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一個飛撲,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姚宏逸的手。
她整個人大半身子都趴在窗外,手掌死死扣著姚宏逸的手腕。
此時被常映附身的姚宏逸,臉上透出詭異的青灰色,眼神帶著幾分不屬于男性的陰柔。
‘他’抬眼帶著怨恨的望向虞安,嘴角輕輕一扯,“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嗎?”
話音剛落,只見‘姚宏逸’嘴巴大張,常映的魂體扭曲著從嘴里跑了出來。
被符火灼燒過的地方,皮肉翻騰著,模樣恐怖。
她死死的望著虞安,伸手朝著虞安的臉抓去,儼然一副要附身虞安的樣子。
眼看常映就要碰到虞安時,一個黑色身影飛了過來,擋在虞安面前,是金烏
下一秒,一聲極其尖銳的慘叫響起。
常映的手瞬間灰飛煙滅,身子被彈飛,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朝下面墜去。
虞安見狀,拽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佩。
那玉佩形狀奇怪,一面刻畫著太極形狀,一面為勒令咒符字。
虞安手腕發(fā)力,手中的玉佩像是飛鏢一樣,射了出去,直直穿過常映的下墜的身體。
剎那間,常映痛苦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腰腹處被玉佩穿了個大洞。
那空洞越來越大,眨眼間常映已經(jīng)化成了一陣灰煙消散在空中。
而那塊的玉佩,竟然又飛回到了虞安手中。
此時吊在窗外,被虞安緊緊抓住的姚宏逸,方才失去的神智慢慢恢復,潰散的眼神又開始凝聚。
他先是看見了虞安累得通紅的臉,隨后才遲緩的意識到腳底的懸空。
他低下頭一看,“啊——”
忍不住掙動起來。
“別動!”虞安眉頭皺得死緊,呵斥道。
此時她汗如雨下,上半身子全都壓在窗臺上,腳尖費力的踮著,兩只手臂已經(jīng)麻木了。
姚宏逸嘴唇都被嚇得毫無血色,滿眼驚恐,他死死抓住虞安的手,指尖都用力到發(fā)白了。
“別、別松手!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姚宏逸崩潰的喊著,眼淚宣泄而下。
“少說話,”虞安臉色漲得通紅,吃力的罵了一句。
盡管虞安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但是還是不能制止住姚宏逸身子往下滑。
姚宏逸面露絕望,嘴里已經(jīng)開始念叨起遺言了。
虞安目光瞄到樓底下的樹上,心中快速掐算起來,隨后眼神亮了亮,如釋重負道:
“沒事兒,下面有樹,我算過了你死不了?!?/p>
姚宏逸聽見這話,怔愣住,緊接著他手里一滑,掉了下去。
虞安在姚宏逸驚恐的眼神里,淡定說了一句:“醫(yī)院見?!?/p>
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虞安打了個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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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夜搶救,全身多處骨折,被包扎成粽子的姚宏逸被轉到了VIP病床。
等姚宏逸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了。
他睜開眼睛,瞄到床邊的人,“媽......”
“小逸!”守在床邊的談靜楓,關切的湊上去。
姚宏逸腦袋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脖子也戴上了頸托,轉不了頭。
他環(huán)看四周,問道:“虞安呢?”
談靜楓聽得一懵,“什么虞安?”
姚宏逸剛想說話,喉嚨泛起一陣癢意,他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忽然房間響起來一陣敲門聲。
談靜楓扭頭朝門口看去,只見門口站了一個,穿著簡單,容貌艷麗的陌生女人。
來人正是虞安,虞安手里抱著一束花,迎上談靜楓的視線,開口道:“阿姨好,我來看看姚宏逸?!?/p>
病床上的姚宏逸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了,掙扎著想要撐起身子,嘴里喊著,“虞安!”
隨后他又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嘴里猛地發(fā)出一聲疼呼。
談靜楓頓時心疼得不行,趕緊制止住姚宏逸的動作,責怪道:“你才剛醒,快別亂動了?!?/p>
姚宏逸像是沒聽見一樣,拼命斜著眼看向虞安,嘴里喊著,“虞安!”
虞安慢吞吞的走過來,將花放在桌子上,“別叫了,我聽得見。”
虞安打量了姚宏逸一眼,點評道:“命還挺大的?!?/p>
談靜楓聽見這話,臉色露出幾分不虞。
她兒子死里逃生,這人怎么說這種風涼話。
姚宏逸扯著嘴角,赫赫笑了一聲,“斷了兩條肋骨,脖子扭傷,右腿骨折?!?/p>
“但是命還在。”
談靜楓震驚的看著姚宏逸,她兒子什么時候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
姚宏逸望著虞安,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又顧忌談靜楓的存在。
于是他找了個借口,“媽,我想喝你做的排骨湯了?!?/p>
談靜楓眼神瞬間變了。
她這個傻兒子,難道不會以為她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貓膩吧。
從虞安進來開始,談靜楓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兩人不對勁的地方,這下姚宏逸又將她支開,更加坐實了她的想法。
談靜楓悄悄睨了一眼虞安。
這個女人和她兒子墜樓一定有關系。
談靜楓收斂神色,應道:“好,媽現(xiàn)在就回去給你做,一會兒我讓護工過來照顧你?!?/p>
“行。”姚宏逸一口應下,巴不得他媽快點走。
談靜楓說完就起了身,從虞安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像是巧合一般,兩人的視線竟然在空中交匯起來。
虞安望著談靜楓,眼神坦然而銳利,像是把沒有誘餌的鉤子。
一副愿者上鉤的樣子。
談靜楓心里暗暗震驚,面上不動聲色,走出病房后,她表情瞬間就變了。
臉色沉了下來,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給我查查一個叫虞安的女人,我要她所有的資料,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談靜楓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兩人,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病房里。
“那個......她還會再來找我嗎?”姚宏逸已經(jīng)不敢直呼常映的名字了。
他現(xiàn)在一想到那些被女鬼迷住的晚上,心里就惡心得不行。
虞安站在床邊,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垂眸看著姚宏逸,“她不會再來找你,但你這段時間運勢不好,所以你還是老實一點吧?!?/p>
姚宏逸苦笑,抬了抬自己的腿,“我就是想不老實,也不行啊?!?/p>
虞安看著姚宏逸,心里生出幾分奇怪來,忍不住問道:“上次宴會結束后,你爺爺沒有說什么嗎?”
姚宏逸一臉茫然,“他能說什么啊?”
他忽然想起上次連麥時虞安在直播間說的話,“我記得上次你在直播間問了我手串,什么手串?”
“你為什么那么關注我爺爺?。俊?/p>
姚宏逸狐疑的看向虞安,他從來就看不透虞安這個人。
虞安沒有立即回話,她眼神沉沉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片刻后,她才開口道:
“你們家應該是被人盯上了?!?/p>
“我上次去宴會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爺爺戴的那個手串有問題,手串里面藏著死人的骨灰?!?/p>
“所以我懷疑你遇見陰桃花的事情,也不是巧合?!?/p>
“什么?!”姚宏逸驚得眼睛都瞪大了許多,“骨灰!”
虞安點頭,“骨灰屬陰物,老人本就陽衰,長期佩戴此物,身體一定出問題?!?/p>
“你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你爺爺他身體變差了嗎?”
姚宏逸撇了撇嘴,“沒有啊,我看他挺有精神頭的?!?/p>
虞安有些看不順眼姚宏逸這副樣子,她眉梢挑起,語氣微微上揚,“我一直以為是你送的手串,想害你爺爺去死呢?!?/p>
姚宏逸愣住,眼神慌了一下,“什么死不死的!你說我爺爺戴那副手串會死嗎?”
虞安聳了聳肩,刺激道:“你上次不還想給你爺爺扎紙人,他死了不正合你的意?!?/p>
姚宏逸表情驚慌,有些焦急的辯解,“我只是想氣氣他,沒想讓他死。”
“還不是因為他總是罵我!說我處處不如表哥!”
“等下,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害我們家?”姚宏逸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怒道:“是誰??!”
虞安有幾分無語,張嘴剛想說幾句,病房門忽然被敲響。
兩人同時頓住,望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