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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辭不肯走，看著鹿之萱的眼睛不挪開。

說話間，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十年前云明山的后山的梨樹你是不是救過一個被石頭壓住腿的男孩？”

這個問題終于被問了出來。

對于顧南辭來說，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鹿之萱的睫毛顫了顫。

她記得。

那年她十二歲，跟著外婆去寺廟祈福，在后山看見一個摔倒的男孩，對方的腿被大石頭壓著動不了。

蜷縮在梨樹下，倔強(qiáng)地不肯喊疼。

她把自己隨身帶的水喂給他喝，并找來了大人救了他。

當(dāng)時后山人少，她是因?yàn)樨澩娌排艿侥抢锿?，后山禁止出入，因?yàn)橛形ｋU(xiǎn)的蚊蟲野獸出沒。

他們當(dāng)時年齡不大，還好沒出事。

如果不是鹿之萱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他、救了他，他可能會遭遇什么想都不敢想。

當(dāng)時的鹿之萱對于他來說就是天使。

以至于后來的他，執(zhí)著地找了她這么多年。

“原來那個男孩是你?！?/p>

鹿之萱聽到他說這個才回了一句，她也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緣分。

人生之事真的很奇妙。

原來他們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見過了

“之萱，我找了你十年?！鳖櫮限o的指尖輕輕碰上她的手腕，緊緊攥住不肯放手，“玉佩在鹿婉妤身上，我認(rèn)錯了人?！?/p>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帶了幾分懇求。

“給我一個贖罪的機(jī)會，好不好？”

鹿之萱愣了幾秒。

她第一次見顧南辭露出這樣的神情，之前都是她追著他，他總是冷冰冰的，臉上的神色都很少變化波動。

沒想到竟然能看到他卑微挽留的模樣。

鹿之萱搖了搖頭，緩緩抽回手。

“顧南辭。”她平靜地叫他的名字，神色平靜，“當(dāng)初我只是舉手之勞，并沒有想要回報(bào)?！?/p>

“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p>

顧南辭僵在原地。

他不想就這樣放棄。

“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心里有你，原來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彼斫Y(jié)上下滾動，話茬未停，“別急著趕我走好嗎？跟我回去，我會慢慢彌補(bǔ)你。”

他一定要跟她回去。

有緣分的人是命中注定的。

好不容易確定了她是之前的女孩，顧南辭就更不會放手了。

“我已經(jīng)有了新生活。”她輕笑一聲，眼底卻一片荒蕪，“我嫁人了，不會再回京都?！?/p>

她的聲音哽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冷靜，“放手吧?！?/p>

顧南辭的手猛地收緊。

“不放?！?/p>

他啞著嗓子，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你打我罵我都行，別趕我走?！?/p>

顧南辭往前一步，呼吸灼熱。

“我知道你受過多少苦，以后我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我發(fā)誓?！?/p>

看著這個曾經(jīng)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紅著眼睛求她，鹿之萱心里確實(shí)一片平靜，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多可笑啊。

她曾經(jīng)那么都想聽他一句“我愛你”。

現(xiàn)在聽到了，卻只覺得諷刺。

“晚了?！彼榛厥郑f道，“顧南辭，有些錯——”

她看見顧南辭通紅的眼睛。

“彌補(bǔ)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