽到身邊小聲的啜泣。后來他說接到份工作,要出去幾天。消失回來的他,
好像一下子就瘦了,滿臉寫著死氣,只有眼睛格外明亮。他遞給我一張車票,
說只要有這個就能去中等區看病。那只像我伸來的手臂上青紫一片,布滿針孔。
下等區人的血不值錢,命也不值錢,黑市不知道抽了他多少血,
而他又不知道去了多少次才攢夠這張票錢。我抱著他的手臂心疼大哭,后悔沒能瞞住他,
也后悔沒能自己偷偷死掉。他卻說:「我只有你了,也不能沒有你。」第一次去中等區,
我忐忑不安,尤其是躺在陌生的椅子上,被越來越多的醫生圍觀時。他們激烈討論,
看著我詭異的眼神就像看著砧板上長著雙腳的魚。我緊張問道:「是我活不久了嗎?」
醫生搖頭。「你沒病,只是懷孕了。」懷孕兩個字就像晴空霹靂般在我的腦海中炸開。
下等區的人是沒有生育資格的,所以出生開始就被奪去了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