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比歷史重要得多，也真實得多。歷史不過是新聞報導，而你知道那有多可靠?！?━ 約瑟夫·坎貝爾（神話學大師，《千面英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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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碾過龜裂的黃土路，揚起滾滾塵煙。
夕陽沉入地平線，余暉如血，涂滿荒涼。
封雷緊握方向盤，眼神掃過后視鏡，沒人沒車。
他松開一只手，抓起水壺，猛灌幾口。
「新紀元這么牛逼，搞全城洗腦，操縱人心，」他放下水壺，瞥了眼后座楚昊，「同舟會那幫老登，憑啥跟他們掰腕子？不怕分分鐘被洗成傻子？」
楚昊看著窗外掠過的荒蕪，沉默片刻。
「你覺得新紀元很強，是因為你不了解?！?/p>
「腦波諧振，放大情緒，制造騷亂，這是他們目前能做到的極限。就像是最近同舟會地盤上那些零元購，就是新紀元的手段。」
「想更進一步控制，精準操控個體思想，得靠馬廠公旗下的‘靈魂鎖鏈’公司，植入腦機芯片。成本太高，跟太空旅行的票價差不多，沒法普及。」
「至于下一代的技術，全城思維同調，還在研發。進度…就像強人工智能，短期內突破沒那么容易?！?/p>
「同舟會，」楚昊頓了頓，「優勢不在科技，在血脈?！?/p>
「血脈？」封雷來了興趣。
「思想鋼印，刻在基因里的東西?！钩谎凵耧h向遠方，「你知道羽人嗎？泰西那邊叫天使。同舟會的核心，就是羽人?！?/p>
「羽人？」封雷瞪大眼睛，「羽人？不是說同舟會都是蜥蜴人嗎？札伯那張臉，長得跟真的似的，網上都傳瘋了！」
楚昊嘴角扯了扯「那都是同舟會自己雇人創作的都市傳說?！?/p>
封雷一臉懵逼：「自己搞自己？圖啥？」
「以毒攻毒，混淆視聽?！钩唤忉尩?，「想湮滅一個謠言，最好的辦法，是制造一百個更離譜的謠言?！?/p>
「比如某個女明星，陪房丫頭出身，干爹捧她上臺，結果被狗仔爆了黑料。」
「怎么辦？雇水軍，造她自己的謠言，越聳人聽聞越好?！?/p>
「說她是變性人，在泰西，動過兩次手術；說她為了錢，送醫院，取出倆高爾夫…越離譜越好，挑戰人類想象力的下限。」
「大部分人被這些惡臭弱智的謠言惡心到，逆反心理一上來，你再提真事，他們反倒覺得你是傻子，喊著‘少看陰謀論段子’?！?/p>
「一滴水，融入大海，才能藏得完美?！?/p>
封雷猛拍大腿，震得杯架的水瓶滾到腳邊，「我操！聽你一席話，勝我網上十年瞎沖浪！」
商太乙一直沉默，目光落在車窗外?；哪囊股珴u漸吞噬最后的光，星星稀疏，像是被風吹散的灰燼。
他開口道「《詩經·商頌》有云：‘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p>
楚昊轉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你知道的真不少。」
封雷立刻插嘴：「什么鳥什么商的？文縐縐的，說人話！」
楚昊解釋道：「天，命令玄鳥下凡，生下了商，商在遼闊的殷地安家。說的是我們殷商文明的起源。」
「臥槽！」 封雷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意思就是，這玄鳥就是咱們這邊的‘始祖鳥’，對吧？就跟泰西那邊的初代吸血鬼差不多？」
楚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玄鳥更復雜。」
「玄鳥，其實是一種可以轉換性別的生物。當它轉為雄性時，稱之為鳳；轉為雌性時，稱之為凰。」
商太乙接口道：「1780年，英國解剖學家約翰·亨特就向皇家學會報告過：廷特夫人家有一只雜色雌孔雀，生育多年；十一歲時，突然‘變性’，外形完全變為雄孔雀，并停止了生育?！?/p>
「《三國演義》、《尚書》里都提到過‘牝雞司晨’，就是母雞變成公雞打鳴?！?/p>
楚昊頷首，「自然界很多生物都能切換性別，比如小丑魚?！?/p>
「但是，玄鳥更特殊，玄鳥可以雌雄同體，同時擁有兩種性腺，自我交配繁殖。所以，‘鳳凰’是一個詞，而不是拆開的兩個概念。」
「玄鳥，特指就是處于這種性別疊加態鳳凰。老子《道德經》有云：'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p>
商太乙補充：「我看過2003年的殷國科學院院報，報道過一只雌雄嵌合體斑胸草雀。左半身是雌性，右半身是雄性；左為卵巢，右為睪丸。DNA檢測顯示，它的大腦也是一半雄性，一半雌性?！?/p>
楚昊贊同，「這應該就是玄鳥基因碎片殘留導致的返祖現象」。
封雷再次深受震撼，「我操！怪不得！怪不得同舟會天天炒作性別政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身份認同！根子在這兒呢！」
楚昊著椅背，繼續解釋 「玄鳥可以與人類結合。被玄鳥精血‘轉化’的人類，思維模式就會向玄鳥的族群意識靠攏，形成牢不可破的思想鋼印?！?/p>
「但玄鳥的生育率極低，精血產量極其稀少，所以同舟會只能走精英路線，核心成員數量一直很少。」
「他們一直試圖量產精血。在海上搞了個‘克隆島’，誘拐了很多想當明星的羅剎魅女，試圖用她們做‘母體’進行人工繁殖，但都失敗了?！?/p>
「后來新紀元的情報部門找到了那個島，把事情捅了出去。同舟會惱羞成怒，就用玄鳥精血，把馬廠公最看重的嫡長子、繼承人，轉化成了一個…羽族女奴?！?/p>
封雷倒吸一口涼氣：「我操！這么狠？！難怪馬廠公那老小子跟瘋了一樣！」
楚昊點頭：「那之后，馬廠公就徹底走向極端。他認為人類的個體意志太軟弱，根本無法抵抗羽族的基因本能和思想鋼印?！?/p>
「他從古籍中找到了武王伐紂時‘人皇幡’的記載，受其啟發，想用科技手段，制造一個純粹、強大、統一的人類集體意識，來對抗羽人的血脈力量?！?/p>
「但是，新紀元目前的技術還是太落后了。制造出的‘集體意識’，缺乏核心價值觀，思想混亂，無法統一。接入實驗的人，很快就會因為精神內耗而徹底瘋掉。」
「所以，馬廠公才滿世界尋找‘優質母體基因’，想制造一個完美超人，一個能夠承載他理想中‘人類新紀元’的…靈魂核。」
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還在不知疲倦地、沉悶地嘶吼著，拖著這輛傷痕累累的鐵皮棺材，沖向前方無盡的黑暗與未知。
荒漠的夜風，帶著亙古的涼意，從車窗的縫隙鉆進來，吹在每個人的臉上