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禾醒來時,聞言祁已經去往F國,
但他還是囑咐了家里的管家一日三餐要盯著她吃,甚至還非要開著視頻給他才放心。
沈韻禾有些無奈,但還是每餐都乖乖給他直播吃飯。
“最近怎么這么乖?”屏幕里的聞言祁笑著問。
“那你不給點獎勵?”沈韻禾小口小口喝著后廚燉了兩三個小時的湯。
聞言祁戴著金絲眼鏡,不時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一些數據,漫不經心地說:“回來給你禮物,作為聞太太最近認真吃飯的獎勵。”
沈韻禾心安理得地點點頭,又和他說了幾句就掛斷了視頻。
掛斷的那一刻,沈韻禾再也控制不住地捂住嘴跑去廁所將剛剛吃進去的食物吐了大半。
輕車熟路地準備從兜里掏出藥,卻發現最近吃得太頻繁已經沒有了。
不能沒有藥。
沈韻禾下午借口想出去走走,離開了御景別苑,直奔市中心醫院。
與此同時,剛結束完一臺手術的邵柯消完毒換下衣服就坐電梯準備去辦公室。
候診大廳里,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他的眼里。
邵柯停下腳步,有些奇怪。
這不是沈韻禾么?怎么自己一個人來醫院,聞言祁那小子都沒派個人陪著她嗎?
他去分診臺問了個護士:“她掛的什么科?”
“心理科?!?/p>
邵柯皺眉,視線又落在沈韻禾的身上。
所以,聞言祁讓他找心理醫生是為了她。
但作為醫生,她還是看出來現在沈韻禾的狀態有些不好,臉上幾乎沒有血色,捏著掛號單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了想,他還是給聞言祁打了電話。
聞言祁接起時,剛好才結束一個會議,語氣帶有點疲憊:“什么事?”
“你老婆來醫院了。”
聞言祁揉眼角的動作頓住,徐管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她怎么了?受傷了嗎?”聞言祁止不住的擔心,吩咐文特助訂最快的機票回去。
“她沒事,不過她掛的是心理科。”邵柯作為醫生,好心提醒,“你最近還是注意注意她的狀態?!?/p>
聞言祁應下,掛斷電話后沉默許久。
“還是沒有查出什么嗎?”
文特助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解釋道:“有人刻意抹去了夫人的行蹤,夫人七年前落地在M國,但M國查遍了都沒有任何關于太太的線索?!?/p>
聞言祁忽然想到沈韻禾在自己背上那一瞬間的僵硬。
“去查查F國?!?/p>
無論怎么樣,他都要知道沈韻禾到底經歷了什么。
七年前到底是什么事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韻禾屈服到出國。
沈韻禾坐在診療室的時候,只覺得這里明亮地刺眼,對面的醫生認真問著,她機械地回答著。
拿了藥正準備離開時,身后傳來一道熟悉張揚的女聲:“禾寶?”
沈韻禾轉過身,看見了清麗可愛的女生滿臉喜悅地朝自己飛奔而來,撲了她滿懷。
“禾寶你回來怎么不給我說?這么久你都不和我聊天,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盛寶珠控訴的聲音讓沈韻禾恍如隔世。
只有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有自己已經回來的實感。
不是夢,不是發病的幻覺。
“寶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聯系你的……”
“我知道,”盛寶珠打斷她,“我知道你當初出國都是你那混蛋父親逼你的,肯定也是因為他不讓你跟我聯系的。”
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又覺得這里實在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又專門找了個咖啡店坐著聊個盡興。
“你現在回來是做什么工作的?。俊?/p>
“還沒有工作?!?/p>
盛寶珠眼睛亮了亮,“那你來我們劇組當編劇吧?我們還沒開拍,正在籌備,本來有個編劇,劇本寫了一半就跑路了,正愁找不到人替呢?!?/p>
沈韻禾仔細了解才知道,盛寶珠想進娛樂圈,所以求著爸媽給劇組投資才把她塞進去當個小配角。
而她所在的那個劇組是大名鼎鼎拿獎無數的于庭舟導演的。
于庭舟僅僅才27歲就已經斬獲了國內外知名大獎,對待作品相當嚴格。
劇本能入他的法眼,沈韻禾根本就沒有底氣。
但盛寶珠卻不覺得,她一直覺得禾寶的作品一直都很有靈氣,天生就是大作家的料。
所以她二話不說就把于庭舟的郵箱給了出去。
“這可不是走后門,于庭舟早就在微博發文廣征劇本,最優者得,你這是光明正大地競爭?!?/p>
沈韻禾笑著應下,真誠無比:“謝謝你,寶珠?!?/p>
“這有什么好謝的,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早就不分你我了?!笔氈樾Φ煤芴穑瑑芍痪聘C蕩漾在嘴角,讓人一看就覺得心情上揚。
沈韻禾難得好心情地回了御景別苑,心想著要趕緊回去寫劇本。
或許是想得太入迷,經過客廳時竟然沒有發現有人正看著書端坐著等她。
被忽視的聞言祁有些不爽,但表面上還是云淡風輕地開口:“回來了?!?/p>
沈韻禾冷不丁地被嚇住,轉頭看向他,疑惑:“你怎么回來了?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提前處理完了?!甭勓云钊隽藗€小謊。
他放下書,讓她過來,沈韻禾很聽話地坐在他旁邊。
下一秒,聞言祁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條紅寶石項鏈,仔細地戴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給聞太太的禮物。”
沈韻禾也算是耳濡目染了過很多珠寶知識,一眼就能看出這紅寶石價格不菲,但到底什么價位,她也看不出。
但她還是勾了勾唇,道:“謝謝聞先生?!?/p>
聞言祁伸手理了理她額頭的碎發,裝作不經意地問:“去了哪里?”
“去附近公園逛了逛?!鄙蝽嵑滩幌胱屗雷约喝チ酸t院。
聞言祁不語,視線又落在那條項鏈上,很貼心地說:“累了就去休息吧?!?/p>
沈韻禾沒多想就回了房間,迫不及待地開始寫劇本。
燈亮了一整夜,書房的燈也亮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聞言祁還是照常起床,絲毫沒有受昨晚通宵處理工作的影響。
而沈韻禾卻睡得死死的,電腦屏幕還亮著。
聞言祁敲了敲門聽里面沒有動靜才打開門,一眼就鎖定蒙著被子呼呼大睡的一小團。
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他走近把被子往下拉了點,怕她悶著。
余光中瞥見還未關閉的文檔。
聞言祁大概瀏覽了一遍,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她寫的劇本。
昨天暗中跟蹤的保鏢說沈韻禾見了盛寶珠,這個劇本很有可能是盛寶珠鼓勵她寫下的。
聞言祁并不阻止沈韻禾做自己的事,反而很樂意看見她有興趣做自己喜歡的。
但他隱約記得盛寶珠所在的劇組的導演是于庭舟。
于庭舟……
一個能把情書寫了一千字的情敵,聞言祁對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當初要不是他發現了那封情書并偷偷把它銷毀掉,說不定沈韻禾這個文藝少女就答應了。
哪兒還有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