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二人,姚月橙則毫不意外,因為她知道自己這個閨蜜十分喜歡體驗各種稀奇古怪的“第一次”。
因為自己和她關系好,她有什么都愛拉著自己一起體驗。
就連她能修煉出一流武道的真氣,也是為了體驗短暫飛行的感覺才修煉的。
長公主對眼前少年重視,妘伊然知道他以后可能會有所作為,于是說道:
“別暗自得意,我說的是這次記下了,以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行,別是什么過分的或者違心的就行。”
妘伊然雙手叉腰,桃花眸子一瞪:
“什么過分的違心的?你把本小姐當什么人了?”
“當然是好人,不過可對在下一點都不好。”
妘伊然又有點生氣了:
“不行,你非得往我妘府走一遭了!正好長公主也沒說到底要拿你怎么辦,你要是再跑了本小姐怎么交差?”
“非法監禁,不合禮法,堂堂大小姐領一個男人回府,傳出去我都覺得自己和贅婿一樣丟人了。”
“贅婿?你癩蛤蟆想吃....”
二人兩言不合又有吵起來的趨勢,姚月橙趕緊打斷:
“此次詩會為青年一輩的盛事,那些老學究都在忙四百年大朝會,所以今夜無人參加,我收到許多公子小姐的要求,他們都希望在此覓得良偶,所以安排有些特殊。”
妘伊然性子跳脫,思緒立馬被拽走:
“什么安排?”
“妘妹妹隨我來便知。”
她坐著椅輪,帶頭向場內走去。
沒走幾步,場內環境便豁然可見。
環繞五層的舞臺所見之處,最內首先是眾多公子,他們三五成群,俱都端坐于蒲團之上,相聊甚歡。
偶爾有女婢雙手托盤,低頭弓身在各個公子之間穿梭,端酒倒茶。
再外圍,便是圍繞此處連成片的閣樓,一樓見不到門,而二樓則是一群鶯鶯燕燕。
這些女子都錦衣華服,櫻唇杏眼,容色嬌麗,很明顯,她們也都是些高官或者商賈之女。
妘伊然回頭看了眼李澤,發現他的穿著甚至不如這里端茶遞水的丫鬟,不禁心里有些小得意:
“我們上二樓了,你可別想著跑,門衛執事是有花名冊的,走的人都會劃掉名字,本小姐已經讓小環去告訴他們專門盯著你了。”
“切。”
李澤不理這個吃了嗆藥的女人,直接大步走入,找了一處角落坐下,打算先吃點東西補補肚子。
不久,兩女也在二樓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李澤抬頭望去:
“呵,小氣包,還有兩副面孔!”
此刻的妘伊然或許是剛剛哭過,柳眉淡淡蹙著,臉上也不自覺流露出淡淡憂郁,本就氣質如蘭的她更是憑空多出一股破碎感。
這惹得樓下公子心疼不已。
“今日的妘姑娘怎么更加好看了?”
“我見猶憐之感,恐怕是遇到了什么傷心之事。”
“堂堂妘府千金,還能有什么煩惱?”
“好想走進她的心里啊。”
李澤聽著議論聲有點想笑,要是讓他們知道妘伊然私下德行.....
好吧,光是地位樣貌也會引得追求者趨之若鶩。
李澤正在炫雞腿,一位衣著和他差不多的男子靠近:
“在下傅遠山,不知兄臺貴姓?”
李澤打量了他一眼,黑眼圈嚴重,面削骨瘦,衣服僅是比自己好了一點,李澤似乎找到了同道中人,心中生了幾分親近:
“李澤。”
聽到自我介紹之后,傅遠山十分自然的拿起李澤盤中的另一只雞腿,一邊大口吃肉,一邊說道:
“原來是澤兄,一看澤兄便出身不凡,真乃人中龍鳳啊。不知澤兄為何對臺上二女毫無興趣?”
我這身衣服都能扮乞丐了,還一樣出身不凡?
來騙我吃的吧?
念及至此,李澤一口嗦光雞腿上面的肉,搶著似的立馬撕下兩個雞翅膀:
“你不知道啊,妘伊然有兩副面孔,特別愛生氣,簡直就是個受氣包。”
傅遠山把雞腿含在口中,槍也似的又去扯雞脖子,含含糊糊說道:
“看來澤兄對妘姑娘頗為了解,傅某佩服。”
李澤加快了炫飯速度,但還是不忘給妘伊然招黑:
“了解談不上,你也別被那女人騙了,你猜我進詩會的時候看見什么了?”
“什么?”
“那妘府小姐踩著下人的后背下了馬車,對人沒有一點的尊重!”
“什么!”
傅遠山都不知道自己破了音:
“當妘府下人能被妘小姐踩,還有這好事!?”
擦,李澤真恨自己多這一嘴:
“你無敵了孩子!”
傅遠山聽出李念表達的意思,嘴里吃食慢了些:
“哎,才子愛美,誰人不是呢,今日賣詩進了這詩會,方才體驗到人與人的差距。”
李澤給他倒了杯酒:
“求富貴高官,不如求那健康平安,三餐不餓,冬秋不冷足矣。”
傅遠山正好噎住了,潤了口酒:
“澤兄所言甚是,今日我見了那些樓上女子,怕是要把這輩子的美女都看光了,有幸能一睹姚妘二女的真容,也不虛此行了。”
李澤把茶放到一邊,也端起小杯酒來:
“都在酒里。”
李澤陪他大快朵頤起來。
因為這些青年才俊的目的與長公主托與妘伊然的任務出現了偏差,此間詩會環節變得十分冗長。
二人吃飯與那些公子自我介紹是同時進行的。
一位位公子競相登臺,他們都是一個模板的介紹自己。
首先是介紹了自己名字,又說自己看見了什么,由感而發做了首詩,特以明志。
而那些千金則是記下了心中鐘意的男子,想著以后的“偶遇”。
李澤對此則是不以為意。
自我介紹那么一大堆,還不如一句我爹當朝尚書好使。
不過有詩作出世之時,就跟著眾多才子一起坐著搖頭晃腦,好像自己也沉浸在詩的意境之中,不能自拔。
沒有人上去,他就在底下一邊吃著消食的水果,一邊完善自己的逃跑大計。
空隙之間,傅遠山也給李澤指認了幾個重要的角色,告知他們的身份地位。
過了好久,終于迎來一個空窗期,無人再上臺。
可不知為何,主持之人卻也遲遲沒有宣布環節結束。
眾人安靜下來,團坐在蒲團之上的學子就像農村成群結隊的鴨鵝一樣,一個個伸直脖子,東張西望,想要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一位男子緩步上臺。
他手持折扇,腰系玉帶,身著一襲湖藍色的錦袍,渾身散發著一股清貴之氣。
這位男子李澤是有印象的,因為當妘伊然二樓就坐之后,這位男子便是第一個上臺展示自己的。
同時也是李澤聽到的第一個“自我介紹”。
右都御史之子,周之清。
溫潤聲音響起:
“像這樣盛大的詩會今年已舉辦了三場,才子佳人眾聚一堂,或賞詩,或品茗,或獻舞,或彈曲。”
啪。
周之清折扇打開,恰有清風拂過,華服隨風而起,好不風流,他把目光落在一處衣著靚麗少爺身上:
“才子們交流心得,切磋技藝,文有狄相之子,與民同樂....”
狄岱生隨即起身,向眾才子點頭致意,各位才子還沒有回應,已經引得樓上眾少女議論連連,有不少女子已經忍不住驚呼:
“狄公子好英俊啊,有才華,有錢還有權,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看她結實的胸膛,如劍的眉,簡直長在我的審美之上了!”
“狄公子簡直是天生做官的胚子,光論容貌便已勝過無數男子。”
“父親貴為左相,但狄公子卻從不以勢壓人,甚至還與低官之子同坐一起,難道我這商賈之女也有機會?”
周之清折扇高舉,輕輕按壓,樓上嘰嘰喳喳聲音順勢停歇后,他又繼續說道。
“狄公子每次詩會俱都參加,為朝廷引薦了多少年輕俊才!寒門,卻也出得了貴子!”
話落,許多有此目的的不得志書生紛紛起身,向狄岱生微微作揖而拜,隨后落座。
“文有狄公子,武...武?”
周之清折扇掩嘴,眼神藏不住的嫌棄,落在了一處眼神清澈,生的五大三粗的一眾壯漢身上:
“武官不說也罷。大漢承平了十年,卻也吃了十年的白飯!”
那群漢子聞言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娘娘腔你說什么!什么叫吃白飯!”
“信不信老子用這吃白飯的手把你腦袋擰下來!”
現場鬧成一團。
呦吼!
計劃趕不上變化,貌似更好的逃跑路子出現了?
李澤心情大好,靠著背后醉成一灘爛泥的傅遠山,準備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