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演武場,正遇上趙父與四皇子一行人往府門方向走。
“崇瀾。”
崇瀾原是想躲,偏偏又被趙父抓個現行。
“見過穆王。”崇瀾無奈,只得上前行禮。
穆王伸手虛扶,邊說,“趙將軍不必多禮。”
待崇瀾抬首,穆王又說,“趙氏一門,人才輩出,趙將軍更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啊。”
趙父那邊謝著穆王贊譽。
穆王又說,“早聽聞趙將軍神武,一直想來拜訪,無奈趙將軍常年領兵在外,時至今日,才有緣得見,果真是氣宇軒昂,英姿颯颯。”
趙崇瀾腹誹,說得好像他是第一次回府似的。
若說慕遠征沒見過,還算正常,畢竟慕遠征長到能自由出入宮門的年紀,趙崇瀾早已外出駐兵,可這穆王…
崇瀾最是受不得這種逢場吹捧,除了一句謝穆王夸贊,只得一臉訕笑,從頭到腳的難受。
一行人再次往府門走去,那頭侍從便來報。
“老爺,十二皇子到了。”
四皇子一怔,不著痕跡地睥一眼趙廣仁。
趙父眉心微皺,誰會來訪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唯獨這位十二皇子…
崇瀾嘴角一勾,竟追到這里來了…
……
……
慕遠征未帶任何隨從,眾人只見一俊逸公子徐步而至,高高束起的黑發,冠以蘭花形態的銀飾,著銀絲白衫,寬擺廣袖,衣衫底繡卷云蘭花輔之,行走翩然好似驚鴻。
趙崇瀾余光睥見四皇子,珠寶金冠束發,淺金色祥云牡丹袍,處處皆是金絲銀線繡制,腰間金鑲玉的龍紋佩。
這一對比,也難怪坊間要說這十二皇子仙姿窈窈恍若非人。
“四哥,宰相大人,趙將軍。”
慕遠征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盡了禮數。
趙父與趙崇瀾拱手回禮。
“今兒什么風,把我們十二弟吹來了”四皇子拍拍慕遠征的肩。
轉而,穆王又對眾人說,“本王這十二弟,往常不是四處游歷,便是在他那辰陽宮,連我這至親兄弟都難得見他一面。”
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趙崇瀾回來不過幾日,不說穆王來訪,璟王定也是來過的,其他的官員更是不用說。
如今連這十二皇子都給了面子親自來了府上。
趙氏這位將軍,幾乎站在了整個權勢浪潮的中心,拉攏趙氏唯一的突破口。
慕遠征嘴角微動,就當是笑了,“三皇兄先前才來過,四皇兄便來了。既然兄長們都要來一趟,十二權當湊個熱鬧罷。”
穆王聽了這話也端起笑來,“趙氏一族為國為民,趙相又是治國大家,自然要多來討教。”
“先前璟王兄也是這般與父王說。”
“自然,為君父分憂,是我等子臣該盡之孝。小十二,你也要收收心思,如今弱冠,縱使父王疼愛,也不可再像從前那般胡鬧,總惹父王煩憂。”
趙氏父子于一旁瞧著這兩人有來有往地意有所指。
這皇室子嗣說話還真有意思。
趙崇瀾本想著說些什么的,卻是被趙相不著痕跡地攔了下來。
慕遠征沒有理會四皇子的“仁兄教誨”,與趙崇瀾道,“將軍那日說要替慕遠征找尋名匠修補玉佩,不知修補好了沒有。”
趙崇瀾挑眉,從善如流,“補是補了些許,也不知合不合小殿下的意,不若隨我去瞧瞧?”
“甚好。”
慕遠征朝趙崇瀾遞了個淺笑,與穆王和趙相道,“十二先告辭。”
穆王看一眼慕遠征,又看一眼趙崇瀾,仿是確認他二人這話有幾分真。
更是心覺,他這十二弟今日遠比從前乖順有禮,莫非也是為示好趙氏?
十二弟與皇長兄最是親近,而前朝立嫡立長各有說法,互不相讓。
穆王笑容親切地告辭道,“罷了,叨擾多時,本王便先回了。”
四皇子剛走,趙父卻問慕遠征,“不知十二爺駕臨,到底所為何事?”
顯然,趙父不信十二皇子特地登門,只是為什么玉佩。
慕遠征拱手行了個極正經的禮,“叨擾趙相,是為玉佩而來。”
趙相看了眼趙崇瀾,疑惑地微微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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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坐吧。”趙崇瀾說著,便于茶幾邊坐下,掂了掂翡翠雕花的翡翠茶壺,應是剛添過新茶的。
“看來將軍甚為鐘意那塊玉佩。”
趙崇瀾笑得好是孩子氣,彎著一雙桃花笑眼,花蕊長睫忽閃著,揚起好看的唇角,“小殿下,來都來了,不如坐下聊點別的?聽說您這還是頭一遭來到臣子府上。”
趙崇瀾翻過來兩個水墨丹青描繪的翡翠茶杯,各斟半杯清茶,“我猜你那四哥現在還在馬車里猜想,你來我們趙府的真實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