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隊,從背后過去看看,誰都別出動靜!”畢日烏斯壓低聲音命令道,喉結不安地滾動著。
隊長排頭,駕駛員兼副隊長烏力罕殿后,八人小隊像幽靈般貼著沙丘移動。
不多時,一行就摸到了氈包群附近。幾人匍匐著身子,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小屋,一時卻拿不定主意了。
直接闖進去?會不會太冒失了?萬一是陷阱怎么辦?
畢日烏斯仰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兩面環山,不高的沙丘恰好遮蔽了周圍的視野,連天上太陽撒下的陽光似乎在這坳體的縫隙之中都暗了幾分。
確實是設陷阱的好地方啊!
不過畢日烏斯并沒有放在心上,這片戈壁上哪里還有會設陷阱的生物?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烏力罕打了個手勢。后者心領神會,接過前面隊員手中的老式栓動步槍,佝僂著身子向一座氈包緩緩靠近。
大漢烏力罕著實不含糊,身手確實了得,黑熊一樣的漢子兩步并做一步,轉眼間就來到了氈包跟前。接著他蹲下身子,用長長的槍管挑起門口的毛氈,仰著脖子迅速往里瞅了一眼。
一時間似乎是腦子沒反應過來,烏力罕在原地愣了幾秒,而后直接用槍托把門上的毛氈掀了起來,走了進去……
畢日烏斯在一旁看得只想罵娘。
他媽的!里面就是個裸體的娘們,你小子也不能直接走進去?。」啡盏?!
好在烏力罕沒逗留很久,幾個眨眼的功夫就竄了出來,沖畢日烏斯他們搖了搖頭,又擺了擺手,似乎無法用肢體動作描述看到的情形,隨即又躡手躡腳的竄了回來。
這一套操作給畢日烏斯看得直窩火,一雙虎目快要噴出火焰,靜等著這小子的回話,倘若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自己非弄死他不可。
“空的,空的,頭兒!”烏力罕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空的?屋子里沒人所以你就進去了?”
“不是,何止沒人,啥都沒有!”烏力罕終于喘上了這口氣。
“什么意思?啥叫啥都沒有?”畢日烏斯沒給烏力罕好臉色。
“哎我日!就是,就是沒得人、沒得桌子、沒得家具,空的,空的包包……”烏力罕邊比劃邊說。
空的?!屋子里啥也沒有?
“你小子騙鬼呢?”畢日烏斯結結實實給了烏力罕后腦勺一巴掌。
誰他娘的有病啊,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搭一座空屋子,再者說氈包不同于水泥磚瓦的房子,戈壁里的勁風一吹,幾個月就吹的毛都剩不下,根本不可能是舊世紀遺留下來的產物。
“真的!有半句假話,就是褻瀆了圣子!”烏力罕都快哭了。
“會不會是戈壁里的災民剛剛搬走,留下來的……”圖納說道。
“……”
畢日烏斯搖了搖頭沒有言語,他始終不相信現在的戈壁灘里還有活的災民。
愣了半晌,眾人齊齊把頭轉向居中那座冒著煙的大“氈包”。
咽了咽唾沫,隊長畢日烏斯沖大“氈包”比劃了個手勢,隊員們也心領神會,一個接一個,呈長蛇狀摸向冒著煙的大“氈包”。
其他“氈包”是空的老子暫且相信,總不能那生著火的屋子里也是空的吧?!畢日烏斯不信這個邪。
不一會,眾人就潛到了最大的那個“氈包”跟前。
畢日烏斯右手指了指隊尾的烏力罕和圖納,又向下指了指地面,示意留在門口把風,而后接過隊員手中的步槍,像方才烏力罕一樣,輕輕挑起毛氈…….
果然,屋子里空空如野,別說人了,就連地面都還是荒漠上的沙子,與烏力罕口中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座“氈包”的正中央有一堆燃燒著的篝火,跳躍火苗中的木炭還泛著紅光,一圈圈的灰燼隨意散落篝火在周圍。
畢日烏斯扭頭瞥了一眼烏力罕,后者仰著頭一臉得意的表情,看得“海瑟維爾之鷹”臉上的青筋直抽……
火冒三丈的畢隊長也懶得隱蔽了,一把扯下門上毛氈,領著幾名隊員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一切正如烏力罕所言,屋子里啥也沒有,除了正中央的篝火……只把幾人看得大眼瞪小眼。
“頭兒,怎么個意思?”一名隊員壓低聲音問道。
畢日烏斯此刻腦子里也是一坨漿糊。看地上掉落的木炭木灰情況,這堆篝火的燃燒時間不會超過兩天,也就是說兩天前才有人生起了這堆篝火。畢日烏斯更疑惑了,倘若真是幸存的災民,那為何屋子里又沒有任何人類生活的痕跡?他們搭建幾座氈包的意義的什么?
“頭兒,我咋看這些柴火上有牙印呢?”之前說話的隊員蹲在地上,拿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柴火問道。
“你說啥?牙???” 畢日烏斯頓感不妙,沖過去一把抄起了柴火。
看著柴火上兩排清晰的牙印,畢日烏斯隊長怔怔出神,作為土生土長的海瑟維爾人,他清楚的知道這兩排牙印的主人。
沙狼!
柴火上怎么會有沙狼的牙???!這種畜生可是純種的肉食動物,哪怕柴火上出現腐尸的牙印都比現在合理,畢竟那些鬼東西什么都吃,真餓起來保不齊會抱著樹干啃。
“頭兒,這也有牙??!”
“狗日的,這木柵欄上也有!”
“毛氈上也有,還有窟窿呢!”
隊員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畢日烏斯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了,一個極為可怖的念頭在他心中緩緩升起,恐怖到令這位“海瑟維爾之鷹”微微顫抖……
這…這幾個處處透著詭異、處處帶著異常的“氈包”,難不成是…是沙狼這種畜生搭建起來的?!
“撤!撤!撤!回車上去,立馬離開這鬼地方!”畢日烏斯大吼。
不過,還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