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鶯鶯,那你可真是小瞧了熊孩子的威力了!”
狄方定人未到聲先至,“說實話,我現在覺得那幾個失蹤人口情況很不明朗。”
他一進來,祝歲喜等人就看到他眼角和鼻梁上貼著倆創可貼。
“怎么回事?”祝歲喜問?
“別提了?!钡曳蕉▏@了口氣,“昨晚我找孫慧蘭和黃琳琳家里人了解情況,那兩家子比郭家還過分,搞得是我殺了人一樣,我這臉上的傷就是孫家人鬧騰起來的時候誤傷的,虧得不是鶯鶯去?!?/p>
柳鶯鶯立馬上去檢查了一番,最后松了口氣:“還好,過兩天就痊愈了你放心吧。”
狄方定朝她翻了個大白眼,他一屁股坐了下來:“黃琳琳的閨女周薇雖然才14歲,就在學校搞什么霸凌,學校也不止一次找家長,甚至希望給孩子轉學,但反被黃琳琳倒打一耙,直接給人告到了教育局。
咱再說這個孫慧蘭,孫慧蘭就那么一個兒子,還生得晚,所以那叫一個溺愛,小到吃飯穿衣,大到學業工作,那都是天王老子的做派,孫慧蘭花錢給他找了好些個工作,不是嫌累就是嫌工資少,基本就是啃老狀態,哦,我聽鄰居說他還家暴孫慧蘭?!?/p>
“吃媽的喝媽的靠媽養還家暴自己親媽,這是人干得出來的事?”柳鶯鶯氣得倆耳朵都冒氣了,“可是老大,孫晨軒那邊我們目前還沒問出什么來,那一家子也有點難對付,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p>
“好?!弊q喜說。
杯子里的咖啡只剩下最后一點了,秦時愿發現從狄方定坐下來之后祝歲喜就一直在看手上那幾張死者照片,他放下杯子:“祝隊,你在看什么?”
崔鎮踩著秦時愿的話音進來了。
祝歲喜掃了崔鎮一眼,看樣子他昨晚也沒睡好,她轉過來,將孫慧蘭那張照片單獨拿了出來,指著照片上那處模糊的輪廓問大家:“這是什么地方?”
崔鎮順勢看過來:“孫慧蘭的尸體是在西城區待拆公園發現的,從報案到警方到場大概半個小時,法醫拍攝尸體照片的時候大概是六點到六點十分左右,這應該是圖像一類的東西吧,這個距離……”
“璟天大廈。”秦時愿忽然開了口,“璟天大廈有個裸眼LRD屏幕,照片上這個東西應該就是當時屏幕上的圖像,”
“我想去他們最頂層看看?!弊q喜說。
“這有點難度啊老大?!绷L鶯一臉苦巴巴的,“璟天大廈樓頂的視野非常好,是個絕佳的觀景平臺,站在上頭可俯瞰大半個京州,平時只有位于30層到39樓的五星級酒店SVIP級客戶憑借隨房卡附贈的觀光卡才能上去,上面的一應服務也都是免費的,咱妹有Money啊老大?!?/p>
“你想什么時候去?”秦時愿又開了口,“我去安排。”
“越快越好?!弊q喜說。
杯子里殘留的咖啡已經涼了,秦時愿仰頭喝完,紙杯往垃圾桶一扔就往外走:“走吧?!?/p>
“嗯?”饒是祝歲喜也沒反應過來。
“不是越快越好嗎?”秦時愿轉過來,”現在就可以。”
祝歲喜反應過來,趕緊給崔鎮他們交代任務:“老崔,重點還是放在他們家人身上,還有,兇手選擇拋尸地點可能還有其他目的,你們詢問的時候注意這一點,如果法醫那邊有任何消息,隨時通知我。”
祝歲喜下樓的時候,秦時愿已經從停車場開車過來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需要開空調嗎?”秦時愿忽然問。
“不用,謝謝。”
祝歲喜說完這話,兩個人之間就陷入了沉默,祝歲喜因為睡眠不佳腦袋和眼眶都有點疼,仿佛一根筋不斷撕扯著眼部的神經。
她索性胳膊一挽,閉上眼睡過去了。
與其尷尬,不如睡覺,睡覺對身體好。
秦時愿怎么都沒有想到,車子開起來還沒五分鐘,他就聽到了祝歲喜勻稱的呼吸聲。
那不是裝的,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人進入了深度睡眠的狀態。
車子停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秦時愿側頭看她,祝歲喜睡覺很安靜,她比六年前更瘦了一點,臉型消瘦,仿佛只有巴掌大小,像個讓人不忍驚擾的藝術品。
他心里藏著無數快要噴涌而出的沖動,最終卻在這張看似歲月靜好的臉面前放棄了所有。
找到了就好,此生還能相見就好,目之所及就好。
不急,慢慢來。
車里還是開了空調,秦時愿的車子開的很穩,等祝歲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她睜開眼,略顯茫然地看向駕駛座的人:“到了?”
“到了一會兒了。”秦時愿推開車門,“收拾收拾,我在外面等你?!?/p>
這一覺睡得安穩,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夢,眼眶和腦袋都不脹疼了,祝歲喜下了車,秦時愿身邊已經站了一個中年男人。
秦時愿向她介紹:“這位是璟天大廈的負責人趙總,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他?!?/p>
***
據璟天大廈負責人透露,上月2月15日,大廈通訊系統曾遭到黑客攻擊,當天下午五點半開始,大廈網絡系統癱瘓,到六點左右才恢復正常。
“除了這個,當時還有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祝歲喜問。
負責人瞥了瞥秦時愿,見那男人帶著一身的壓迫垂著眸滑動手機屏幕,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們說話。
負責人壓著心頭的緊張:“唯一奇怪的就是當時我們的大鐘和屏幕比平時早開了二十分鐘左右……電子屏幕上播放的內容也跟原定的不一樣,不過這個我們很快就修正了,也跟客戶溝通過了,沒造成太大的影響?!?/p>
祝歲喜問:“當時屏幕上出現的是什么?”
負責人又瞥了眼秦時愿的臉色,支支吾吾地說:“是……是個小丑。”
秦時愿掀起眼皮看向祝歲喜。
“是不是個神情挑釁,豎著中指的小丑?你這里有沒有照片?”祝歲喜問。
負責人連忙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遞過去:“是,就是這個!”
祝歲喜看著那張如出一轍的照片,暗暗咬了咬舌尖。
她把手機還回去,又問:“當天你們的網絡系統癱瘓了大概半個小時,那監控系統呢?”
負責人更緊張了:“其實……更準確地說,當時是我們的整個電力系統遭到了破壞……”
秦時愿收起了手機,目光投了過來。
“也就是說,當時有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有什么危險人物進了大廈,你們是不知道的?!彼f。
負責人也不知是哭是笑,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趙總,我想去你們大廈頂樓看看可以嗎?!弊q喜問的是趙總,看的卻是秦時愿。
負責人趕緊拉開門在前頭帶路,趁著這個機會擦了擦自己那一腦門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