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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發表時間: 2025-04-04 05:01:16

    1945年1月20日

    萊茵河畔的晨霧中,保羅數著所剩無幾的豹式坦克——十四輛出發,現在只剩五輛還能作戰。漢斯正用凍傷的手往炮管上畫第七十三個擊毀環,這個曾經的少年如今眼中有了一種老兵特有的空洞。

    "少校,"無線電傳來團長嘶啞的聲音,"你部作為后衛,掩護主力渡河。"

    保羅看向地圖。所謂"主力"不過是幾千名殘兵敗將,其中大半是傷員。盟軍的戰斗機在頭頂盤旋,隨時會像禿鷲般俯沖而下。

    "遵命,長官。"他回應道,同時示意漢斯召集車長們。

    五名滿臉煙灰的軍官圍在坦克旁。保羅用樹枝在泥地上畫出防線:"我們在這里、這里和這里設置交叉火力點。記住:只打帶頭和斷尾的車輛,制造堵塞。"

    奧托——現在是中尉了——皺眉道:"這違反裝甲戰術教范。"

    "教范是為有空中支援和后勤補給的人寫的。"保羅指向天空,"我們只有霧和運氣。"

    戰術奏效了。當美軍先頭部隊出現時,豹式坦克精準擊毀了領頭的兩輛謝爾曼和最后的裝甲車,整個縱隊在狹窄的河岸公路上亂作一團。德軍殘兵趁機渡過了萊茵河。

    但代價是四輛豹式被"潘興"坦克擊毀。保羅的坦克是唯一撤回東岸的,右側履帶被炸斷,炮塔卡死。他們棄車時,漢斯的大腿被機槍打穿,奧托拖著他跳進結冰的河水中,三人在美軍追擊炮火下掙扎著游到對岸。

    當夜,在臨時挖掘的戰壕里,保羅用最后一點白蘭地為漢斯清洗傷口。

    "記得我們在布列斯特要塞第一次見面嗎?"漢斯突然問,聲音因疼痛而顫抖,"你說這場戰爭是'該死的生存游戲'..."

    保羅扎緊繃帶:"現在依然是。"

    "不,"漢斯搖頭,"游戲可以退出。而這是生活。"

    遠處,美軍的慶祝炮火將夜空染成橘紅色。明天他們將跨過萊茵河,第三帝國的末日就要到了。保羅看著手中卡爾留下的托卡列夫手槍,槍柄上的西里爾字母已被磨得幾乎看不清。

    寒風裹挾著雪粒抽打觀察窗,保羅·舒爾茨少校將凍僵的手指貼在瞄準鏡目鏡罩上。透過TZF12型瞄準鏡延伸的視野里,奧得河東岸的白樺林正在晨霧中蘇醒。

    "三點鐘方向,灌木叢陰影。"耳機里傳來裝填手恩斯特沙啞的嗓音,"像是T-34的炮管偽裝。"

    保羅轉動方向機的手柄微不可察地顫抖,十字準星劃過覆雪的原野。他太熟悉這種視野——在另一個時空的電腦屏幕前,他曾用同樣的光學設備獵殺過無數虛擬敵人。但當柴油機的震顫順著座椅傳入脊椎,75mm炮彈特有的苦味酸氣息滲入鼻腔,游戲與現實的界限便如同被穿甲彈擊碎的裝甲般分崩離析。

    "確認三輛T-34/85。"炮長奧托的聲音突然繃緊,"距離一千二百,正在展開楔形隊形。"

    保羅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能想象那些青灰色涂裝的鋼鐵巨獸正碾過冰封的河面,36噸重的車體將河岸的凍土壓出蛛網般的裂痕。作為第502重裝甲營的臨時指揮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座代號"鐵砧"的橋頭堡意味著什么——這里是柏林最后的盾牌,也是"大萊茵行動"能否撕開蘇軍防線的關鍵。

    "全連注意,裝填被帽穿甲彈。"保羅的聲音通過喉麥傳遍整個無線電頻道,"保持引擎怠速,等他們進入八百米最佳射程。"

    車體內響起金屬碰撞的脆響。裝填手恩斯特從彈藥架上取下重達15.6公斤的PzGr.39/42炮彈,黃銅彈殼與炮閂咬合的聲音讓保羅想起老家鐘表店的齒輪咬合聲。儀表盤上的溫度計顯示零下十七度,但汗水依然順著他的脊背滑落,在羊毛制服上暈開深色痕跡。

    "八百米!"奧托突然低吼。

    "開火!"

    三輛豹式G型坦克同時震顫。75mm主炮噴射的火焰將炮口制退器周圍的積雪瞬間汽化,白霧中飛旋的穿甲彈在晨光里拉出三道淡金色軌跡。保羅的瞄準鏡里,領頭的T-34炮塔突然炸開一朵橙紅色的花,鑄造裝甲在德國穿甲彈面前脆如蛋殼。

    "命中!"奧托的歡呼被第二發炮彈的出膛聲打斷。裝填手恩斯特已經將新的炮彈推進炮膛,這個十九歲的柏林大學生在裝填節奏上竟比許多老兵還要利落。

    但勝利的喜悅轉瞬即逝。更多蘇軍坦克從晨霧中浮現,T-34集群后方隱約可見IS-2重型坦克龐大的輪廓。保羅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安裝122mm巨炮的鋼鐵怪物,正是豹式坦克最危險的對手。

    "二排向十點鐘方向散開!"他對著喉麥大喊,"注意保持間隔,別讓斯大林的重錘砸中兩輛以上!"

    耳機里傳來此起彼伏的確認聲。豹式坦克群開始以嫻熟的倒車機動后撤,柴油引擎的轟鳴與履帶碾碎凍土的脆響交織成死亡交響曲。保羅的坦克在倒退中再次開火,這次他瞄準了一輛正在轉向的IS-2側面。炮彈在傾斜裝甲上擦出炫目的火花,但未能擊穿。

    "該死的約瑟夫鐵棺材!"奧托咒罵著調整瞄準角度,"換裝高爆彈!打它的觀察窗!"

    恩斯特的動作出現了半秒遲疑。保羅知道這個年輕人還在適應真正的戰爭——在游戲里,你永遠不必考慮炮彈種類的切換速度會決定生死。當第三發高爆彈終于裝填完畢時,IS-2的炮口已經噴出死神之吻。

    122mm炮彈呼嘯著掠過豹式坦克的指揮塔,掀起的凍土塊雨點般砸在裝甲板上。保羅感覺耳膜傳來針扎般的刺痛,喉頭泛起血腥味。但他無暇顧及這些,因為瞄準鏡里又出現了更可怕的景象——至少二十輛T-34正從側翼包抄而來,雪原上騰起的柴油尾氣如同死神的披風。

    "施耐德!帶你的排去堵住缺口!"保羅的聲音因為嘶吼而變得沙啞,"三號車、五號車跟我來,我們要..."

    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他的命令。通過潛望鏡,保羅看到右翼的六號車正在燃燒,炮塔像被掀開的罐頭蓋般歪在一旁。濃煙中鉆出個渾身著火的人形,沒跑出兩步就栽倒在雪地里。

    "庫爾特!"恩斯特突然尖叫起來。保羅這才想起六號車的裝填手是恩斯特在洪堡大學的同學。但戰場上沒有時間悲傷,更多的T-34正從燃燒的殘骸兩側涌來,車載DT機槍的曳光彈在晨霧中織出猩紅的羅網。

    "裝填穿甲彈!"保羅咬破了下唇都沒察覺,"沃爾特,瞄準領頭那輛的主動輪!"

    豹式坦克的懸掛系統在急速轉向中發出呻吟。當十字準星套住T-34的第五負重輪時,奧托果斷踩下擊發踏板。被帽穿甲彈精準地撕開側裝甲,引爆了車體內的彈藥架。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將后面兩輛T-34都籠罩在烈焰中。

    但這只是杯水車薪。蘇軍的鋼鐵洪流仍在推進,IS-2的122mm炮彈開始落在裝甲營的陣地上。保羅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能感覺到后槽牙因為過度咬合傳來的刺痛。無線電里不斷傳來各車組的傷亡報告,原本十四輛豹式坦克的編制,此刻還能作戰的已不足八輛。

    "少校!三號車失去動力!"

    "五號車炮管卡死!"

    "七號車全體陣亡!"

    絕望的情緒在頻道里蔓延。保羅突然看到左前方的雪地泛起詭異的波紋,那是蘇軍工兵在埋設反坦克雷的痕跡。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正身處某個歷史時刻的復刻——在真實的歷史上,科爾貝格要塞的守軍正是這樣被鋼鐵洪流碾碎。

    但作為穿越者,他記得T-34車長視野狹窄的缺陷。

    "全連注意!"他深吸一口充滿硝煙味的空氣,"切換倒車檔,保持正面裝甲朝向敵軍!瞄準駕駛員觀察窗射擊!"

    這個違背常規的戰術產生了奇效。正在沖鋒的T-34車長們顯然沒料到德軍會主動后撤,許多坦克在調整姿態時暴露出脆弱的側面。豹式坦克精準的點射接連命中,五輛T-34在三十秒內化作了燃燒的殘骸。

    然而勝利的曙光轉瞬即逝。隨著地動山搖的轟鳴,十二輛IS-2排著整齊的橫隊出現在地平線上。這些安裝著D-25T型122mm炮的鋼鐵巨獸,才是蘇軍真正的殺手锏。

    保羅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知道每輛IS-2都攜帶28發炮彈,其中BR-471穿甲彈足以在千米距離擊穿豹式的首上裝甲。更致命的是,這些重型坦克后方還跟隨著整營的步兵,PPSh-41沖鋒槍的槍管在晨光中泛著藍光。

    "裝填手,還剩多少炮彈?"

    "七發穿甲彈,三發高爆彈。"恩斯特的聲音帶著哭腔,"少校,我們..."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吞沒了后續的話語。保羅的頭盔重重撞在艙壁上,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下。透過彌漫的硝煙,他看到四號車的炮塔被整個掀飛,車體像被踩扁的錫盒般扭曲著,融化的積雪混合著鮮血在裝甲板上流淌。

    "保持陣型!"保羅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水,"所有還能動的戰車,集火最右側的IS-2!"

    幸存的豹式坦克開始最后的齊射。75mm穿甲彈撞擊122mm裝甲板的鏗鏘聲此起彼伏,一輛IS-2的炮塔座圈突然噴出火焰——奧托射出的炮彈奇跡般穿透了觀察窗縫隙。但這樣的幸運再難復制,蘇軍重型坦克的齊射很快將兩輛豹式坦克炸成零件狀態。

    保羅的視野開始發黑。他看見恩斯特正徒勞地試圖將變形的炮彈塞進炮膛,奧托的右臂被崩飛的鉚釘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耳機里傳來營部參謀最后的呼叫:"...指揮部遇襲!所有單位自...滋滋..."

    四號車燃燒的殘骸在雪地上投下扭曲的陰影,融化的裝甲板發出令人作嘔的焦糊味。保羅扯開急救包,將止血粉撒在奧托血肉模糊的右臂上。裝填手恩斯特蜷縮在炮塔角落,正機械地往彈鏈上壓子彈,泛紅的眼眶里還噙著未干的淚水。

    "裝填完畢!"沃爾特用牙齒扯緊繃帶,左眼貼上瞄準鏡,"十點鐘方向,IS-2正在裝填!"

    保羅強忍眩暈望向觀察窗。那輛編號047的鋼鐵巨獸停在三百米外,炮管隨著車體轉向緩緩移動。這個距離對122mm炮而言根本不需要瞄準——他突然意識到蘇軍車組在故意折磨獵物。

    "倒車!全速倒車!"保羅踹響駕駛員漢斯的椅背。豹式坦克的邁巴赫引擎發出瀕死般的嘶吼,44.8噸重的鋼鐵之軀在雪地上犁出深溝。幾乎同時,IS-2的炮口噴出長達八米的火舌,炮彈擦著主動輪沒入凍土,爆炸掀起的泥雪將潛望鏡糊成白茫茫一片。

    "距離二百五!"奧托的聲帶幾乎撕裂,"穿甲彈!"

    恩斯特撲向彈藥架的動作突然僵住——最后一枚PzGr.39/42炮彈的彈殼上留著的簽名。這個細節讓保羅想起三天前的夜晚,六個裝甲兵圍坐在柴油桶改造的火爐旁,用刺刀在炮彈殼上刻下各自家鄉的名字。

    "快!"奧托的靴子重重踹在裝填手小腿上。恩斯特如夢初醒般將炮彈塞進炮膛,黃銅彈殼上的"柏林"字樣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當十字準星終于鎖定IS-2炮盾下方的焊接縫時,奧托毫不猶豫地踩下擊發踏板。75mm穿甲彈帶著柏林青年的最后念想,在122mm炮完成二次裝填前洞穿了蘇軍坦克的咽喉。重達四十六噸的鋼鐵巨獸劇烈抽搐,炮塔接縫處噴出的火柱將積雪映成詭異的橘紅色。

    但這已是502營最后的絕唱。幸存的豹式坦克接二連三化作燃燒的火炬,保羅的座車成了整個戰場唯一還能移動的德軍裝甲。十二輛T-34從三個方向包抄而來,車載機槍潑灑的彈雨在裝甲板上奏響死亡樂章。

    "穿甲彈耗盡!"恩斯特的聲音帶著解脫般的平靜,"還剩兩發高爆彈。"

    保羅掃視儀表盤:燃油表指針在紅色區域顫抖,車體左側傳動裝置發出不祥的金屬摩擦聲。他忽然注意到西北方被積雪覆蓋的鐵路橋——三天前工兵埋設的炸藥應該還在橋墩位置。

    "漢斯!沖過三號雷區!"保羅扯過地圖拍在駕駛員肩頭,"沿著彈坑走,俄國佬的雷場有二十米缺口!"

    豹式坦克如同受傷的猛獸般躍出掩體,T-34的炮彈在履帶兩側炸起連綿的雪浪。保羅將上半身探出指揮塔,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彈片從耳邊掠過。他能清晰看見蘇軍步兵驚恐的表情,那些戴著棕色冬帽的年輕人正手忙腳亂地給反坦克槍裝填14.5mm穿甲彈。

    "左滿舵!"保羅的吼聲被迎面而來的機槍彈鏈撕碎。一發子彈掀飛了他的皮質護耳,溫熱的鮮血順著脖頸流進衣領。但此刻他仿佛回到了游戲中的鋼鐵叢林,每個彈坑的輪廓都與記憶中的地圖完美重合。

    當豹式坦克咆哮著沖上鐵路路基時,緊追不舍的T-34觸發了己方布設的S型地雷。跳雷騰空的瞬間,保羅按下引爆器。埋設在橋墩深處的200公斤炸藥將整座鐵橋送上半空,坍塌的鋼梁如天神之劍般斬入冰封的河面。

    "停車!"保羅拽著奧托的衣領滾出炮塔。三人跌進結冰的排水渠時,豹式坦克正借著慣性沖下河岸。45噸重的車體壓碎冰面直墜河底,翻涌的浪花中浮起大片油污和氣泡。

    追擊的蘇軍坦克在河岸邊緣急剎,T-34車長們顯然沒料到德國人會自斷退路。保羅將恩斯特的腦袋按進雪堆,看著122mm炮彈將河面炸出直徑十米的冰窟。渾濁的河水裹挾著柴油和血腥味漫過堤岸,將三人的蹤跡抹得干干凈凈。

    夜幕降臨時,他們在一處廢棄磨坊找到了七名潰兵。擲彈兵上士霍夫曼的左腿只剩下裹著紗布的殘肢,醫護兵萊娜正在用繳獲的莫辛納甘刺刀為他截肢。當保羅脫下浸透血水的制服時,才發現右肋嵌著塊巴掌大的裝甲碎片。

    "莫斯科廣播。"靠在收音機旁的通訊兵突然開口,電子管發出的微光映亮他空洞的雙眼,"朱可夫的近衛坦克第2集團軍已突破但澤走廊..."

    保羅抓起發霉的燕麥面包塞進嘴里,咀嚼時嘗到了彈殼的銅腥味。在另一個時空的維基百科頁面上,他讀過關于科爾貝格要塞的結局:1945年3月18日,守軍全部陣亡。但現在,磨坊外呼嘯的風雪中隱約傳來KV-1S柴油機的轟鳴,而他的地圖包里還藏著從營部搶救出的"大萊茵行動"密令。

    科爾貝格要塞的鐘樓在炮火中傾頹時,保羅正用繳獲的紅軍斗篷裹緊無線電。雪花落在發燙的MG34機槍槍管上,瞬間蒸騰成縷縷白煙。磨坊地下室的通風口灌進帶著柴油味的寒風,將作戰地圖上的血手印吹得支離破碎。

    "少校,俄國人的偵察營在東北方三公里處。"擲彈兵霍夫曼用刺刀尖指著地圖,"他們控制了鐵路調度站,那里有我們埋設的燃料儲備。"

    保羅的食指劃過等高線地圖,結痂的傷口在圖紙上拖出暗紅痕跡。三天前潰退時,他們在調車場地下油庫埋藏了三十桶航空汽油——這對燃油短缺的裝甲部隊而言,比同等重量的黃金更珍貴。

    "我們需要那批燃料。"保羅用莫辛納甘子彈殼壓住地圖卷邊,"霍夫曼上士,你帶兩個人去確認油庫情況。"

    "遵命!"獨腿老兵抓起MP40沖鋒槍,鋼制假肢與混凝土地面碰撞出清脆聲響。醫護兵萊娜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將嗎啡針劑塞進他口袋:"活著回來,別讓我白縫三個小時。"

    保羅轉向縮在角落的恩斯特。年輕的裝填手正用機油擦拭炮彈殼上的柏林字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奧托需要觀測手,"他刻意避開恩斯特空洞的眼神,"帶上蔡司望遠鏡,我們去鐘樓廢墟。"

    積雪在軍靴下咯吱作響。兩人貼著建筑物陰影移動,被炮火掀翻的電車軌道像巨獸肋骨般刺破雪地。保羅的視線掃過街道兩側,被焚毀的四號坦克殘骸旁,凍僵的機槍手仍保持著裝彈姿勢。

    鐘樓西北角奇跡般屹立的露臺,提供了絕佳觀測點。奧托將炮隊鏡架在斷墻缺口,布滿血絲的眼睛突然瞪大:"見鬼!T-34在給IS-2讓路!"

    保羅搶過望遠鏡的手微微發抖。兩公里外的鐵路調車場里,八輛IS-2重型坦克正進行戰斗編組,122mm炮管上纏繞的偽裝網如同巨蟒蛻皮。更致命的是,蘇軍工兵正在為坦克加掛附加裝甲——用履帶板焊接的裙甲在雪地里泛著冷光。

    "他們在準備攻城陣型。"奧托的喉結滾動著,"那些斯大林坦克的正面裝甲本來就有120毫米,再加上履帶板..."

    炮隊鏡突然劇烈晃動。調車場西側油庫方向騰起沖天火光,霍夫曼小組的身影在爆炸中清晰可見——三名德軍正被整排紅軍步兵追擊,打頭的士兵懷抱著燃油桶,子彈在他腳邊濺起串串雪柱。

    "恩斯特!"保羅話音未落,裝填手已經撲向廢墟中的Pak40反坦克炮。這門被遺棄的75mm火炮炮閂完好,旁邊彈藥箱里還躺著五發穿甲彈。

    當第一發炮彈呼嘯著掠過調車場時,蘇軍顯然沒料到廢墟中還有反坦克火力。恩斯特近乎癲狂地裝填射擊,第二發炮彈精準命中IS-2的主動輪。癱瘓的鋼鐵巨獸變成絕佳掩體,霍夫曼小組趁機消失在油庫建筑群中。

    "裝填!"恩斯特的嘶吼里帶著哭腔。保羅突然按住他顫抖的雙手——四輛T-34已經調轉炮口,柴油引擎的轟鳴蓋過了沃爾特的警告。

    "棄炮!"保羅拽著兩人滾下露臺。75mm高爆彈將鐘樓廢墟炸成齏粉,崩飛的磚石像彈片般嵌入他們背后的矮墻。恩斯特的棉襖后背被劃開半米長的裂口,翻出的棉絮瞬間被寒風吹散。

    撤回磨坊的路上,保羅注意到奧托的異常沉默。這個素來強硬的炮長正死死攥著胸前鐵十字勛章,灰藍瞳孔里倒映著調車場方向的濃煙——那里曾是他弟弟服役的防空塔所在地。

    地下室鐵門被撞開的瞬間,霍夫曼帶著滿身冰碴跌進來。"油庫還在!"他吐著血沫大笑,"俄國佬只引爆了外圍油桶,地下儲油罐完好無損!"

    保羅的鉛筆在地圖上劃出鋒利折線。從磨坊到調車場的地下管網路線,在1912年市政規劃圖上有清晰標注。他的指尖停在一處標注"檢修通道"的虛線位置——這是穿越前在歷史論壇看過的冷知識。

    "我們需要二十個炸藥包。"保羅撕下地圖塞進戰術包,"霍夫曼帶人正面佯攻,奧托小組從下水道迂回..."

    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傳來履帶碾壓路面的震顫。墻灰簌簌落下,掛在梁上的油燈將眾人影子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怪物。通訊兵撲到收音機旁,莫斯科廣播的女聲正用德語播報:"...柏林國會大廈已升起勝利旗幟..."

    "謊言!"萊娜砸碎了一個空藥瓶,"昨天元首還在總理府!"

    保羅默然擦拭著魯格手槍。他知道廣播里的消息半真半假,但更清楚真正的末日時鐘正在加速。當他把最后一個彈夾塞進武裝帶時,恩斯特突然按住他的手:"讓我帶迂回小組,沃爾特需要留在觀測位。"

    裝填手的眼神讓保羅想起1943年冬的頓河前線——那些自愿參加夜襲的擲彈兵,在躍出塹壕前也會有這樣的光芒。他摘下自己的軍官版雙筒望遠鏡,鋼制鏡身上還留著維斯瓦河戰役的彈痕。

    "活著回來。"保羅將望遠鏡拍在年輕人胸口,"這是命令。"

    檢修通道的積水漫到腰際,柴油與腐尸混合的氣味令人窒息。保羅握著魯格手槍走在最前,戰術手電筒的光束掃過1912年鑄造的管壁銘文。恩斯特背著四具鐵拳反坦克火箭筒,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晰。

    "十二點鐘方向。"奧托突然按住保羅肩膀。手電筒光束盡頭的鐵柵欄外,蘇軍哨兵的大頭皮鞋正在來回踱步。陰影投在污水表面,像一條游弋的食人魚。

    保羅拔出繳獲的托卡列夫手槍,槍管順著柵欄縫隙緩緩伸出。三聲沉悶的水下槍響后,哨兵的尸體栽進排水溝,鮮血在油污中暈染出詭異的彩虹。霍夫曼用鋼制假肢卡住齒輪,將檢修口的鐵柵欄無聲撬開。

    調車場地底油庫的混凝土支柱在陰影中聳立,如同遠古神廟的遺跡。六輛IS-2坦克正在上方卸下附加裝甲,122mm炮管垂下的姿態像極了低頭飲水的巨獸。保羅的喉結動了動——這些鋼鐵巨物的陰影里,蘇軍車組成員正在圍著汽油桶取暖,馬合煙草的青煙裊裊升起。

    "三組鐵拳同時發射。"保羅用匕首在地上劃出攻擊扇面,"霍夫曼帶人封堵東側出口,恩斯特的突擊組跟我解決警戒哨。"

    奧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少校,九點鐘方向有異響。"

    污水突然泛起漣漪。保羅的瞳孔驟然收縮——這種低頻震顫只能是T-34的克里斯蒂懸掛系統發出的。他猛然抬手打滅手電筒,幾乎同時,頭頂傳來柴油引擎的轟鳴,雪亮的車頭燈將油庫照得如同白晝。

    "被發現了!"恩斯特的驚叫在管道里激起回音。子彈穿透混凝土地面在積水里炸開,跳彈將一名擲彈兵的鋼盔打飛。保羅抬頭看見IS-2坦克的底盤機槍噴吐火舌,12.7mm子彈鑿穿的孔洞中漏下雪粉般的混凝土碎屑。

    "執行B計劃!"保羅踹開檢修井蓋,迎著彈雨躍出掩體。霍夫曼的MP40沖鋒槍率先開火,將正在裝填的蘇軍裝填手打成了篩子。恩斯特在狂奔中甩出煙霧彈,乳白色煙霧瞬間填滿整個地下空間。

    鐵拳火箭筒的尾焰在煙霧中劃出六道猩紅軌跡。保羅親眼看到第一發空心裝藥彈擊中IS-2的發動機艙,金屬射流引燃柴油引發的爆燃,將炮塔像生日蛋糕蠟燭般吹上十米高空。蘇軍車組尖叫著爬出艙蓋,被霍夫曼小組的MG42機槍撕成碎片。

    "裝填!"恩斯特扔掉發射筒,正要接過第二具鐵拳時,頭頂突然傳來履帶碾過鋼板的巨響。保羅本能地撲倒裝填手,T-34的76mm高爆彈將身后的混凝土支柱攔腰炸斷。崩塌的穹頂碎塊如雨落下,將兩個戰斗小組徹底分割。

    "少校!西側管道!"奧托的聲音在爆炸聲中時斷時續。保羅拖著被彈片劃傷的左腿爬向油泵控制臺,手掌在滿是油污的地面留下血痕。他看到了蘇軍指揮官——那個站在T-34炮塔上揮舞TT手槍的大胡子軍官,像極了他在游戲里擊殺過千百次的虛擬敵人。

    控制臺的德文標識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主輸油閥**。保羅的嘴角扯出瘋狂的笑意,他想起埋設這些油桶時工程兵說過的話:"這些航空汽油摻了四成苯胺,遇空氣就會..."

    鐵拳火箭筒的尾焰再次照亮空間。恩斯特在坍塌的橫梁后挺身射擊,火箭彈擦著T-34炮盾沒入油罐區。保羅在爆炸前最后一秒擰開輸油閥,含苯胺的汽油如噴泉般涌向正在裝填的IS-2坦克。

    世界在那一刻陷入寂靜。保羅看到恩斯特被氣浪掀飛,年輕裝填手的身體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滿是油污的臉龐竟帶著解脫般的微笑。奧托撲向油泵控制臺的身影被火焰吞沒前,將鐵十字勛章拋了過來。

    劇烈的爆轟波將保羅拍進檢修井。他在急速下墜中看到整個地下油庫化作火海,燃燒的IS-2坦克像火炬般接連殉爆,融化的履帶板如巖漿滴落。污水緩沖了墜落沖擊,但左腿傳來的劇痛提示著開放性骨折。

    "堅持住!"醫護兵萊娜的聲音仿佛來自云端。保羅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霍夫曼用鋼制假肢卡住齒輪,萊娜正用止血帶絞緊他血肉模糊的左腿。通訊兵背著燒焦的無線電,電子管爆裂的收音機里,莫斯科廣播的女聲正在倒計時:"...柏林時間4月25日11時30分..."

    保羅的拳頭砸在管壁上,疼痛讓他保持清醒。恩斯特的尸體卡在上層管道,年輕的手掌仍緊握著鐵拳發射筒。奧托的鐵十字勛章在污水里沉浮,勛章邊緣的橡葉飾紋沾著兄長最后的體溫。

    "上去..."保羅吐出嘴里的血水,"去鐵路轉轍站..."

    霍夫曼的鋼制假肢在鐵梯上擦出火花。當他們爬出地面時,整個調車場已變成鋼鐵墳場。三十輛蘇軍坦克的殘骸在航空汽油的烈焰中扭曲變形,融化的橡膠輪胎散發著刺鼻的惡臭。更遠處,科爾貝格要塞最后的防空塔正在傾塌,88mm高炮的殘管指向烏云密布的天空。

    萊娜突然跪倒在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被氣浪掀到兩百米外的T-34炮塔下,壓著半截熟悉的灰色制服——奧托的炮兵腰帶扣在積雪中泛著冷光。保羅抓起一把雪按在灼傷的額頭上,北風卷來莫斯科廣播的捷報:"...白俄羅斯第1方面軍已與烏克蘭第1方面軍在易北河會師..."

    "不是結束。"保羅將鐵十字勛章塞進貼身口袋,地圖包里的"大萊茵行動"命令書在烈焰映照下泛著焦黃,"我們去腓特烈火車站,那里還有最后一輛能動的豹式。"

    擲彈兵們沉默著整理武器,將凍硬的土豆塞進衣兜。霍夫曼把恩斯特刻字的炮彈殼系在腰間,金屬與假肢碰撞出清脆的節奏。萊娜用繃帶將保羅的左腿與工兵鏟綁在一起,止血粉在紗布上暈開紫黑色的花。

    他們踏著IS-2坦克的殘骸向北挺進時,蘇軍喀秋莎火箭彈的尖嘯正劃過柏林郊外的天空。保羅的靴底碾過燒焦的《真理報》,頭條標題的殘片在風中翻卷——"第三帝國最后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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