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大廈頂層。
厲墨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雨中的城市。他手中拿著昨天在事故現場撿到沈晚星的工牌，指尖摩挲著照片邊緣，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在透過這小小的工牌探尋著沈晚星的過往。
"查到什么嗎？"他頭也不回地問，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陰影中的助理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回答："沈醫生是上周從青溪鎮調來的，調令直接來自衛生局王局長。"
"王局長..."厲墨寒冷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二十年前，他還在沈家村當駐村醫生。"
厲墨寒轉過身，將工牌隨手扔在桌上。燈光下，那工牌背面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痕跡——不是血，而是一種特殊的染料，只有特定波長的光下才會顯現。
"真是有趣，"厲墨寒又用鋼筆挑起桌上工牌，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我們的沈醫生，居然和'星辰計劃'也有關了。"
窗外，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照亮了他眼中冰冷的光芒。
沈晚星站在滬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大門前，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嶄新的工牌。金屬表面冰涼光滑，完全看不出昨晚被雨水浸泡過的痕跡。她特意提早一小時到達，就是為了避開那個男人的"九點之約"。
"沈醫生，這邊！"小林在走廊盡頭朝她揮手，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你猜怎么著？院長特批你加入心外手術團隊！"
沈晚星腳步一頓，眼中滿是驚訝："什么？"
"今早剛下的通知，"小林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聽說是厲氏集團直接點的名了。"
沈晚星的手指猛地收緊，工牌邊緣硌得掌心生疼。昨晚那個男人傲慢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明天九點，總院會議室"。她原以為那只是一句威脅，沒想到竟是早有預謀。
"我不去。"她轉身就往反方向走，語氣堅決。
小林急忙拉住她："別沖動！你知道多少人擠破頭想進這個團隊嗎？厲氏投入了三個億的研發資金，光是手術機器人就——"
"那就讓那些人去好了。"沈晚星甩開小林的手，白大褂在身后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頭也不回地說道。
轉過拐角，她的腳步突然僵住。走廊盡頭的會議室門前，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低聲交談。站在中間的厲墨寒一身鐵灰色三件套，修長的手指捏著一份文件，腕表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
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厲墨寒突然抬頭。隔著二十米的距離，他的眼神像手術刀般精準地剖開她的防御。沈晚星下意識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身后的展示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緊張。
"沈醫生，"他的聲音不高，卻讓整個走廊瞬間安靜，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這里，"你遲到了。"
沈晚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大步走向會議室。隨著距離縮短，她能清晰地看到厲墨寒眼角有一道細小的疤痕，藏在濃密的睫毛陰影下，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過，這讓他的面容多了幾分冷峻和神秘。
"厲董記性不好嗎，"她在距離他一步之遙處站定，眼神堅定地直視著他，"您說的是九點，現在是七點五十分。我并沒有遲到，反而還早到！"
厲墨寒唇角微勾，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我說的是今早九點開會，沒說你只需要九點到。"他側身讓出通道，語氣不容置疑，"進來，其他人已經等了半小時了。"
沈晚星這才注意到會議室里坐滿了人，有幾位還是她在醫學雜志上見過的權威專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帶著審視和好奇，這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不明白——"沈晚星正要說話
"你不需要明白，"厲墨寒打斷她，聲音冷漠而果斷，"只需要執行。"
他伸手要推她的后背，沈晚星猛地轉身，手術服口袋里的橡膠手套甩出來，正好打在他胸口。深藍色的手套上還沾著昨晚車禍現場的血跡，在厲墨寒價值不菲的西裝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會議室里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目光在沈晚星和厲墨寒之間來回切換。
"現在你的西裝也沾上窮人的血了，厲董。"沈晚星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感覺如何？"
厲墨寒低頭看了看污漬，出乎意料地，他笑了。那笑容讓沈晚星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感覺這個男人的心思難以捉摸。
"有意思。"他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修長的手指，目光在沈晚星臉上逡巡，"我欣賞有膽量的人，尤其是..."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不知死活的那種。"
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塊絲巾，沈晚星注意到他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順著他的視線，她看到一張泛黃的照片從他內袋滑出半截——那似乎是一張老式孤兒院的集體照，邊角已經磨損。
厲墨寒迅速將照片塞回去，但沈晚星已經捕捉到了那一瞬間他眼中閃過的異樣情緒，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擦干凈。"他將絲巾扔給她，轉身走進會議室，聲音低沉而威嚴，"然后進來開會。"
沈晚星攥著絲巾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那張照片上的建筑輪廓莫名熟悉，但她確定自己從未去過任何孤兒院。
"沈醫生？"小林從身后戳了戳她的胳膊，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沒事。"她將絲巾塞進口袋，沒有理會血跡，眼神堅定地說，"小林待會兒幫我查件事——厲墨寒和哪家孤兒院有關系。"
會議持續了三個小時。
沈晚星坐在角落，聽著厲氏醫療的團隊介紹他們的新項目——一套針對貧困地區的心血管疾病快速篩查系統。理論上，這確實是她擅長的領域。在青溪鎮衛生院工作時，她開發過一套簡易的早期診斷流程，大幅降低了當地心臟病的誤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