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護院的慘叫聲驚飛了滿樹飛鳥。
"趙明德死前說了件趣事。"她聲音穿透箭雨,"去年上元節,你們在桃林埋了多少人?"
房梁上突然墜下十名黑衣人——
"殺!"趙掌柜怒吼。
鐘挽輕笑,輕功快速
"唰!"
一道寒光閃過,趙三娘喉間驟然一涼。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脖頸上緩緩滲出的血線。
“你們太垃圾了”
"這血,"鐘挽輕笑,"是你的。"
趙三娘踉蹌后退。火把映亮鐘挽冷冽的眉眼。
"你們趙家,害了多少姑娘?"她步步逼近,銀針在指間翻轉,"今日,該還債了。"
"殺!"
趙掌柜的怒吼震得她耳膜發聵。
“小聲點,老頭”
二十余名護院持刀撲來,刀鋒映著火光,在廊柱上投下森冷寒芒。
鐘挽足尖輕點,衣袂翻飛間已躍上梁柱。她垂眸看著下方亂作一團的人群,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太慢了。"
"唰!"
一道銀光如流星墜地。趙三娘突然僵住,保養得宜的脖頸上緩緩浮現一道血線。
她顫抖著抬手去摸,指尖沾上溫熱的液體。
"這血,"鐘挽輕飄飄落在她面前,"味道如何?"
趙三娘踉蹌后退。火光照映著她的織金馬面裙金光閃閃,映得那張保養得宜的臉猙獰如鬼。
"賤人!"她嘶吼著從袖中甩出三枚毒鏢,卻被鐘挽一腳踢飛。毒鏢釘在柱子上,竟腐蝕出滋滋作響的黑洞。
"就這點本事?"鐘挽輕笑,旋身騰躍,抽出身后劍。
劍尖挑起地上燃燒的帳幔,"趙家害人時的手段,可比這精彩多了。"
火團飛旋著砸向趙三娘面門。婦人慘叫后退,卻見寒光一閃——
"噗嗤!"
銀針穿透火焰,精準釘入她眉心。
趙三娘瞪大眼睛,轟然倒在燃燒的錦緞中,發間的金步搖碎成兩截。
鐘挽踏過仍在抽搐的尸體,素白的繡鞋染上暗紅。前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數十名護院舉著火把涌來。
"為夫人報仇!"
她冷笑,持劍向他們殺去
劍身映著火光
一劍封喉,十步血濺。
血濺廊柱,哀嚎四起。
第一劍,削飛了沖在最前護院的腦袋;
第二劍,貫穿兩人咽喉;
第三劍,旋身橫掃,斬斷四柄長刀......
血珠順著劍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綻開朵朵紅梅。
最后一個護院跪地求饒時,鐘挽的劍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其它姑娘在哪?腌臜事講清楚,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
只是可能,又不一定
待最后一人咽氣,鐘挽站在尸山血海中,血氣滔天。
她抬眸望向地牢方向
夜風卷著血腥氣拂過,吹散了她發間的桃木簪。
鐘挽踏過滿地尸骸,指尖掠過每間廂房
東廂暗格里鎖著賣身契,西苑地下藏著刑具,后院枯井填滿白骨......
真是人渣
鐘挽在地上隨手撿了個火把,朝地牢走去
密道昏暗,火光照亮了盡頭
火把噼啪作響,將鐵籠的陰影投在潮濕的墻壁上。
聽見腳步聲,籠中的少女們瑟縮得更緊了。
清脆的鈴聲響起
最里間的少女抬起頭,火光映亮她臟污的小臉。
她的眼睛在看到鐘挽的劍時亮了起來:"你是...來救我們的英雄嗎?"
"錚——"
銀光閃過,鐵鎖斷裂。
鐘挽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你們自由了"
少女們愣了片刻,隨即手忙腳亂地爬出牢籠。
她們手腕上的鈴鐺叮叮咚咚,像一首歡歌。
"等一下。"鐘挽突然皺眉,抓起一個少女的手腕,"這是什么?"
銀鈴在火光下泛著冷光,她們手腕上的銀鈴隨著顫抖叮當作響,在寂靜的地牢里格外清脆——
那是趙家特制的鐐銬,每個鈴鐺內側都刻著她們的名字。
"是...是趙夫人給我們戴的。"少女怯生生道,"她說這樣走到哪都有人看著......"
鐘挽的眼神驟然冰冷。她抽出匕首,利落地削斷所有鈴鐺:"現在,沒人能看著你們了。"
側門外,月光如水。
少女們互相攙扶著奔向自由,卻沒看見救她們的女子站在原地,掌心握著那堆鈴鐺——
鐘挽收起鈴鐺,最后看了眼地牢深處。
黎明前,鐘挽立在趙府最高的飛檐上。
她點燃火折子,扔向潑了燈油的帳幔。
烈焰沖天而起,吞噬了這座吃人的宅院。
腳下火海翻涌,吞噬著刑具、賬冊和牢籠,看梁柱轟然倒塌。
那些吃人的秘密與罪孽,終成灰燼。
鐘挽立在火光之外,熱風掀起她染血的衣袂,露出腰間十二枚銀鈴——
整座宅院如同地獄紅蓮綻放
遠處傳來更夫驚呼:"走水啦——"
她轉身沒入夜色,腰間銀鈴輕響,恍若亡魂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