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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發表時間: 2025-05-01 15:57:31

    卡琳像一只靈活的貓一樣,輕盈地趴在地上,她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地盯著村莊的方向。她微微抬起手,朝著村莊的方向輕輕一揮下令進攻。

    接到命令的兩支小隊,如離弦之箭一般,迅速而無聲地沖下河堤。他們的腳步輕盈而穩健,仿佛與地面融為一體,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們如鬼魅般悄然潛入村莊,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士兵們緊貼著墻壁,巧妙地利用建筑物的掩護,將自己隱藏在圍墻后面,不被敵人發現。

    卡琳則伸長了脖子,悄悄地朝圍墻里面張望。她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跡象,確認安全后,向菈維娜發出了進攻風車磨坊的信號。

    菈維娜心領神會,她與副機槍手柯莉雅以及彈藥手瓦倫莎緊密配合,迅速朝著風車磨坊沖去。其他士兵則分散開來,各自占據有利位置,舉槍警戒著四周,為她們提供掩護。菈維娜身扛機槍,如疾風般疾馳在前方。她的步伐輕盈而迅速,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就連手持步槍的柯莉雅也難以跟上她的步伐。

    柯莉雅、菈維娜和瓦倫莎三人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陳舊的風車磨坊前。這座風車磨坊看上去頗有年頭了,斑駁的外墻爬滿了歲月的痕跡,巨大的風車葉片在微風中緩緩轉動。

    柯莉雅深吸一口氣,她先是輕手輕腳地靠近窗戶,然后雙手攀住窗臺,用力一撐,靈活地率先爬上了窗戶。她微微探身,向磨坊里面望去,那里面光線很暗,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她停頓了片刻,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確認沒有任何異常聲響后,才緩緩翻進了磨坊里面。

    站在外面的菈維娜一直緊握著機槍,目光時刻留意著四周,見柯莉雅已經安全進入且發出了安全的信號,她便雙手穩穩地將機槍遞給了柯莉雅。隨后,她也學著柯莉雅的樣子,雙手抓住窗臺,利落地上了窗戶,接著一個翻身,順利地進入到了磨坊之中。

    此刻,只剩下瓦倫莎還在外面了。她抬頭看著高高的窗臺,心里有些緊張,菈維娜和柯莉雅在里面趕忙伸出手來,輕聲說道:“快,抓住我們的手!”瓦倫莎咬了咬牙,伸手握住她們遞過來的援手,在兩人齊心協力的拉扯之下,她也終于被拉了上去。

    就這樣,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一直守在不遠處的卡琳的視線里,只有風車葉片轉動的聲音還在“嘎吱嘎吱”地回蕩著。

    踏入風車磨坊后,那機器轉動發出的“嘎吱嘎吱”聲便充斥在整個空間里,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聲響,靜謐得讓人心里有些發毛。柯莉雅、菈維娜和瓦倫莎三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她們兩兩一組,背靠著背,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手中緊握著槍支,一步一步沿著那略顯陳舊的樓梯朝著上一層緩緩摸索而去。

    來到第二層,這里儼然是個儲存空間,一袋袋面粉和淀粉被整整齊齊地堆放在角落里,有的壘得高高的,幾乎快要挨著天花板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谷物的味道,在微弱光線的映照下,能看到些許粉塵在空氣中輕輕飛舞。三人依舊保持著警戒狀態,小心地在這層轉了一圈,確認沒有什么異樣后,才繼續往上層走去。

    再往上走,是一個供人休息的平臺。菈維娜走在最前面,她的腳步放得極輕,仿佛怕驚擾了這看似平靜的空氣一般。她先是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旁邊一個箱子上,箱子上放著一個水杯。她緩緩伸出手,摸了摸那水杯,入手竟還有些溫熱,再湊近一看,水杯旁邊還放著一瓶酒,酒液在杯子里還剩了小半杯,顯然是不久前才有人在這里停留過,而且離開的時間并不長。

    與此同時,瓦倫莎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個籃子吸引了過去。她走過去,蹲下身子查看,只見籃子里裝著一些沒吃完的食物,有半塊面包,上面還留著咬過的痕跡,還有幾個已經剝了皮的水果,果皮隨意地扔在籃子邊,似乎當時的人走得很是匆忙。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隨后又繼續朝著更上一層進發。這一層擺放著各種齒輪和轉軸,它們相互咬合著,不停地轉動,帶動著風車磨坊的運作。整個空間顯得有些雜亂,到處都是機油的味道,不過除此之外,并沒有發現什么值得特別留意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那聲音很是曖昧,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喘息聲和衣物摩擦的聲響。三人瞬間警覺起來,紛紛舉起手中的槍,身子壓低,小心翼翼地朝著最頂層緩緩推進。越靠近那聲音的源頭,那聲音就越發清晰,柯莉雅和瓦倫莎聽著這聲音,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暈,心跳也陡然加快,眼神中滿是羞澀與尷尬,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菈維娜則全然沒被這聲音影響,她一臉警惕,緊緊握著槍,腳步沉穩地站在樓梯上,微微探身朝著最上層張望著。這一望,眼前的景象讓她眉頭一皺,只見一個維爾瓦士兵正趴在一個女人身上,兩人的姿勢極為親密且不雅。那女人的雙腿緊緊環住那個士兵的腰,白皙的腳踝處還掛著一條女人的蕾絲內褲,隨著男人的動作輕輕擺動著,那畫面實在是不堪入目。菈維娜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面沉如水,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的刺刀,腳步放得更輕了,緩緩地朝著那男人靠近,準備趁其不備,一舉將其拿下。

    就在這氣氛尷尬又緊張的時刻,誰也沒想到,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扯著嗓子的喊叫聲:“克蘭斯克鬼子來了!”那聲音高亢且急切,在這寂靜的風車磨坊周圍回蕩著,瞬間打破了原有的靜謐,也讓磨坊里的眾人心里“咯噔”一下。

    緊接著,沒等他們來得及做出更多反應,便清晰地聽見從卡琳所在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噠噠噠”的聲音在空氣中炸裂開來,那清脆而又急促的槍響無疑是在宣告著,他們已經被發現了,危險正朝著他們迅速逼近。

    而此時,正在頂樓那處盡情享受著歡愉時刻的維爾瓦士兵,原本沉浸在那忘我的狀態里,被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聲和槍聲一下子給驚到了。他下意識地轉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看,正好和手持刺刀、一臉警惕地朝他緩緩靠近的菈維娜四目相對。他頓時大驚失色,慌亂之中急忙想要從那女人身上抽身出來,手忙腳亂地試圖把自己還沒來得及提上的褲子往上拽,可越是著急,那褲子就越是不聽話,卡在他的腿彎處,怎么也拉不上去。但此刻他也顧不上這些了,求生的本能讓他一邊掙扎著,一邊就要伸手去拿放在角落里的那把槍,只要能拿到槍,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菈維娜見狀,哪能給他這個機會,她眼神一凜,趁著那士兵還沒夠到槍,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踹在了男人的小腹上。這一腳又狠又準,只聽“嗷”的一聲慘叫,那士兵整個人就像個破麻袋一樣,直接被踹得向后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嘴里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而那個原本和士兵糾纏在一起的女人,此刻看到菈維娜等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那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雙手慌亂地扯過一旁的衣物,遮擋住自己裸露的身體,身子不停地往后縮,后背緊緊地貼著墻壁,仿佛想把自己整個都嵌進墻里去,以此來躲避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可怕場景。

    在菈維娜眼神中透著冷酷與殺意,她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槍響,那個男人應聲倒地,沒了氣息。與此同時,瓦倫莎和柯莉雅動作迅速地將那個女人五花大綁起來,使其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此刻,菈維娜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跑到窗邊,熟練地架好機槍,瓦倫莎將機槍彈帶熟練地壓進機槍槍膛,柯莉雅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為菈維娜指示方向,拉維娜目光緊緊鎖定著村莊里的動靜,村莊里維爾瓦人慌亂地跑動著,有普通的村民,也有游擊隊員,可菈維娜已經顧不上分辨了,只要是出現在她視野范圍之內的維爾瓦人,通通都成了她機槍掃射下的亡魂。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所到之處揚起陣陣塵土,伴隨著人們的慘叫和呼喊聲,村莊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一名試圖舉槍反擊的男人被擊中,胸前的粗布衫瞬間開了一個大洞,掀飛大塊血肉;抱著陶罐的女村民轉身欲逃,發辮連同半片肩胛骨被彈雨削落,陶罐碎成齏粉濺在尸體上。菈維娜腮幫咬出青痕,機械地變換射擊角度,彈殼如黃銅暴雨砸在窗臺,在原木上燙出焦黑印記。子彈撕裂布衣與血肉的悶響混著硝煙味,三小時前還飄著烤面包香的村落,此刻化作屠宰場。

    另一邊,卡琳原本把對方當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應對,所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可沒想到這幫子游擊隊的戰斗力實在是差強人意,卡琳等人此刻就好似在狩獵場里圍獵野兔的獵人一般,占據著絕對的優勢。那幫游擊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由卡琳帶領的小隊躲在掩體后面,從容地朝著他們射擊。

    只見兩輛坦克氣勢洶洶地朝著村莊駛來,一路上竟然暢通無阻,那些游擊隊似乎毫無作戰經驗,壓根就沒有在道路上做任何防御措施,就連最基本的地雷都沒有埋設。

    坦克一進村便橫沖直撞,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坦克轟鳴著撞開村口木柵欄,履帶碾過未收割的麥田,秸稈混著泥土甩上裝甲觀察窗。第一輛坦克突然加速,一間間農舍在它的撞擊下轟然倒塌,揚起漫天的塵土,坦克開炮了,一枚高爆彈拖著尾煙撞進馬廄,氣浪掀飛的木梁砸中草料堆,干草捆炸開的火星濺在耕馬臀部。三匹馱馬掙斷韁繩時,燃燒的房梁正砸在食槽上,鐵欄迸裂的聲響混著毛驢撕心裂肺的嚎叫。

    而維爾瓦人手中那對她們威脅最大的K1型45毫米步兵炮,雖說也朝著坦克開了火,接連打出了六發炮彈,可結果卻不盡人意。其中五發炮彈都偏離了目標,兩發炮彈都打中了坦克旁邊的農舍,其余的,不是打到了湖里就是打向了麥田,一發也沒能擊中坦克,僅剩的那一枚炮彈,竟然也只是在坦克的裝甲上擦出一溜火花后就跳彈了,根本沒能對坦克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跳彈的金屬尖嘯讓卡琳的小隊的士兵們笑出聲來。就在這時,幾個負責操作這門火炮的游擊隊員,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就被愛莎帶領的第二小隊迅速包圍,第二小隊將這幾個炮兵全部消滅了,那門火炮也失去了作用。不僅如此,之前被繳獲的克蘭斯克的裝甲車,也在這次戰斗中成功被卡琳他們奪回,物歸原主了。

    游擊隊正試圖從后巷的排水溝逃竄,菈維娜的機槍槍口立馬調轉方向封鎖了主街,子彈在鵝卵石路面打出火星,有幾個維爾瓦人被擊中,倒在了路上,但是還有大部分躲在菈維娜機槍的視野死角,然而愛莎的第二小隊早已封鎖了所有退路,第二小隊的機槍的掃射聲不絕于耳,任何試圖靠近的維爾瓦人都被無情擊倒。

    教堂的彩色玻璃早已碎成齏粉,殘垣間斜立著半座貼金十字架,底座爬滿野薔薇的枯藤。游擊隊員退進到廢墟。他們背靠著坍塌的唱詩臺,身后是堆成矮墻的斷梁與祭臺殘骸,他們舉著步槍,利用矮墻和祭臺的掩護瞄準門口。

    坦克的履帶碾碎庭院里的雕花地磚,炮管撞斷門廊石制廊柱時,整塊穹頂的石膏浮雕轟然墜落。一名少年扣動扳機,步槍子彈打在坦克前裝甲上濺出藍火花,卻連漆皮都沒擦破。坦克轉動炮塔,機槍孔的同軸機槍突然開火,子彈掀飛了唱詩臺的橡木頂板,木屑混著碎磚如暴雨傾盆,一時間,教堂內鮮血飛濺,那殷紅的液體在墻壁上、地面上肆意蔓延,仿佛要將整個教堂都染成這觸目驚心的顏色。哭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在這狹小的空間里不斷回蕩,那是生命在面臨消逝時發出的絕望哀嚎。被炸碎的木屑如同冬日的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散在半空,緩緩落下,灑落在那些早已破碎不堪的尸體上面。

    殘存的十幾名游擊隊員,看著眼前如煉獄般的場景,眼中的希望之光徹底熄滅。他們深知,此刻已再無任何退路可言,反抗只是徒增傷亡。在死亡的恐懼籠罩下,他們緩緩放下手中的武器,顫抖著舉起雙手,向敵人投降。

    這場戰斗從開始到結束,僅僅不到兩個小時,卡琳小隊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了勝利,村莊里彌漫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一片狼藉。

    激烈的槍炮聲終于停歇,彌漫在村莊上空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刺鼻的火藥味混著塵土的氣息,在空氣中肆意彌漫著。卡琳朝克萊菲爾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當即通過通訊設備將此次戰斗的詳細戰果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了上級。沒過多久,上級的回復傳了過來,指示她們繼續在村莊里展開更為細致的搜查,務必找出那些有可能潛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敵人,并且特別強調,為了確保搜查無遺漏,她們有權檢查村莊里的任何物品,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人的角落、任何一件可疑的物件,另外,如果有什么可疑的物品無法分辨,可以交給中隊處理。

    卡琳本就是個有著商人精明本質的人,眼里時刻閃爍著對利益的算計。此刻,她敏銳地捕捉到了上級那意味深長的暗示,仿佛是給她下達了一道特殊的“許可令”。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心領神會的笑容,旋即徹底放開了手腳,準備大肆劫掠一番。

    在卡琳的眼中,此刻的這個村莊已然不再是那個充滿生活氣息、有著維爾瓦人平凡煙火的聚居地,而是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無人認領的巨大寶藏。那些農舍里擺放著的精美陶器、手工編織的厚實毛毯,還有柜子里藏著的金銀首飾,在她看來,都如同閃閃發光的金子,正等待著她去拾取。她深知,要是她們現在不趕緊動手拿走這些東西,后續趕來的那些士兵,可不會有絲毫的客氣,定會如餓狼撲食般,將這些“果實”搶奪一空。所以,她覺得當下就是一場爭分奪秒的搶奪賽,誰先搶到,這些東西就歸誰所有。

    當那允許搜查掃蕩的命令如同一記重磅炸彈般在隊伍中炸開,原本還因激戰而疲憊不堪、眼神中滿是倦意的士兵們,瞬間像是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個個精神抖擻起來。她們那原本因疲憊而略顯黯淡的眼眸中,瞬間燃起了興奮的光芒,歡呼聲、叫嚷聲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村莊。

    只見她們迫不及待地沖進一間間農舍,粗暴地撞開一扇扇房門,開始翻箱倒柜地搜尋起來。那些平日里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雙手,此刻變得貪婪而急切,凡是被她們認定值錢的東西,無論是手工打造的精美銀質餐具,還是老婦人壓箱底的祖傳珠寶首飾,亦或是柜子里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嶄新布料,統統都被一股腦兒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里,仿佛這小小的口袋能夠裝下無盡的財富。

    而格蕾莎站在一旁,眉頭緊緊地皺著,雖然她被教會開除了教籍,但是她也算是從小便在教會長大的,內心的道德準則如同一個嚴肅的審判者,不停地在她耳邊敲響警鐘,嚴厲地斥責著眼前這瘋狂的劫掠行為。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像其他人那樣去搶奪這些無辜村民的財物,于是,她默默地轉身,朝著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維爾瓦人尸體走去。她緩緩地蹲下身子,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為這些逝去的生命虔誠地祈禱著,希望他們的靈魂能夠在另一個世界得到安息。

    薇薇安是一個心地善良、純真無邪的少女,她的內心如同清澈的湖水一般純凈。當她目睹了這場可怕的搶劫惡行時,心中充滿了抵觸和抗拒。

    她默默地走到格蕾莎身旁,目光落在那些殘破的尸體和臟器上。那慘不忍睹的景象讓她感到一陣惡心,胃里翻江倒海,但她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盡管內心充滿恐懼和厭惡,薇薇安還是決定幫助格蕾莎一起去掩埋這些尸體。薇薇安小心翼翼地將尸體和臟器放入挖好的土坑中。每一次接觸到那些冰冷的肉體,她的手都會不自覺地顫抖,但她還是堅持著完成了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工作。

    她們輕輕地抬起尸體,小心翼翼地將其放置在挖好的簡易墓穴中,再一捧一捧地將泥土覆蓋上去,仿佛在做著一件無比神圣的事情,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予這些逝去的生命最后的尊嚴。最后,當所有的尸體都被掩埋好后,薇薇安和格蕾莎一起在土坑上插上一根十字架。

    就在這時,森林那邊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原來是那輛自行反坦克炮緩緩地開了過來。坦克兵們從那鋼鐵巨獸中鉆了出來,看到眼前這“熱鬧”的場景,他們先是一愣,隨后便也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場瘋狂的“盛宴”之中。他們一邊大笑著,一邊爭搶著那些還沒被搜刮完的財物,整個村莊陷入了一片混亂與喧囂之中。

    而菈維娜對這些錢財卻絲毫提不起興趣來,她的目光越過這混亂的場面,落在了風車磨坊那個被綁住的女人身上。她邁著大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掏出匕首,利落地割開了女人身上的繩子。隨后,她一把將女人拉了起來,手中的刺刀抵在了女人的脖頸處,那冰冷的觸感讓女人不禁打了個寒顫。菈維娜微微瞇起眼睛,開始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來。她心里暗自想著,雖說這女人算不上是自己理想中的那種類型,可那相貌倒也還算清秀耐看,眉眼間透著一股別樣的韻味,身材更是凹凸有致,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女性魅力。

    想著想著,菈維娜竟鬼使神差地慢慢俯下身去,朝著女人的嘴唇吻了上去。那女人先是一驚,待看清菈維娜也是女人之后,不知是出于恐懼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竟沒有做什么反抗,只是微微顫抖著,隨后便順從地回應菈維娜,甚至開始主動服侍菈維娜。

    這香艷的一幕恰巧被躲在一旁的瓦倫莎和柯莉雅看了個正著。她們倆的臉瞬間如同被火燒了一般,紅彤彤的,一直蔓延到了耳根處。她們既覺得害羞,又覺得尷尬,可那強烈的好奇心卻如同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拽著她們,讓她們舍不得移開目光,想要繼續觀賞這令人面紅耳赤的一幕。

    克莉米婭在搜索的過程中,突然發現了一個隱藏在角落里的地窖入口。她好奇地走過去,輕輕推開那扇有些陳舊的門,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地窖里光線昏暗,只有幾縷微弱的陽光從頭頂的通風口透進來。克莉米婭定睛一看,這里似乎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地下室。在她面前,有一個巨大的貨物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和雜物,有些已經生銹,有些則被厚厚的灰塵覆蓋。

    貨物架下面,有一輛沒有轱轆的自行車,車身上落滿了蜘蛛網,仿佛已經被遺忘了很久。旁邊還有幾個箱子,其中一個箱子蓋子半開著,露出里面的書籍和報紙。這些書和報紙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紙張已經泛黃,上面的字跡也有些模糊。

    克莉米婭的目光在這些架子間來回搜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在她有些失落,覺得可能這次要無功而返的時候,目光突然被兩瓶藏在角落里的白葡萄酒吸引住了。那兩瓶酒靜靜地待在那里,瓶身上早已落滿了灰塵,就像是兩位被時光塵封的老友,孤獨又落寞。

    看到這兩瓶酒,克莉米婭原本平淡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拿起其中一瓶,那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這沉睡已久的佳釀。接著,她極為細心地開始擦拭酒瓶上的灰塵,先用手帕的一角輕輕拂去那厚厚的浮灰,再一點點地沿著瓶身仔細摩挲,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的地方,就好像她擦拭的不是一瓶酒,而是一件舉世無雙、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她專注地看著酒瓶在自己的擦拭下漸漸露出原本的模樣,眼神中滿是珍視與喜愛,仿佛透過這酒瓶,已經看到了那香醇的美酒在杯中蕩漾的美妙畫面。

    克莉米婭滿心歡喜地把那兩瓶落滿灰塵卻又宛如珍寶的白葡萄酒輕輕裝進自己的背包里,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和薇薇安一起品嘗美酒時的愜意畫面了。她想著地窖里或許還有其他有意思的東西,便繼續在這有些陰森的地窖里仔細搜查起來。

    她的腳步放得很輕,每挪動一步都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就在她沿著一面墻壁慢慢探尋時,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處略顯異樣的地方,她停下腳步,湊近仔細查看,竟發現這里有一條幾乎難以察覺的縫隙,順著縫隙的輪廓摸索一番后,她確定這是一個隱藏得極為巧妙的暗門。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克莉米婭大吃了一驚,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涌上心頭。來不及多想,她趕忙轉身,快步跑出了地窖。

    此時,卡琳正站在不遠處,和愛莎商量著該如何妥善處理那些俘虜的事情。克莉米婭氣喘吁吁地跑到她們跟前,焦急又急促地把在地窖里發現暗門的情況報告了出來。

    卡琳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她深知這地窖里出現暗門絕非尋常之事,當下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召集了幾個士兵,帶著她們迅速朝著地窖奔去。眾人一路疾行,很快就來到了地窖入口處。

    卡琳率先打開手電筒踏入地窖,其他人也陸續打開手電筒緊跟著魚貫而入。當她們打開那扇暗門之后,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見暗門后的空間里,蜷縮著不少婦女、老人還有兒童。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面容憔悴,身子緊緊地靠在一起,仿佛這樣就能從彼此身上獲取些許安全感。此刻,他們正驚恐地望著面前這些用手電筒照射著他們的、全副武裝的克蘭斯克士兵,那一雙雙眼睛里充滿了恐懼,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有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那哭聲在這原本就寂靜的地窖里回蕩著,更添了幾分緊張與壓抑的氛圍。婦女們則緊緊地把孩子摟在懷里,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們遮擋住這未知的恐懼,老人們也在瑟瑟發抖,嘴里似乎還念叨著什么,祈求著能躲過這場突如其來的驚擾。

    卡琳眉頭緊皺,眼神中透著嚴肅與謹慎,她當機立斷地下達命令,讓士兵們將這些躲在地窖里的村民驅趕出去。士兵們得令后,便開始行動起來,不過動作還算克制,只是口中大聲呼喊著,示意村民們趕緊往外走。

    克莉米婭見狀,趕忙站到一旁,開始仔細地清點起人數來。她的目光從一個個人身上掃過,嘴里默默數著,最后得出大概有三十多人。她又細細觀察了一番這些村民的模樣,發現其中大多都是面容滄桑、身形佝僂的老人和裹著頭巾系著圍裙的婦女,只有寥寥幾個兒童夾雜在人群之中。那些兒童緊緊拽著大人的衣角,怯生生的眼神里滿是驚恐,小臉因為害怕而變得煞白。

    恰好第二小隊里有一位會說維爾瓦語的女兵,卡琳目光一掃,便朝著那女兵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然后嚴肅地吩咐她去詢問這些村民,究竟為什么要躲在地窖里面。女兵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走上前去,先是用維爾瓦語輕聲詢問著一位看起來年紀最大的老人,話語里滿是溫柔與關切,試圖安撫一下這些驚恐萬分的村民。

    那老人一開始只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開始急切地說著什么,雙手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那動作幅度很大,看得出情緒十分激動。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用顫抖的手指著克莉米婭等人,眼神里除了恐懼,似乎還夾雜著些許憤怒與埋怨。

    女兵聽著老人的話語,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面露難色,顯然老人說的內容讓她有些為難。她微微低下頭,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如實向卡琳匯報。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略顯緊張的心情,然后說道:“報告長官,他們其實就是還沒來得及逃難的普通村民。這段時間外面局勢太亂了,好多道路都已經被我們的人給占領了,而且……而且就算是他們自己的士兵控制的道路,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根本不讓他們通行。他們實在是沒辦法了,走投無路之下,只好在這地窖里開了一個避難所,想著能在這里暫且躲過這兵荒馬亂。就在剛剛,他們聽到外面有人大喊著‘克蘭斯克鬼子來了’,慌亂之中,便趕忙讓大家躲進了提前藏好的這個地窖暗道里面。”

    卡琳聽到那個女兵說他們喊自己克蘭斯克鬼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然而,卡琳并沒有打算真的殺死這些村民。畢竟,這樣做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可能會引發維爾瓦人的強烈反抗。她可不是一個殘忍的惡魔,而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于是,卡琳決定在將這些村民交給部隊之前,先從他們身上撈一筆。她轉頭對菈維娜下達命令,讓她迅速架好機槍,并瞄準這些驚恐萬分的村民。

    當村民們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如同一股黑色的巨浪一般瞬間將他們淹沒。他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卡琳,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臨。每個人的臉上都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如紙。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雙腿發軟,幾乎無法站立。有些人甚至開始低聲哭泣,絕望的情緒在空氣中彌漫。

    薇薇安想要上前阻止卡琳,卻被克莉米婭拉住:“薇薇安,你干什么?”

    “那些村民是無辜的!”薇薇安滿臉驚恐,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略微有些顫抖。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掙脫開克莉米婭的束縛。

    薇薇安的腳步有些踉蹌,但她還是迅速地來到了卡琳的面前,行了禮,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對卡琳說道:“求求您,卡琳,請您高抬貴手,放過這些可憐的村民吧!他們是無辜的!”

    然而,卡琳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薇薇安的請求,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些村民身上。她的眼神冷漠而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仿佛那些村民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卡琳慢慢地走到村民們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冷冷地說道:“你們現在已經是我的俘虜了。想要活命的話,就趕緊拿出錢來贖回自己吧。”

    那個女兵將卡琳的話翻譯給村民,村民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所措,卡琳見狀,嘴角再次泛起一絲冷笑,她下令讓菈維娜給這些村民一點顏色看看。菈維娜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只聽“砰”的一聲,子彈打在了離村民們不遠處的地上,濺起了一片塵土。

    這突如其來的槍聲把村民們嚇得魂飛魄散,他們驚恐地尖叫起來,紛紛從身上掏出所有值錢的東西,扔到了卡琳的面前,只求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卡琳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在這些村民身上來回掃視著,眼神里透著精明與算計,她心里暗自估量著,從這些老弱婦孺身上,恐怕是撈不到什么好處,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思索片刻后,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克萊菲爾,語氣冷淡且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克萊菲爾,給上級發個電報,把這里的情況匯報一下。”

    克萊菲爾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跑去操作電臺,熟練地敲打著按鍵,將地窖里發現村民以及戰俘的相關情況詳細地匯報了上去。電報機的滴答聲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耳,當克萊菲爾將譯好的電文遞來時,她眼角的紋路驟然繃緊:“愛莎,你的小隊負責押送平民回營地。至于那些戰俘...”尾音拖得極輕,卻像刀片劃過冰面,“全部處決,二十分鐘后執行。”

    湖邊的蘆葦蕩泛著青灰色的潮氣,十幾個戰俘被反綁著推搡到淺灘上。他們的制服沾滿泥漬,有的還滲著未結痂的血痕,克莉米婭和其他執行處決任務的士兵們,邁著沉重卻又整齊的步伐,來到了湖邊指定的位置,然后迅速列成一排,每個人都神情嚴肅,機械地舉起了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地瞄準了那些被押解在不遠處的戰俘。克莉米婭的手指扣在步槍的扳機上,掌心的汗讓槍身有些打滑。

    此時的卡琳,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香煙,不緊不慢地打開,然后朝著那些戰俘走去。她走到戰俘們跟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那樣挨個給戰俘們分起了香煙,仿佛這只是一個尋常的舉動,而不是在這些人即將面臨死亡的前夕。

    “抽吧。”卡琳的聲音像塊淬了冰的鐵,指尖彈開打火機,火苗在漸暗的天光里明明滅滅。第一個戰俘是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子,他盯著跳動的火焰,喉結劇烈滾動,突然狠狠朝卡琳腳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克蘭斯克的婊子!”卡琳沒聽懂他說的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眼皮都沒眨,指尖捏住煙嘴塞進他顫抖的唇間:“雖然我聽不懂你說的什么,但是絕對不是什么好話,省點力氣,留著在地獄好好罵。”第二個戰俘是個年輕士兵,接過香煙時手指幾乎要把煙紙捏碎,煙頭在暮色中明明滅滅,映得他滿臉淚痕。香煙一直分著,每個戰俘的表情神態都不一樣,有的戰俘早已被恐懼填滿了內心,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只是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仿佛已經提前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有的戰俘則滿臉憤恨,雙眼死死地瞪著卡琳和周圍這些士兵,那目光里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了,嘴里還不停地低聲咒罵著,宣泄著內心的憤怒與不甘;還有的戰俘,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死亡宣判給嚇傻了,整個人呆若木雞,任由卡琳把香煙塞到嘴里,也毫無反應,就那樣直愣愣地站在那兒,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周圍緊張又壓抑的氛圍在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起來。直到最后一個戰俘,只見他直勾勾地盯著湖面,瞳孔里倒映著即將沉落的夕陽,直到卡琳把煙塞進他嘴里,他才像被驚醒般喃喃自語:“媽媽...麥田該澆水了...”

    克莉米婭聽見身邊傳來拉槍栓的脆響,卡琳退后半步,皮靴碾過岸邊的鵝卵石,忽然從腰間拔出手槍,保險栓的輕響讓所有戰俘同時顫抖。“瞄準頭部。”她的聲音混著蘆葦的沙沙聲,“讓他們死得不要太痛苦。”克莉米婭看見那個年輕戰俘突然跪了下來,煙還叼在嘴上,卻已經哭到說不出話。夕陽的最后一縷光掠過槍管,她的準星在戰俘低垂的腦袋上晃了晃。

    槍聲在湖邊炸響,驚起一群棲息的水鳥,卡琳轉身離開,湖面的金鱗碎成千萬片,戰俘們的身體應聲倒下,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淺灘上,鮮血滲入湖邊的泥土,將淺黃的蘆葦根染成深褐色。

    解決完戰俘后,暮色漫過坍塌的石墻,小隊開始在村莊挖筑防御工事。卡琳選在地窖建立核心防御點,潮濕的石壁能抵擋輕型炮彈,螺旋式臺階天然形成迂回通道,菈維娜扛著機槍進入地窖時,靴底碾過克莉米婭先前擦拭酒瓶時掉落的軟木塞,發出細碎的脆響。菈維娜迅速掃視著地窖內部的各個角落,尋找著最適合安放機槍的位置。最終,她選定了一處既能有效覆蓋外面關鍵區域,又相對隱蔽的所在,小心翼翼地將那挺沉重的機槍安置好,隨后,她來到外面,尋找和機槍對應的位置,菈維娜蹲了下來,指尖敲了敲石砌的拱頂,她抽出工兵鏟,刃口楔進磚縫時震得虎口發麻,三塊青磚應聲而落,露出半人高的射擊孔,離地僅十厘米,恰好構成貼地掃射的完美仰角。

    菈維娜回到地窖,用匕首削了幾塊楔形木片,墊在三腳架下校準角度,架好三腳架后將機槍固定在三腳架上,“左邊孔再偏十度。”菈維娜在地窖內調整槍管角度,右眼幾乎貼住瞄準標尺,槍管前端的消焰器距射擊孔僅有五厘米,形成絕佳的隱蔽,她用匕首削下塊苔蘚,粘在槍管左側作為簡易水平儀,水珠沿著槍管緩緩滑向地面,證明射擊角度與地平線保持著三度俯角試射界。菈維娜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微微蹲下身子,透過射擊孔往外看去,外面的視野剛好能將前方一大片開闊地帶納入其中,而從外面想要發現這個射擊孔卻是極為困難的,這讓菈維娜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低矮的射角能讓子彈貼著地面形成致命彈幕,即使敵人匍匐前進,子彈也能擊穿他們的胸膛。被拆毀的木架堆成了簡易掩體,彈藥箱整齊碼在射擊孔右側,伸手可及的距離。

    在窖頂開鑿通氣孔的克莉米婭和薇薇安正用鋼釬撬動腐朽的木梁。“往左十厘米,那里的椽子還結實。”薇薇安的軍靴踩在顫巍巍的橫梁上,每一次揮動錘子都帶起一陣木屑雨,混著地窖里經年的潮氣,在她們發梢結出細密的鹽粒。當第一個通氣孔鑿穿土層時,傍晚的風立刻灌了進來,克莉米婭伸手接住從孔口漏下的幾縷陽光,看見光柱里浮動的塵埃。

    “再鑿兩個,呈三角分布。”薇薇安用袖口蹭掉鼻尖的灰,錘子砸在鋼釬上的力道震得虎口發麻,但她注意到克莉米婭在鑿孔時總會刻意避開木梁的蟲蛀處,每一下都精準地落在年輪致密的部位。當第三個通氣孔完成時,地窖內的空氣明顯流動起來,墻角的蛛網不再靜止,而是隨著氣流輕輕顫動,仿佛這個封閉多年的空間終于重新接入了外界的呼吸。

    昏黃的光線艱難地透進地窖,塵埃在那絲絲縷縷的微光里肆意飛舞著。瓦倫莎和柯莉雅接到任務后,便開始著手清掃地窖內那雜亂不堪的一切。

    她們先是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地上橫七豎八的雜物絆倒。那些雜物五花八門的,有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樣、破破爛爛的舊箱子,箱蓋半掩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故事;還有些銹跡斑斑的農具,歪歪斜斜地靠在墻角。

    地上的碎石更是多得數不清,大的如拳頭般,小的則像細碎的沙粒,它們零零散散地鋪了一地,有的甚至還帶著尖銳的邊角,稍不注意蹭到,就能在軍靴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木板也是這兒一塊那兒一塊的,有的已經腐朽不堪,用手輕輕一掰,就能掰下一塊帶著霉味的木屑來,有的則還相對完整些,只是布滿了歲月侵蝕后的坑洼。

    瓦倫莎彎著腰,仔細地將這些雜物、碎石和木板一一清理到地窖的角落,準備一會兒統一運出去。就在她清理到暗門附近的時候,目光忽然被一個東西吸引住了。那是一個布娃娃,靜靜地躺在暗門里面的角落里,身上的布料已經有些褪色了,原本鮮艷的顏色變得黯淡無光。布娃娃的眼睛是兩顆黑色的紐扣,其中一顆已經有些松動了,歪歪斜斜地掛在那里,看著竟有幾分可憐。它的身上還穿著一條小小的碎花裙子,裙子的邊角處也磨破了,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棉絮,就像一個經歷了諸多磨難的小可憐。

    瓦倫莎心里明白,這肯定是之前躲在這里的那些孩子落下的玩具。她輕輕嘆了口氣,緩緩地撿起那個布娃娃,拿在手里仔細端詳著,仿佛能透過它看到那些孩子躲在這里時害怕又無助的模樣,看到他們緊緊抱著布娃娃尋求安慰的場景。而此時,柯莉雅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停下手中的活兒,看向瓦倫莎手里的布娃娃,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憐惜,她試著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他們只是婦女兒童,上級應該不會為難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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